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蘆葦,輕聲的道:“九哥,你用劍砍多點下來,當做是暗器。”
九哥眼前一亮,但是沒有過多的時間與我說話,黑衣人攻上來的時候,他一手抓著蘆葦的尾,鋒利的一邊,就如暗器一樣四散開來。
九哥拉著我快速的往西邊跑,一尾小船,往這邊飛快的劃了過來。
我鬆了一口氣,看清楚那劃船的袁修純。
他厲喝,大聲的叫著:“大膽狂徒,青天白日竟敢在這裏殺人。”
竟敢看準了,將我往袁修純的船裏一送,揚聲叫著:“幫我照顧好青薔。”
力道那麼的剛好,就讓我落在那飛速而來的小船上,沒有相差半分。
袁修純一手抓著我的腰,輕聲道:“站穩了。”
九哥不是他們的對手啊,但是我們要是上去,也幫不了他。
我轉過頭看著袁修純,為難的說:“那些人是來刺殺我的,能不能快點掉頭回去,讓比賽的人來救九哥。”
“表哥,好可怕啊,快走啊。”楊碧書尖聲的叫著,一張麗顏,滿是慘白之色。
袁修純還在看戰,想著要怎麼樣助九哥一臂之力,扼腕的說:“隻能叫多點人來了。”
九哥大聲的叫:“袁將軍,快帶青薔走,幫我保護她,謝了。”
唉,九哥無論是什麼時候,他都是這樣子,以我為先。
我一咬牙,道:“袁將軍,快點離開這裏吧。”我也不想丟下九哥,但是不走,更會讓九哥心裏七上八下,何必要拖累他。
袁修純輕聲對我說:“青薔,抓好了。”
我點點頭看著他:“我也想讓人快點來幫九哥。”
黑衣人看到,並不焦急,我還覺得甚是奇怪呢?
忽然楊碧書又大聲的叫:“表哥,表哥,進水了。”
袁修純以櫓作武器,狠狠地往水下一擊,鮮紅的血冒了上來。
可是水越來越多,三人都是旱鴨子,隻能看著,船一下就會沒下去。
我鎮定的說:“快抱著這艙板。”沒有人,就隻能等九哥來。
“救命啊。”楊碧書恐懼的大聲叫著,小船沉沒,三人一下就陷落了下去。
不該搭上他們的,楊碧書的身子似乎抓不住木板。
我一手抱緊,手伸給她:“抓住了。”
“走開,都是你。表哥,你快救我啊,我不要在這裏啊。”她哽咽的,竟然嚇哭了。
“別胡說,見死不救,你當我袁修純是什麼人?”袁修純倒還是鎮定。
但是楊碧書太緊張了,讓木板平衡不了,沉沉沒沒間,我竟然喝了幾口水。
好幾次,差點以為要徹底的沉了,一隻有力的手,把我腰緊抓著。
“表哥,是她你才救得,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這裏了,我也不要鬧著出來玩了,表哥,你快救救我啊。”她狼狽的一臉都是水,她的害怕清楚的掛在臉上,木板就要淹沒。
我何嚐不是,心裏直焦急,有沒有辦法。
我覺得黑衣人並不是想殺我,要殺的話,現在就是好辦法,在這裏我們隻有任他們動手的份了。
輕聲的道歉:“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別這般說。”他黑亮的眼看著我:“無論是誰,我都會相救的,要怪,隻怪我不懂水性,不然也不會讓你們受這些委屈了。”
我知道,他是一個沉穩而又有著責任感的男人。是一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
九哥記得不得了,飛快的衝破一角,從蘆葦上踏著蘆尖而來,看似是別人奈何他不得,其實他這是在消耗功力。
“九哥,先救她和袁將軍。”就要沒下水了。
本來目標就是我,我不能讓他們配這我送死,我不喜歡欠人太多的恩情,九哥會明白的。
“救她們,我是男人。”袁修純還很鎮定的說著。
九哥一手抓著楊碧書,一手這起袁修純:“別多說了,薔兒,你先抓穩了。”
吃力的踏著水波而去,將他們送到最近的地方去,他的身子,不如之前的輕靈了,掉下水裏,浮沉了好些時候,遊著將他們送到蘆葦邊,
水蓋過了我的眼睛,我的頭頂,我沒有叫。
自從在青家荷塘幾乎沒頂的時候,我就懼水,而九哥,卻征服了水。
好難受的感覺,水下,還有人抱著我,點了我的穴道,扯著往一邊而去。
一呼吸,滿口都是水,耳朵生痛,鼻子生痛,難受的我想要掙紮著。
似乎是九哥衝上來了,抓著我的腳踝,在水底下與他們激鬥著。
暖暖的,是九哥的唇,九哥的味道,九哥的空氣,他把一切的生機,都給我。
想推開他,讓他走,身子卻有些飄飄而無意識了。
九哥親我的唇,不是眷戀,不是難舍,而是相救。越來越黑的感覺,最後,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醒來的時候,覺得在一個冷冷的山洞裏一般。
