第169章 胡三郎的考慮
阮思宇(以後沈康名字就寫這個)看著抱著自己的女子,有些手足錯,內心湧起一股濃濃的哀傷和思念。
他想起了在自己的因為學金針的時候,手保持了一個動作一整天,等到回神時,已經僵硬的動彈不得,是母親一直揉著他的手,給他傷藥,給他按摩,給他吃飯,陪他睡覺,唱歌哄他……
很多很多,點點滴滴被遺忘的記憶,一點一點,呈現出一幅幅美好的畫麵出現在腦海中。雖然他還沒有完全將這些記憶記起來,但是他知道,這是他的母親,親生母親。
“娘……”他聲音低低的,沙啞的,喊了一聲。
大夫人聞言,抬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淚水模糊了視線。
不在兒子麵前,她可以裝的若無其事,甚至連處理家中的那些極品也能遊刃有餘,可是現在,再聽到兒子的一聲‘娘……’她覺得這一切都值得,這一切終於不是在做夢。
“孩子,我的孩子,你終於,娘終於見到你了,總算是見到你了!讓娘看看你,好好看看你。瘦了,高了,變得更好看了,可是,這兩年來,缺了娘親的陪伴,你一定過的很辛苦,是娘對不起你,沒能好好看住你,不然也不會讓你吃這麼多的苦頭。”
“娘,我過的很好,姐姐待我很好,像是親弟弟一樣,小豆豆也很聽我的話,他們都對我很好,真的。”
大夫人這才從與兒子相遇的激動中緩和過來,抬起頭看向沈安安等人的方向。
她牽著阮思宇,朝著沈安安等人深鞠一躬,道:“多謝這位夫人,救了我兒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要夫人一句話,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沈安安走過去,扶著就要跪下的阮大夫人,道:“你既然康哥兒……思宇的母親,那我也叫你一聲伯母好了!思宇留在我這兒,也幫了我很多忙,是我謝謝他才對。報答不報答的,我也不說了,隻要思宇能找到你們,回到你們的身邊,我也不擔心了。”
“不,是該感謝你的!我聽說你們沈家落魄,家中發生如此變故,我已經著人去查探沈家的消息,隻是現在還沒有消息回轉,希望你能再等等,到時候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沈安安張了張嘴,她沒想到,阮家已經幫她做了這些。
這樣的話,她也不好意思提出讓阮家老爺子幫忙給顧從臻看身體的要求了。
她歎息了一聲,但還是覺得不甘心,問道:“謝謝你們!家裏的事情,我真的絲毫沒有頭緒,若有人幫忙調查,對我來說,就是一大人情!可我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阮大夫人笑著道:“是你相公的身體?”
沈安安眼前一亮,點了點頭。
“這事,三弟妹已經與我說過,若是不介意,你們隨我們一同前去京城可好?到時候,我會讓父親出手,幫忙看看你相公的身體,希望你相公能恢複健康。”
沈安安紅了眼眶,道:“謝謝,真的謝謝!”
這麼長時間以來,這一次是最高興,最開心的一次。
她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驚喜。
這一日,阮家人留在了沈安安這裏,因為打算帶顧從臻去京城看病,所以沈安安要回去跟顧父顧母說一聲才好。
顧父顧母每天做麵條的生意,忙的腳不沾地的,生意越來越好了。
胡家雖然脫離了奴族,但果然跟他們自個兒說的一樣,不會離開主家,就在主家幫主家做事,主家厚道,他們也不是那種知恩不圖報的人家,能脫離怒族,讓胡三郎去參加科舉,讓他們做什麼都願意。
顧從臻想到天賜出院的事情,就讓胡三郎去天賜書院讀書。雖然天賜書院是免費的,但師資力量並不差,就拿啞巴先生來說,他的才學,不比顧從臻身邊的那位唐先生差,除了不會說話,他的文采幾乎勝過任何人,若能得到他指點一二,對胡三郎也是大有好處。
胡三郎知道天賜書院的事情,就連鎮上不少人家的孩童,都準備千裏迢迢,把孩子送去天賜書院讀書。
就是天賜書院讀書雖然不用交束脩,但是飯菜住宿費還是要自己準備的。
當然,對於好學的人而言,這些都沒問題。
可是在星陽鎮上,來回距離太過遙遠,因此最好還是在府州那邊租一套房子的好。
顧從臻道:“你若是不介意,就住我那兒,家裏空房間倒是不少。”
胡三郎對著顧從臻深深作揖,道:“多謝顧公子。”
“是你的才學征服了我,若是以前沒有讀過書,恐怕無法理解,但是現在,我明白,你的才學並不差,若隻是做一個下人,太可惜了!而且,我與你一樣,耕讀傳家,能讀書光宗耀祖,那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做的!既然如此,我當然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胡三郎對顧從臻再次深深地作揖感謝。
兩人在書房中聊了很多。
原來胡三郎家裏得了一些銀錢後,就全家都緊扒著要給他買書讀書用。
隻是因為曾是奴籍,一時半會找不到可以幫助他的做保證人的人,若是可以去一家書院,那是再好不過。
之前天賜書院宣傳開來的時候,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想到自己住在星陽鎮,要去天賜書院讀書,就必須搬到那裏去,對於家中的事情都沒法管,他也不肯,就算家裏願意緊扒著他,他也不樂意那樣做。
大哥二哥都娶了媳婦,有了自己的小家,如今更是雙雙懷了孩子,要用的錢更多。
他總不能為了讀書,連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要拿走大哥二哥的錢,因此並未答應這件事,而現在,顧從臻提出讓他住在顧家,卻幫了他很大的忙,與此同時,也等於是解決了一切難題,他不用為了租房子而畏手畏腳,甚至可以跟顧從臻一起學習,這樣一來,他能考中的機會就更高了。
因此,胡三郎並未拒絕,但也記住了顧從臻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