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比如恩寵

好吧,既然是要這樣過下去,沒必要弄得針鋒相對。今日他寵我而已,來日,換成別人,那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九哥做事圓滑一點,就是不想做的事,還是會去做,處處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一想到我要學著做這些,還真是有些頭痛。

送禮是一門學問,而且相當的高深。太後一輩子享盡榮華富貴,要什麼珍貴的東西沒有,有什麼稀奇的物品沒有見過。

唉,我又不想博得她的歡心,不出眾就好了,隨便吧。

上次灝給了我一串南海珍珠,可漂亮了,把玩了一會兒,就收起來了。

反正睡不著,就起身赤著腳,借著月光在那櫃邊搜起來。

拿起那串珍珠,在月光下一照,耀眼生輝,灼灼其華。

我輕笑:“就送這個。”

櫃子裏,還有好多珍貴的東西,還放了好幾顆他喜歡的夜明珠。

手擋著月光,就看著夜明球在黑暗中,淡淡的生輝。

拿出來把玩著,往上一丟,然後接住,吐吐舌頭:“要是真做成珠鏈吊在脖子上,那不脖子都會往前傾,多累啊。”

我拿了出來,坐在地上擋著月光,看著一個個圓潤晶亮的。

用手指彈著,就像小時候一樣,玩一些小彈珠。

很幼稚和無聊的玩法,沒關係,沒有人知道我這麼傻傻的,現在都是三更半夜了。

一抹影子。似在窗邊照進來一樣。

和那夜在禦書房的氣息,幾乎沒有相差。是誰,誰在監視我,是有意,還是無意。

我覺得全身毛骨悚然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害怕得連氣息都一下急喘了起來。

一手還是把玩著夜明珠,裝作很投入,那影子,就在側邊,眼角的餘光,看得清楚,是一個男人。女人的發,是不會梳成那樣的,而且,不胖。

我好怕,要不要回頭大叫,是人,還是鬼。

終還是,我不敢再讓這黑影多看一會,快喘不過氣來了。是人也好,是鬼也好,我倒是看個清楚。

猛一回頭,可以那影子極快的飄走一樣。但是這樣一次,我清楚的看到了還有黑發從窗邊飛揚走。

捂住了嘴巴,不敢說話,天啊,三更半夜有個男人在窗邊看著我,好可怕。而且並不是熟悉的人,我所熟悉的是九哥還有灝,但不是。

一手按著心口,怕得喘氣著。

害怕的眼瞪著那窗,大聲地叫著:“小蠻、之桃、小蠻、之桃。”

宮女是好一會才來的,輕敲門:“娘娘,有什麼吩咐。”

“進來。”

外間的人,進來了。

我讓她點亮了燈問:“你是守夜的嗎?”

“是的,娘娘,小蠻姐和之桃姐,都休息去了。”兩個宮女輕聲的答。

“剛才,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麼?”有人,我就慢慢地不害怕了。

我真怕這正清宮,我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一樣。

宮女搖搖頭:“娘娘,什麼也沒有啊。”

“外麵呢?”

“娘娘,外麵是侍衛在巡夜呢?娘娘是不是做噩夢了?”

不可能,侍衛巡夜,不會是一個人,而且也不會停留著時間那麼長。而且,侍衛都不會披散著發的。

那種感覺,也絕對不是侍衛的,我坐在地上,他就站在窗外。我抬起一隻手,看到那陰影,拉得長長的,我相信,那個距離,就一定是在窗外。就在那裏站著看我這個影子的比例,剛好就能照在後方。

那分明是一個男子,而且還蠻高的。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真的看到了。

不管她們信與不信,我不敢一個人睡了。

要不是今晚睡不著,我都不知道有人這般的可怕,在背後這樣看著我。

讓宮女守著,我像,還是早點搬走吧。

哪怕薔薇宮不太喜歡,畢竟比這裏更要好。

有人守著,我迷糊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將我拉近,我嚇得睜大了眼睛。

灝笑,輕聲地說:“是朕啊。”

“這麼晚還回來啊。”我迷糊地說,鬆了口氣,翻個身又睡。

他給我扇著風:“今晚特別的燥熱吧,再忍忍,過了這段日子,就不會這般的熱了。”