睜開沉重的眸子,還真的是一個山洞,眸子看到九哥一身是血躺在身邊。
我轉過沉重的臉看九哥,眼裏的淚水,靜靜的下,他究竟又受了多少傷,都是我的不安分,想著再出來,聽灝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了。
“九哥,九哥。”我啞聲的輕問道。
九哥意識有些不清,我抬手摸摸他的臉,竟然熱的可以。
衣服上的血都幹涸了,也不知道我們昏迷了多久,打量著這裏,是一個不知名的山洞,是否讓水衝到這地方來了。
天啊,我答應灝,一定得回去的。
可是我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還押上了青家得人,還有之桃在宮裏。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對他的承諾。
怎麼辦,怎麼辦?踉蹌的爬出這山洞,入眼的,還是水,還是山,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更別談有看到什麼人。野生的水鳥在水麵是暢遊著,銀色的光芒照的一水光刺眼,又是上午的光景,我負了我的承諾,沒有如所說的時間內回去。
“薔兒。”九哥下意識的叫。
我扶著濕漉漉的山壁站起來,除了手腳很麻軟,別的倒也沒有什麼大事。
走進去看著九哥,一手蓋在他的額頭,真的燙的可以,要是不看大夫,不行的。
這燙想必就是傷所致,解開九哥的腰帶,有些遲疑,卻沒有停下。
以前是我九哥,我們也沒多在乎這些,他受傷了,我還是為他上藥。但是現在我知道不是,他知道不是。
解開他的上衣,好些的血凝結在胸前,手上。
我在身上摸著,帕子不知什麼時候飄走了,用劍割開裙擺,到外麵淨過之後,又回來給淨過擦著臉,擦著身上的血,一道道的刀口,清楚的看在眼裏。我認真的看著,是我的任性而出宮傷了九哥。傷他,我最不像看到。
九哥灼熱的手抓著我:“薔兒。”
“九哥,我沒事,你別焦急,你現在身體很熱,別動。”
輕撫著,輕擦著他的額頭,他慢慢的平靜下來。
九哥的臉,還是這麼的俊美,這張臉下,藏著多少的酸楚。
我總是來來回回的給九哥換濕布,想讓九哥的體溫降下來。再到外麵去看看有沒有人,要是沒有人來我們真的好慘,現在肚子餓了,九哥再不吃東西了,可不行的。
中午過去的時候,九哥睜開疲憊的眼看我。
我擋住他的唇,眼圈一紅:“九哥你不要開口說話,薔兒沒事。”
他眼中有些笑意,放鬆了下來。
又給九哥喚著濕巾子,指尖上的水,輕輕的滴在九哥的唇上,讓九哥喝一點。
許久沒有吃東西,體力有些吃不消了。
頭晃了下,九哥抓住我的手:“別走來走去了,坐會。”
“沒事九哥,我隻是餓了,我看看能不能叉到魚,咬它二口也好。”不能隻等著九哥來張羅著。
“別掉下水去了,不是那麼容易的。”他拉我:“躺一會,別累著。”
九哥的手,還是很暖很暖。我緊緊的抓著,躺在他的身邊。
他輕歎的說:“薔兒,如果我們這是遠離了世俗凡塵,多好啊。”
是啊,那多好,但是我丟下了一堆爛攤子。
他手輕撫上我的臉,帶著眷戀:“薔兒。”
摸到了淚水,他有些歎息:“以後別哭。”
“九哥,你身體燙的好厲害,我們的快些回去,薔兒到外麵去看看有沒有人經過。”
“這無所謂,九哥身體好,沒關係的。”他輕聲的安慰道。
“不是平常的鬧熱發冷,九哥是你受傷引起的,不看大夫,是不行的,我保證你明天還會燙的更厲害。”這是很嚴重的事,我受傷的時候,灝就千交代萬交代禦醫的小心著,說我的身體吃不消那些的。
他輕笑得道:“傻丫頭,還保什麼證。”
“九哥,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手心與手心貼著,九哥說:“看老天爺的安排吧,如果沒有人來,那我們就這樣,在這裏等待最後的時辰,可好?”
“不值得的。”
“值,薔兒,九哥。”他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
我長歎著,抓緊了他的手:“九哥,青薔欠你好多好多東西啊。”
越來越餓,越來越覺得快不行了一樣。
九哥忽然說:“薔兒,我們下輩子,不做兄妹。”
“不做。”我爽快的答應著,欠他的,下輩子還給他。
他淡淡的笑著,將我的手抓得更緊了一些。
我與他都明白,下輩子不做兄妹,我會嫁給他,償還了他這輩子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