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夜白自然還不知道宇文潞的打算,不過即便是到了蒙城他心裏懸著額一顆千斤墜也始終沒落下過。
畢竟不是自己人,既然要爭皇位,那誰都有可能是敵人,聖旨上寫的是誰的名字,還尤未可知。
高祖皇帝的這一招實在是高明,自己死了不算完,還留下這麼一道聖旨來禍害自己子孫後代,這個爹當的也是夠坑的。
他不是沒想過,到時候跟宿王一起攻進京了,要是發現高祖皇帝的那道聖旨上寫的真的是他的名字,到時候進退維穀又該怎麼辦。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先給自己找後路,要說宿王不會過河拆橋,他是打死都不會信的。
沉央和梁無玥兩口子都在等馮夜白回來,這地方終歸不是自己的地盤,呆著總覺得心裏怪怪的,多少有種四麵楚歌的感覺,還是得有個主心骨在才行。
沉央更擔心的是馮夜白上戰場的事,拉著他問個沒完沒了,“怎麼樣,宿王那邊怎麼說?”
他安撫的拍拍她的手,“沒事兒,放心吧,現在用不著打仗,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明智的辦法。”
梁無玥站伸手在馮夜白肩上拍一把,“這回可不能光讓你一個人出風頭,我跟蔚敏在山上的時候,可跟你身邊的那幾個侍衛學了不少功夫,你放心,這回絕對不拖你後腿。”
蔚敏狠嗤了一鼻子,“可得了吧你,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都不夠我兩拳打的,還想上戰場,你瘋了?”
馮夜白拂掉肩膀上的手,憂心忡忡,\"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宿王畢竟也姓宇文,待在這兒也不安全,幫宿王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咱們也得蔚自己想退路。”
沉央不解,“咱們幫宿王奪得皇位,又不跟他搶,他還能過河拆橋?”
蔚敏搖著腦袋道,“那可不一定,聖旨上的內容沒有公布之前,誰都有可能是皇帝的人選,高祖皇帝雖說事兒做的實在不地道,可對姑母確實真的寵愛,愛屋及烏,表哥也不是沒這個機會。”
梁無玥咋咋呼呼,猛地一聲拔高音量,“要不幹脆咱們就反了他算了,先假意歸順宿王,等攻進京城了,再給他來一招釜底抽薪,做兩手準備,免得到時候被人卸磨殺驢。”
“無玥說的不錯,現在誰都不可信,倒不如咱們自立為王,誰的都不聽,這權利隻有握在自己手心兒裏了才覺得安全。”
蔚敏是在宮裏長大的,宮裏的人這一輩子都在為站在權利的頂峰都心鬥角互相陷害,別指望有人會拿真心待你。
宿王說的好聽點兒兩人是同盟,可其實關係就是在互相利用,就看結束之後哪一方先抽身而退。
無情的人往往都是最後的勝利者。
可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你得到多少,同樣就得付出多少。
皇帝要平衡朝廷裏各方官員的關係,還有諸侯藩王,周邊小國。
而平衡這些關係,少不得要聯姻,說白了就是得一個勁兒的往家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