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被他這麼一說有些懵了,“公公的意思是……”
“大人就做自己擅長的就是,馬匪不足為懼,郡主這馬上還得啟程回京呢,到時候怎麼往上說,折子上怎麼寫,大人心裏應該清楚,郡主一旦回宮,再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沒準兒過兩天就把你的事兒給忘了,不用這麼較真兒。”
縣令聞言,如釋重負般長出了一口氣,不使力就能辦好差,結果如何,全靠嘴說,這麼好的事,何樂不為呢?是他一時緊張沒想開,現在經這麼一點撥,大有豁然開朗之意,遂拱手謝道,“多謝公公指教……呃,本官近日聽聞,閆總管……閆不離,因為與宿王勾結謀逆被押解入京受審了,那這禦前總管的位置就空了出來……依本官看來,公公是最有可能升發的了。”
這會兒就拍上馬屁了,不過這話中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胖海還很是受用,嗯嗯哼哼應兩聲,不覺就端起了架子,“縣令大人言重了,能不能升發還得看皇上的意思,咱家隻要盡心盡力服侍好皇上就行,至於其他……就聽天由命吧!”
“公公說的是,那本官就先去布置了,郡主那邊……還望公公多兜擔著些。”
“大人放心。”
蔚敏蠻橫跋扈慣了,對誰都是一副瞧不上看不起的樣子,可其實就是隻紙老虎,本性還是不壞的,也沒見她真的罰過什麼人,她說的那些話也就能震的住人一時,不會真把人怎麼樣的。
縣令做做樣子把人都派出去找那幫馬匪,蔚敏來回巡視看了幾圈,沒看出什麼問題,這下宮裏肯定也收到風聲了,她得趕緊趕回去替馮夜白周旋。也不敢再耽擱了,幹脆馬車也不坐了,換了幾匹快馬,連夜趕路回去。
王順估摸著馮夜白抵京的時辰,趕在他到之前他得去趟大涼山,把信交到沉央手上,然後讓她趕緊回了信給馮夜白寄過去,他走前看了眼馮夜白一臉的思之篤篤,實在是不落忍,不論到了京城什麼樣,寄了信過去,好歹算是種慰藉。
沉央來的這十來天裏,天天受針灸,泡藥浴,湯湯水水,各種草藥嘴裏來回來的灌,吃飯都嚐不出味兒來,不過經瀛洲這麼一折騰,已然初見成效,至少不再成日裏發呆,反應也不再遲登登的,偶爾跟她說句玩笑話,她也能跟著笑了。
季汝嫦見她有所好轉,便開始向瀛洲邀功,施針有她一份功勞,不能好處都叫他給占了。
瀛洲做什麼都不慌不忙,人像是大浪淘沙沉澱下來的一樣,沉厚寡言卻又心細如發,一麵給沉央配藥,一麵還能應付季汝嫦的聒噪,“你想要什麼好處?若是想要錢……你能找出多少就拿走多少吧!”
季汝嫦撇撇嘴,看一眼藥方,稱三兩當歸給他,“我不要錢,我要你的錢做什麼?我要別的。”
瀛洲把藥材灑進浴桶,拿手試了試水溫,轉身問她,“那你想要什麼直接說,我沒功夫跟你猜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