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玉的病是瞞著瑜兒的,就是怕她咋咋呼呼的管不住嘴說出去,瞞了這麼久,沒承想今兒破功了,蒼白的唇上點了血,她扯著嘴角慘淡笑笑,尤不往安慰她,“我沒事,就是腿上沒勁兒,你過來,扶我去榻上。”
瑜兒先前不過是憋著眼淚,這會兒閘門大開,撇著嘴就開始嚎,“您都咳血了還沒事,小姐……你到底瞞了我多久?你身子一直都不好,我勸你注意你也不聽,現在好了吧?作下病了吧?你……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那我可怎麼辦啊?”
“行了,別哭了,我死不了。”納玉伸手過去拉她,“先把我扶榻上去,然後去找瀛洲先生,請他過來給我看看。”
瑜兒哭哭啼啼扶她去榻上躺好,擦著滿臉的淚,等她說話。納玉喚她,“去啊,愣什麼神呢?”說話有氣無力,拍著胸口咳兩聲,一幅已然不成了的樣子。
瑜兒趕緊倒了茶遞過去,哭的更狠了,一邊哭一邊給她順氣兒,“您就是嫌棄我笨,所以什麼都不告訴我,連自己的身子都瞞著我,我再笨,照顧您還是能行的,您不能不把我當回事!”
眼見她咳的越來越厲害,瑜兒徹底慌了神,不敢再多舌,放下杯子就要出去請瀛洲。
納玉心裏細細思量片刻,又叫住了她,“算了,回來吧,別去了。”
瑜兒現在門口看她,“瀛洲先生是神醫,一定能治好您的,我去請他,您就坐這兒等我,我很快回來。”
“我讓你回來!”聲音喊的大了,喉間發癢,她拿帕子掩住唇,拿下來又是一團紅。
“小姐……”瑜兒跺跺腳,想幹脆忤逆她一回,可人都到門口了,卻怎麼也跑不出去,兩下裏權衡一番,還是回去了。
納玉有自己的打算,之前是她太想當然,以為有馮夜白幫忙,自己就能從中脫身,卻從未想過,馮夜白若是找到她弟弟以後又是否願意犧牲自己的人去把他救出來,要是沒有沉央這層關係,他們本該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才對,她看得出,馮夜白根本就瞧不上她,況且又是事關己命的大事,就算沉央知道她是懷著害她夫君的心來的,也一定容不下她。
橫豎她一條命又不值錢,納雍是蔣家的香火,蔣家的香火不能斷,她勢單力薄,就算鬥,又如何鬥的過皇帝?
“罷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前幾天瀛洲說我是肝火旺盛,你去熬兩副藥給我,記住了,王爺回來了,咱們麵子功夫還是要做得,所以不能跟瀛洲走的太近,你可千萬別去找他,若是叫我知道了你去找她,仔細我不要你了。”
瑜兒先生囁嚅著,“咱們是找他來看病,又不是做其他的誰還能多嘴說什麼不成?”
“我畢竟名頭上還是昭儀,即便是看病那也是背人的,府裏人多眼雜的,難免被人看見,是是非非的傳的到處都是,咱們自己心裏清楚是怎麼回事,別人可不清楚,若是再說我給王爺抹黑,王爺的臉往那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