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累,聞著他的清香之氣,就迷糊地睡著了,醒來已是晚風冷,吹得紗動影搖,他的手還熱呼呼地壓在我的小腹上,痛,早就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覺得自己好像讓他捧在掌心寵愛一樣,不想翻身,就這樣感受著他的溫暖。
細密的吻在脖子上吻著,轉到臉上,麻麻癢癢的,低啞的聲音輕叫:“青薔,薔薔,醒來吃些東西了。”
“不想吃。”我輕聲地應他。
他轉過我的臉,帶笑的眸子看著我:“芝麻糊,不多糖,不糊。”
竟然知道我每次都吃這些東西,想必是讓人去問了之桃。
抱我坐起,端來了碗熱乎乎的芝麻糊喂我吃。我搖頭,接過自己用,香香糯糯的滋味在唇齒之間,變得那般的美味。
唇角沾了些,他吻去,輕聲地說:“今晚在這裏歇下,走來走去,身子又冷了,怕你半夜又痛。”
那可不行,要是讓皇後還有太後知道還得了?!我身子不幹淨本來就可以在你宮裏的。“這可是規矩。
他卻自得地笑了:“你以為朕是初登基嗎?什麼事都有人看著,管著。朕比你還不喜歡有人在暗處看著朕。乖點兒,讓宮婦帶你去淨身,不然有人知道的,不是也還有我嗎?還用你擔什麼心?去吧,我先處理一些朝事。“
待我洗得舒服回來,他在一邊的桌子上,已經在翻閱著奏折了。
睡了大半天的,哪裏還睡得著?看著他,又是一個模樣,很認真,嚴謹。
在青家,這些事我可不好意思告訴九哥,但是不遑認,人在虛弱的時候,是很想有人關心的。
他像暖暖的光一樣,伸出五指,照在我的指尖上,很是舒服。
一個公公進來,輕聲地說:“皇上,如貴妃娘娘請皇上到如意宮裏看小帝姬。”
他停下筆,壓低聲:“讓人送些暖熱的甜牛乳過去。”
“薔薔。”他小聲地叫我。
真奇怪,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叫我,可是卻很窩心一樣。
他放下筆,走到榻前,興奮地說:“薔薔,朕也好想你給朕生一個帝姬,小小的,很可愛。不過,你生的一定很聰明。”
我笑著輕拍他的臉,指著孤單的大椅子:“你的位置在那裏,快點兒去做你的事,別瞎鬧。”
“誰瞎鬧了?就想你給朕生個女兒,漂漂亮亮的。”他親親我的臉,霸道地撓我的胳肢窩,“生不生?生不生?”
“哎喲,別鬧,皇上你可是二十有七,不是十七。”還這樣的脾氣。
“比你長了十歲,可是我不覺得我比你長進多少啊!”
“嗬嗬,你也知道啊!就整個一無賴,驕傲自大。”我點著他的鼻子,“你骨子裏就是長不大,也不想長大。”
他一挑眉:“越說越多了哦,不是無賴,怎麼賴得上你?生不生?生不生?”又撓我的胳肢窩,不斷地親吻著我的臉。
我投降:“生,生,生!好不好?好累啊!”笑得我都沒有力氣了。
他抱著我,笑得好是興奮:“這樣才乖,等你身體養好了,生一個漂亮的帝姬,一定會是全宮裏最漂亮的,滿城俊彥都來跟朕求親啊!我也老了,你也老了,我們的女兒有你的聰明,有我的漂亮。”
他低歎:“人在批折,心在床上啊!”
