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顧從臻的改變
聞言，四人同時看向沈康。
沈康手裏握著地錦草，不解地看著他們，“怎麼了嗎？”
“康哥兒，你還懂這些啊？”顧母一臉震驚地問道。
沈康摸了摸腦袋，“我，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了，腦子裏就突然出現了，我覺得，應該是懂得吧？”
“那你喜歡這些嗎？”沈安安突然問道。
沈康猛然點頭，“我喜歡，我就是靠著這個，才迷暈了那些人販子，自己逃出來的。我，我好像是懂得藥理的，每當我看到這些藥材，我就認得。”
而且他的身體也有些特殊，外頭那些對他用了迷藥的人並不知道，他並沒有被迷暈，隻是裝暈的，這才找到了機會，趁著出門去解決生理需求時，趁機在那邊采了些藥材，弄成了迷藥。
不過這些，沈康沒有說，腦海裏有個聲音告訴他要隱藏這個秘密。
沈安安點頭，有些明白過來。
這小家夥的家世，應該跟藥理有關，而且小小年紀，就能憑靠著這份能力逃出人販子的魔抓，不簡單。
沈安安都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是人販子。
也多虧這小家夥，失去記憶之後，居然還能想起藥理，在家裏應該也是被注重培養的天才。
“姐姐，我，我腦海裏還有一種藥膏，可以去除疤痕的，到時候，我，我給姐姐配置出來，這樣姐姐的臉，就會恢複以前的容貌了，姐姐一定是個最漂亮的姑娘。”
沈康笑著說：“我想幫姐姐恢複容貌。”
沈安安張了張嘴，內心有些感動。
她當然想恢複容貌。
漂亮的皮囊容易惹來麻煩，尤其是在窮苦的人家裏頭。
可能有一張漂亮的容貌，這些麻煩算得了什麼？沈安安也沒打算一直讓自己窮困下去，她要憑靠自己的雙手，恢複沈家往日的榮光。
沈安安走過去，抱著沈康，欣慰道：“謝謝你，康哥兒，不過藥膏什麼的先別管，先吃完飯再說。”
雖然不認為這麼小的孩子，可以給自己配置祛疤的膏藥，但沈安安卻不想打擊了這孩子的心靈。
他肯定有本事，未來也會成為一名好大夫。
一家人吃完了飯，顧從臻從一開始就在看著這一切，沉默不語。
他的眼裏，一直裝著沈安安。
其實，他從未告訴過沈安安，他是見過沈安安沒有被毀容之前的容顏的。
就是在他那一次去江陽城的時候。
他前後去過好幾次，都是為了治病。
前兩次，一次是去看病，一次是去抓藥，都在三月份。
沈安安依然是沈家大小姐，沈老夫人沒死，沈家還是江陽城首富，沈安安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與他毫無交集的可能。
三月桃花節，正值百花盛開，街上熱鬧非凡，他難得出門，被父母帶著在街上走，看著各處絢爛的桃花，天空中也飄著桃花瓣，淡淡清香，城樓紅毯鋪地，彩綢飄飛，隻覺所有的東西都很新鮮，他都忘了自己生病一事。
每一處他都驚奇地看不過來。
倏地城樓上一女子如仙女一般，美的驚心動魄，踩著彩綢飄然落下。
少年聽到了驚歎的吸氣聲，也注意到了城樓上的驚慌亂象。
他猜測那少女是被人從城樓上推下來的，並非自個跳下，一時揪起了心神，不顧病軀就抬腳跑著過去接她，準備當墊子。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回事，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他怕仙女就這麼摔了個粉碎。
卻隻見少女從天而降，不知怎的踩到了彩綢，翻轉了身體，一手抓住了城樓邊上的飄飛的彩綢穩穩地落在地上，引來了一陣陣的掌聲和讚歎之聲。
他提著的一顆心才鬆了下來。
當時少女背對著他，窈窕身姿對著周圍的人彎腰感謝，幾句話就讓大家讓開了一條路，她就這麼飄然離去，宛若仙女，穿行在璀璨燈火之間，一下子消失不見。
但從那一刻開始，這位仙女，就在少年的心中生根發芽，甚至少女都不曾看他一眼，他就記住了她。
少女卻不知，有一位少年看了她的第一眼，就記在了心上。
甚至再次去抓藥的時候，他也跟著去了，就像再次看看那位仙女，雖然並不一定有機會看到，但他還是跟著去了。
怎知再次相見，卻是她躺在血泊中，血淋淋的樣子，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險些將他嚇暈了過去。
……
深夜，顧從臻躺在床上，轉轉反側。
另一邊，沈安安給弄了一些石頭和磚塊壘切起來的床，上麵鋪上了稻草，稻草上麵是床板，再鋪一層稻草，這才放上了席子和棉被枕頭，沈康就睡在了上麵。
顧從臻突然問道：“康哥兒。”
沈康：“嗯，顧哥哥，怎麼了嗎？”
“你真厲害，居然會醫術，我以前也想學習醫術，但很可惜。”
“顧哥哥想學，我教你啊！我會很多藥理知識的。”
顧從臻眼前一亮，“真的嗎？”
“嗯，我們可以讓姐姐買一些醫書回來，到時候就能看了。”
顧從臻一頓，失落地低下頭去，有些羞愧地說：“就算買了醫書，我也看不懂，我，我不識字。”
沈康瞪大雙眼，似乎沒想到顧從臻盡然不識字。
“因為我的病，家裏銀錢很拮據，根本沒錢上學讀書，所以我一直在家裏待著，沒有學過什麼，隻能在家裏幫忙。但其實我也沒幫什麼忙。”
一直都是受人照顧的。
這一直讓顧從臻很是愧疚。
“那顧哥哥想過認字嗎？”
“我當然想過，可是家裏的情況，你不知道，根本沒多餘的錢給我買書看。”
之前沈安安倒是買了書和紙筆回來，他偷偷去翻看過，但看不懂。
而且，他也不好意思跟沈安安開口教他讀書認字。
“那就沒辦法了，想學醫術，肯定要先學會認字，不然怎麼背書啊？”沈康皺著眉。
顧從臻內心暗歎了一聲，他當然知道，但也不過是抱著那股莫須有的希望罷了，“算了，不說了，天色已晚，睡覺吧！”
“哦！”
說著，沈康很快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顧從臻在一旁，睡不著覺。
他越來越無法沉浸心來休息，甚至想要做些什麼，他不想這個樣子，不想一直這個樣子，就是要死，也要做些什麼？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糾結來糾結去，顧從臻總算是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牽著嬌妻的手一起踏入了喜堂。
他的身體恢複了，他甚至識字了，考了舉人，進士，光宗耀祖，抬著八抬大轎，十裏紅妝迎娶了美嬌娘。他幫助沈安安，讓她的容貌恢複了，他還成了沈安安的護身符，護著她一生一世。
清晨，顧從臻醒來，夢中的一切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已經記不清做了什麼夢。
但是這一刻，心跳的有些厲害，想識字的欲望，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