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玉一眼瞥見門口的小丫鬟匆匆忙忙跑了出去,這一屋子都是主子,她們勸不動也不好勸,怎麼辦呢?隻能找個更大的主子來,這個更大的主子就是馮夜白,把他叫過來,誰不被治的服服帖帖?
宋姝越說越來勁,她是大理寺卿的侄女兒,金枝玉葉來的,這個衛沉央是什麼出身?一個鄉野丫頭,憑什麼對她橫眉毛豎眼睛的?一身傲骨放不下,原本嫁給一個沒見過麵兒的“將死王爺”就夠憋屈的了,現在還要受她的氣?沒門兒!
兩邊兒拉開了架勢,眼瞅著就要打起來,納玉看準了時機,站出來充當和事佬,對宋姝道,“宋昭儀,王妃是進門最早的,也是王爺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給王妃請安敬茶原本就是我們的分內之責,你這麼做委實過分了些。”
宋姝卻毫不領情,掐著腰連納玉也一嘴帶了進去,“輪得著你說話?一個私生女,能消停就且消停著吧,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少在這兒充好人,人家可未必領你的情。”
沉央隻知道納玉是蔣煒的女兒,至於蔣煒是怎麼突然間冒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女兒的,這點她從來沒問過,可見納玉聽見私生女幾個字臉上瞬時一暗,就知是被人戳了痛處,沉央氣的捏緊了拳頭,衝宋姝比劃兩下道,“你再說一遍!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長得比你好看,你有什麼資格說人家,你不就是大理寺卿家的侄女兒嗎?侄女兒哪兒有閨女親,真出了事,你看誰管你!”
這廂宋姝也要掄拳頭迎頭往上趕,納玉有些招架不住了,眼看著兩隻手揮過來了,門口一聲暴喝,“都給我住手!”生生把兩隻手截停在半空。
是馮夜白,穿一身緞青常服,發帶束起三千青絲,整個人異常的精神爽朗,隻是臉上還有些許病態未退,不過相較於昨天納玉看見他的時候已經好了太多。
宋姝先收回手,半蹲著福了一禮,悄悄抬眼看,沒見的時候心裏還犯嘀咕,既然病的都下不來床了,那肯定是五積子六瘦早就脫了相,兩個烏青深深凹下去的眼窩,堪堪一層皮包裹著骨頭,縱使原本皮相是不錯的,這會兒又能好看到哪兒去。
沒想到這打眼一瞧,竟是活打了嘴了,從頭到尾她挑不出一處不好來,連他頭上的一根頭發絲兒都叫人喜歡的不行,天上地下,上哪兒還能找到這麼齊全的人去。
大學士家的李洳,癡癡的看了一眼,心裏竟似蕩秋千似的晃來晃去,心是跳一拍停一拍,一摸臉,臉上發燙,緊忙斂神福下去。
“沒事吧?”一句話柔情蜜意要把人心都暖化了,沉央收回手看見他托著納玉的手,一臉關切的問。
納玉卻燙手山芋似的把手收回來,眼尾往沉央那兒一掃,示意馮夜白過去。
一肚子氣膈了幾天了,見麵多少有些不大順暢,天曉得他這幾天熬成了什麼樣兒,晚上站在她院子裏就是不見她,端著一股子傲氣想等她來妥協,可最終呢,什麼也沒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