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離間

皓月悄然升空,紅娟燃起了燈火,她的身形麵龐映射在窗上,十分標致。王多利見了,就感覺如螞蟻鑽心一般,十分癢癢。他一腳踢開了房門,得意的將玉佩甩給了紅娟。

紅娟得了玉佩,歡喜不已,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更為嬌俏。她在火光下翻來覆去觀賞這天價寶貝,紅嫩的臉龐,突然就陰沉下來。

“三爺要是舍不得寶貝,大可跟紅娟直言。犯不著拐彎抹角的,拿這麼個破物件唬我。”紅娟撇著嘴將玉佩扔到桌上。

“爺寵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唬你呢?這確實是老倭瓜那兒,要來的啊。”王多利一頭霧水,拿起那玉佩來,左右看看。

來時得意,沒注意那麼多,現在看看,這物件也就是那街邊尋常之物,別說玉質如何,就看紋路都十分潦草。要是下山搶劫,碰到這玩意兒,都不稀罕搶。

“三爺,您可別小看了奴家,雖然身份低賤,平日裏在如意賭坊待著,也是見過好東西的。那些公子哥們賭贏了,一開心,賞個百十兩的小玩意兒,都比這破爛東西強。行了,三爺,奴家在您心中就是低賤的奴婢,隻配見這種東西。您不稀罕,奴家留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就將奴家打發了回去,告知坊主討不回賒銀,挨頓板子也就罷了。”紅娟說著,眼淚就簌簌下落,扭著身子就想走。

“別別別,爺怎麼舍得你回去挨板子呢?”王多利將她攔了下來,“就這麼會兒的工夫,你說爺上哪找個玉佩來糊弄你啊?真是那個老倭瓜給的。”

“我不信,太子的那塊玉佩價值兩千兩銀子,跟這根本就不是一檔的東西。不想給就不想給,三爺何必誆奴家呢?”紅娟一百個不樂意,折騰著身子,想從王多利手中溜走。

王多利血氣上湧,將那玉佩一摔兩瓣。

“別鬧了,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誆你作甚!一定是那個老倭瓜在戲弄爺,你別在這兒跟我胡鬧!爺這就去找他問個清楚!”王多利大喝道。

被王多利這麼一喝,紅娟是不敢亂折騰了,隻是大哭變成啜泣,委屈的很。

“好了好了,都說了爺不會騙你的。”王多利又開始哄她。

“三爺,對奴家可是真心的?”紅娟問道。

“當然了,一百個真心。”王多利保證道。

“我看爺的樣子也不像是誆奴家。真的是從沈公那裏討來的,三爺就更得小心了。”紅娟擦掉眼淚,說道。

“怎麼說?”王多利問。

“不是都傳,沈公和太子已經達成一致,同意招安,太子才將那貴重的玉佩相贈。可是,三爺去討那玉佩,沈公卻拿個假物件來糊弄爺,真怕他和三爺不一心啊。”

“他敢,膽敢又二心出賣我們莫陽山的兄弟,爺爺手裏的刀,饒不了他!”王多利凶狠言道。

“三爺,您想想看,沈公與太子相見,不足三刻的工夫,能談些什麼,就讓太子以厚禮相贈?得您信任,跟奴家講了這莫陽山之事,後日,讓奴家跟著您一起撤離。可是奴家很怕,沈公所言撤離,不過是將我的三爺賣給太子,做人情罷了。平日裏,奴家也和官家打些交道,他們那些人啊,才是一點虧都不想吃呢。縣丞大人,來找奴家侍奉三爺的時候,可是聽說,莫陽山招安的事已板上釘釘了,說不定,沈公早就和官家串通好了。”

“縣丞大人真這麼說過?”王多利問。

“奴家騙三爺作甚?您要不信,現在可以把奴家掐死,免得汙了您的耳朵。”紅娟說罷,就做出撞牆狀,又被攔了下來。

紅娟說的一切,被王多利聽在心裏,一時連酒都醒了。

“你先睡吧,爺有事。”王多利,說罷,撿起那兩塊碎玉,帶著刀,離了房間。

這事和大哥王萬裏說,是一點用都沒有的,他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迷魂藥,對沈公言聽計從絕無二話。可事關莫陽山兄弟們的性命,王多利決定去找二哥王大虎商議。

這王大虎長得雖然壯實,像他的名字一樣,卻是個沒有主心骨的人。王萬裏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現在王多利找來了,將自己猜測沈公背叛的事情如實告知,與王萬裏的叮囑相悖,一時他也不知道要聽誰的。

“這事你跟大哥說了嗎?”王大虎皺著粗眉,用手輕敲了一下額頭說道。

“這能跟大哥說嗎?說了他能信嗎?你我二人在大哥眼裏,都不如那個老倭瓜。但是你看看,他口口聲聲說這是太子送的東西,是個什麼破爛玩意兒。”王多利又將摔碎的玉佩拿至王大虎眼前。

王大虎虎頭虎腦的,對這些東西可沒有研究,就是真的將值兩千兩的寶貝擺到他麵前,他都不認得。

“這樣吧,說不定是個誤會呢。咱們去找沈公問問,萬一他拿錯了呢。”王大虎建議道。

“好,問可以,你可得把你的嘴巴把嚴實了,隻問玉佩的事,我剛剛對你所說的話,可不許透出來。”王多利謹慎言道。

王大虎點了點頭。

“給我倒口水。”王多利今日情緒經過幾個來回的翻轉,又灌了一肚子酒,嘰裏呱啦說了半天話,現在口幹舌燥。

“真會使喚人,那壺不是在你眼跟前嗎?懶貨。”王大虎笑著伸手給王多利倒了杯水,言道,“喝完你先去吧,我換件衣服就到。”

“哎呦,可是新鮮了啊,大黑天的,二哥還要換衣服,給誰看了?是不是也藏著位小娘子?”王多利打趣道。

“滾滾滾,都跟你似的,長成個色胚子。”王大虎臭罵道。

喝了水,王多利就先走了。而王大虎並沒有換衣服,而是吩咐手下兄弟,去給王萬裏報信。他雖然虎,但是不傻,最終還是信大哥多於信三弟。

有了二哥在一旁作證,就不信這次這個老倭瓜的詭計不被拆穿。王多利又哼起了那熟悉又難聽的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