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敵叛國的罪名可大了,馮夜白聽完皇帝一番控訴,慢慢揚起了唇角,“皇上身為一國之君,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在內憂外患中保存己身,與宿王一戰中,朝廷雖然擊敗了宿王,可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於己與戰敗又有何差別?收拾一個沉丹是輕而易舉,可沉丹周邊的一些小國部落頻頻滋擾也是一種麻煩,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皇帝從小熟讀聖賢書,肯定知道閻王好鬥小鬼難纏的道理,朝廷分散兵力用來跟這些氏族部落周旋,是在有些大材小用,既然有一勞永逸的法子,為何還要浪費兵力與他們糾纏呢?”
到底是比皇帝多吃了十幾年飯,皇帝年輕,好衝動,處事上多有不周,又急於立威,所以凡是都隻想著用武力解決,馮夜白的法子更看重長遠,不動一兵一卒就能收複部眾,這才是大將之風,又加之他處事想來不急不躁,正好跟皇帝的衝動暴躁相反,這麼一比較,皇帝這個皇帝就顯得不那麼不大莊重了。
皇帝被噎的一時無話。
既然有人站出來公然藐視聖躬了,納再多一個也無妨,皇帝記恨一兩個或許能動手收拾給小鞋穿,可要是文武百官都站出來,皇帝總不能挨個兒收拾去吧。
附和聲此起彼伏,聲音紛紛擾擾摻雜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皇帝被吵得腦仁兒疼,在禦案上重重拍一下,喝道,“都給朕閉嘴!”轉而又看向馮夜白,“朕前陣子聽說你兒子丟了,可憐見的,那麼小的孩子就這麼丟了,當娘的該有多心疼,你這個當爹的既然回來了,就上點兒心,最近京城可不太平,保不齊就有些人起了歹念,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這麼小的孩子,才來到這世上,還沒品出活著的滋味兒呢,要是就這麼死了,多可惜啊!”
皇帝這話說得太明顯了,冷不丁的提起他孩子來,說這話不是威脅都沒人信,馮夜白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挑眉往皇帝那兒看了眼,跟他打起了太極,“多謝皇上關心,臣自己的兒子,一定會找到的,那歹人,臣已經知道是誰了,相信不日就會有結果的。”
這個時候也沒人敢插話,話是大白話不管上麵繡多少花兒,意思卻是人人都能聽明白的。不過這倆人,他們誰都得罪不起,方才聲音多,皇帝聽不清誰是誰,現在就人家倆說話,誰這時候出聲戰隊,就是上趕著找死,還是噤聲保命的好。
皇帝也沒打算能瞞得過他,兩人之間較量這才哪兒到哪兒,都攢著勁呢,皇帝自己不給人留活路,還指望著靠武力籠絡人心,他以為自己做的夠好了,隻要他們肯服從,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行,甭管他們是因為什麼怕他,目的達到了就好。
馮夜白扳弄著手上的扳指,涼不嗖的看了眼皇帝,半邊唇角邪邪的勾起來,皇帝是太後帶大的,有野心,有城府,說他弑父篡位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