說得億有多哀怨一樣,我背過身子,他將我轉過來,要我對著他。
“別動我,要是明天你床上髒兮兮的,可別怪我。”
唇齒間,盡是他的味道,親了個夠他才抱著我說:“那你在這裏端盆水洗幹淨了再走。”
親昵地輕捶他一拳,任他抱著。
在這一刻,我很滿足了,他對我的情與愛,能彌補我在青家尋不到的親情。
他睡得很熟了,手還是怕我痛一樣,拿著暖爐靠在我的小腹上。
其實不痛了,他還是擔心。
手指劃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樣子,我細細地看著,灝,我愛上你了。
我知道,要用什麼方式來愛你,縱使有一天你不愛我,我還會記得今天你對我這般的用心,那就夠了。
梅花開過,會凋謝,就算它不再開花,曾經的美,也會映在心底,殘香還留在心深處。
不妙的是,第二天醒來,灝早就去上早朝了。
卻還作惡,脖子上讓他咬了少下的紅痕。無論是誰看到,都知道發生什麼事。他就喜歡這樣,向人宣示著我是他的。
平日裏一本正經,尊貴無比,骨子裏卻是個大孩子,霸氣十足。
宮女侍候我梳洗,恭敬地說:“修儀主子,皇後娘娘派人來請修儀主子到清善堂。”
請到這裏來了?我著急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皇後娘娘身邊的影姑姑大早就去了湘秀院,再折到正清宮,等修儀主子醒來之後到清善堂。”
都天大亮了,遲就遲了,急也沒有用。
我點頭,還是用了早膳才去,至於準備的那藥。
我瞧瞧宮女,她倒是一本正經地說:“皇上說要看著修儀主子喝完。”
上朝了還是放不了這些小事,我捏著鼻子喝下去,真是一個苦,然後宮女又捧上一個小碗,是香濃的牛乳,加了些蜂蜜,極是好喝。
清善堂是供著無相朝的皇後,還有一些著重的妃嬪之位,每月,都由皇後親自帶領,美人以上的女子去參拜,還得聽道一般。其用意,就讓後宮的女人,在某些方麵,能修心養性,不爭寵於後宮。禮教,多是提倡清心寡欲。
身子不幹淨的女人,是不能去的。如果我這樣說了出來,那我在正清宮裏過夜,那不是犯了後宮的大忌了。
皇後,就急著想要將我揪出來處理一番了,不敢明著來,因為皇上護著我。也不敢露了是禦醫那邊的底細,還是正清宮的,皇上如若知道,豈是小事。
皇上的宮女卻催著我進去,明明她們也知道啊,硬著頭皮,去就去吧。
宮女引著我走進去,我竟然發現,太後也在。
我的進來,讓她甚是不悅,冷厲地看我一眼,又認真地聽道。
沒有了蒲團,我總不能站著,隻好跪在地上聽著。
三月的地,還冰涼得很,從腳上透上來的寒氣,到上身子。
司棋看著我,欲言又止,我朝她一笑。沒什麼的,到時不就可以說忽然而來月信就好,我想的,還是簡單了。
等了大半天,跪是二腳發抖,才講完。
太後卻直直地看著我:“青修儀,你入宮可有多久了?竟然不知道宮中的規矩,是得了皇上的寵愛,就不知天地了。清善堂的拜思,聽道,可是每月之事,後宮女人,還從來未敢來晚過,就連哀家,幾十年,也沒有破過這例。皇上封了你個修儀,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說到氣憤,一手還拍在那木質椅上,在這靜寂的地方,沉悶作響,
我伏下身:“是臣妾的錯。”
“何止一個知錯便得,剛出了頭,就開始顯耀,當初,哀家就不主張你留在宮中,皇上道這是一個錯,非得讓你回來,端的是一個禍亂之人。”凝重的眸子看著我,帶著無情的冷意。
禍亂後宮,我還沒有這個本事吧。
皇上看我的眼神說,為什麼你是青薔。
青薔怎麼了?青薔代表者亂嗎?無風,何亂。
“請太後娘娘恕罪,臣妾不知何來的禍亂,臣妾身子欠佳,皇上讓臣妾在正清宮裏抄些禮佛之事,奈何晚矣,皇後遣人來請,臣妾安敢不來。”呆呆地讓她治我罪嗎?誰知是什麼呢?搬出皇上來擋擋也好。
她看著我,越發的冷厲:“仗著皇上的寵愛,就對哀家頂撞了,你倒是說說,什麼是禮教,一個小小的修儀,竟敢當堂對哀家這般說。別的且不說,今日裏,錯了認個錯,思個過倒也沒些什麼,再次還敢直言相撞,敢情是讓你來,是委屈你了。”
“青薔沒有這個意思。”而是她句句說歪。認個錯,我剛開始就乖乖地認錯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
司棋說,是太後讓我出宮,許配給袁修純的。袁家本來是皇親,先祖太後一去,慢慢地袁家就不得重用,道袁修純這代,就屢屢派往邊關長年駐守。這其中必是有些緣故。太後對袁家很不滿,如果她說我是禍亂的話,就是想把這禍亂扔到袁家,好讓袁家更衰落吧。
每人一進宮,生辰八字就會交到宮中,必是我八字不好了。
“太後。”皇後說話了,溫和地安撫:“青薔入宮,確實是受了些委屈,曆往以來,也沒有這般的事,出宮了好幾天,必是落下了功課沒學好。太後莫與她較真,這事臣妾會讓人好好教導她。”
“皇後你掌管後宮,哀家是放心。就是你的仁心,讓她們不知所謂宮規,仗著皇上的一些寵愛,就無法無天。正清宮乃是皇上休息的地方,任何妃嬪不得待到四更天,擾皇上的安眠。”她雖老,但是中氣十足,說話一句比一句氣惱而又淩厲。
空寂的清善堂裏,震震的回音,表明了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意思。
我是不太會說好話的人,淡然地說:“皇後娘娘不必為青薔求情,是青薔錯了,還請太後責罰。”
太後看我一眼,冷厲地說:“有錯就得罰,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次不罰,還如何管製後宮了,來人啊,把她拖到暗房裏去思過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