“嗯。”我迷糊地答他。

睡了好一會,又清醒過來。

轉過臉看他,他是睡著了,還有一下沒一下自然地扇著風。

很奇怪的感覺,有些歎息,他是從哪個女人的床上下來,又上了我的床呢?他的身上,還帶著女人的香味。

我的鼻子對這些味道,是比較敏感的,九哥曾經笑我是狗鼻子。

我沒有起初對他的不理不睬了,他現愛我是什麼。

別給我溫柔,宮裏最不缺的就是這個。

當要是有比我更傲,更有才的女子出現,他是不是也是從我的床上,半夜起來,再去陪他的新寵。

灝,你的體貼人,你的寵愛,為什麼我總是想到,有些讓人討厭的地方去。

我真不喜歡這味道,拉開他搭在我腰間的手,離他遠一點。

真奇怪的感覺啊,我寧願,他不要半夜之後回來。

第二天他去上朝,我就讓宮女將珍珠送到永喜宮裏去。收拾了一些那幾天畫的畫,就到薔薇宮。

別的東西,不需要,這裏都有。

宮裏就這麼一個方便,不像一般百姓搬家,大車小車的拉。在宮裏,隻要把自己寶貴的財物一裝,喜歡的衣服一收,就可以搬到一個地方去住了。

當然,要讓一個人走,也就是這麼的簡單。

九月初九,好日子啊。

秋高氣爽,放風箏的時候。

薔薇宮裏,依然是空空寂寂的一樣,沒有了主人住,有點冷沉沉的。

花還是開得如火如荼一般的豔麗,這是一座美麗的宮殿。橢圓形的圍成了一個圈,一麵的房間是臨湖的,可以看到太液湖中的大片秀麗景致。

這比正清宮裏涼快多了,湖上的風呼呼地吹著,吹得那垂地的紗,獵獵作響。

之桃換著床罩說:“小姐,這裏比正清宮裏涼快多了。”

“是啊,這裏風大,臨水,自有風來,有鳳,自有凰來。”我輕快地答著她,看著湖上開得嫣然的荷花,過了好幾個月了,還在開,真美。

“小姐總能說出一些道理來。”

宮女進來,臉上有些難色,我輕聲地問:“怎麼了?”

她將盒子給我看,裏麵是散亂的珍珠,還染上了好多的塵土。

她難過地說:“娘娘,太後娘娘不要娘娘的禮物,還把這個給扯碎了,讓奴婢送回來,說沒事讓薔薇宮的娘娘不必送禮來了。”

我淡笑:“你說得太委婉了一些吧。是否說,沒事叫薔薇宮的那女人別惹是生非。”

她不說話,我歎口氣:“放下吧,反正,送過,心意已達,便是那般了。”

我沒必要去討好她,她是太後,卻不是我重要的人。不要拉到,珍珠,要是送給青府的人,不知多高興呢?

雖然是俗物,可是,喜歡便好。

花瓶中,又插上了鮮豔欲滴的花。好喜歡這些香味,再插上一些柳條之類的看起來更好看。

宮女有擅於泡茶的,無聊也跟著學起來。

灝過來,在門口站著看我,語氣有些沉重:“朕還以為,有人私逃了。”

“來,試試,這是我泡的。”招手讓他坐過來。

將插沫刮去,吹涼些,端到他的麵前,他也不接住,就著我的手喝。

淺呡了一口,他搖搖頭:“苦澀。”

我再泡一杯,喝宮女一般的手法,不及她輕巧,隻學了幾分。

第二遍的茶再給他品,他淡然地說:“這次差不多了。”

我喝了一些,皺著眉頭:“其實還是有點苦。”

“茶便是這般了,淺嚐,細品下去,苦中含著甘,帶著清。怎麼會學起泡茶來了。”

我擦淨手:“看泡的極是好,所以也想試試啊。”

他站起來:“倒也好。”

讓宮女下去,我走到他身邊輕笑:“不高興啊。”

“回去發現空空如也,你道如何高興?”

“今天是九月初九,好日子,喬遷之喜啊,在這裏吃飯嗎?”

他轉過頭,捏捏我的臉,寵溺地說:“就會說這些,也不給朕先說一聲。”

“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啊,正清宮裏,太悶熱,倒不如就搬回這裏來了,遲搬早搬,也是一樣搬啊。”覺得,這裏怎麼說也比正清宮裏灝一點。

他歎口氣:“倒也是麼屈你一個夏天了,正清宮裏,是熱了些。晚上想吃些什麼?朕讓禦膳房準備。”

我搖頭:“不知道,有什麼就吃什麼吧,我不挑食。”

“真好養,來。”他讓我走近些,攏著我的肩,黑眸深深地看著我:“薔薔,是不是很不開心啊?”

宜人的風徐徐吹來,我輕笑道:“沒有啊,你看我天天心情還是挺好的。”

他笑,拍拍我的肩:“你可以要求更多的,朕覺得,你不開心一樣。”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打量著他的神色。

他現在不是給我很多的自由嗎?至少在宮中,我是哪個地方都可以去。

他壞壞的一笑,在我的耳邊說:“比如恩寵。”

我臉一紅,在他的腰間一掐:“回你的正清宮裏去,別煩我。”

“嗬嗬。”他笑得歡心,輕吻著我的臉:“朕想你早點給朕生個孩子啊。”

“你又不是沒有做過父皇。”生孩子,我覺得,那一道傷一樣,雖然撫平了,卻總是覺得心裏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