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順,今天什麼日子了?”宇文懷都問道,自從調糧借兵成功以後,他心情大好。
“三月初七了殿下。”德順恭敬言道。
“自來這京華城,跑前跑後,還沒有去逛逛城中模樣呢。德順,帶上些銀票,我們出門逛逛。”宇文懷都言道。
“殿下,要帶多少?”德順問。
“一千兩。”
-------------------------------------
庭南京華城有三市最為熱鬧,東市開蚌取珠,以售販珍珠海鮮為主。北市來往皆布匹衣料,唯中市,也就是臨近月落湖的地方,販售之貨物,貫通東西南北。
宇文懷都就住在月落湖的邊上,往來十分方便,一出門,還遇上了熟人。
楚婉淑正巧經過,身邊跟著春兒,與宇文懷都打個照麵,微微留一笑,便想匆匆離去。
“婉淑姑娘。”宇文懷都叫住了她。
此舉正中楚婉淑下懷,她就知道,隻要時不時的出現在太子麵前,太子不可對她視而不見。
“太子殿下,找婉淑有事嗎?”楚婉淑平靜言道。
“今日打算遊中市,恰巧遇到姑娘,你是庭南京華人,自然對這裏比較熟悉,不知姑娘是否有空,可同遊否?”宇文懷都問道。
楚婉淑麵露難色,微蹙青眉,又看了一眼宇文懷都,勉強的點了點頭。
“那就太好了。”宇文懷都喜上眉梢。
中市確實繁華,人群往來熙熙攘攘,叫賣之聲,不絕於耳。並且,即使不如東市那般集中,每隔十幾步之遙就能見到開蚌取珠的小販,不愧是珍珠之鄉。
宇文懷都卻對珍珠不感興趣,徑直來到一處賣玉器的攤販處。
“來看看,玉牌玉佩,玉冠玉釵,玉寶爐,客官有什麼需要的?”小販非常熱情。
“殿下,這沿街叫賣的攤販處,是沒有好東西的。您喜歡這些物件,婉淑可以帶你去名店采買。”楚婉淑對太子低聲耳語道。
“好,等等便去。”
說著,宇文懷都便拿起一個玉佩來看,通體白質,玉麵雕刻著流線之形,說不出是個什麼圖案。怎麼看都是不入流的小玩意兒。
“這個,怎麼賣?”宇文懷都問道。
“這位客官您好眼光,這可是上好的墨東玉。材質雕工,都是上級。隻要三十錢。”小販回道。
“三十錢能買到上好的墨東玉?你騙誰呢?”楚婉淑不屑言道,她特意說話大聲一些,想避免太子上當。
那小販一聽便知楚婉淑是識貨之人,和顏悅色的臉旁立即變得鐵青,將宇文懷都手中的玉佩奪了回來,言道:“你們就不是誠心買貨的,走走走。我賣的就是墨東玉,不買上一邊去。”
“十五錢,你賣我就拿走。”宇文懷都言道。
“十五錢?”小販裝出不情不願的模樣,“行吧,行吧。”
“付錢,德順。”宇文懷都平靜而言,其實他心中一陣暗喜,少時聽學,先生曾經提過,民間有些商販,會將貨物價錢提的虛高,賣給不動行的人,或是等人壓價,今日一試,果然如此。民間,還真是有意思。
可德順做了難,他聽太子了的話,隻帶了一千兩的銀票,忘記帶散碎銀子了。
“少爺,奴才未帶碎銀。”德順尷尬的說。
宇文懷都又看看一旁的蕭梓碩,他也搖頭,有德順在,他從來不多操這份心,當初和太子一人離了眾人時,他要惦記這些銀錢之事,差點將他煩死,還是快刀斬亂麻來的利索。
“這樣啊,婉淑姑娘,你帶了嗎?先借你些。”宇文懷都說。
“我有是有,但是您真的要買這個?”楚婉淑皺著眉頭,這麼拙劣之物,怎配入太子的眼?
“真的要買。”宇文懷都言道。
楚婉淑一使眼色,一旁站立的春兒,便出麵付了錢。
宇文懷都心滿意足的將玉佩收了起來,轉而問道:“你剛剛說,有賣這些玉飾的名店?”
“是的,中市之中,金萃閣賣的都是上等好物。”楚婉淑言道。
“那姑娘帶路。”宇文懷都饒有興致。
金翠閣,坐落中市正中,兩層的小樓,從外看,雕花鏤窗十分別致,入閣內,熏香柔和,愜意非常。不隻是玉飾而已,還有金器,首飾環佩,一應俱全。
“果然是個好地方。”宇文懷都讚歎道。
隻聽殿內櫃員報道:“貴客臨門,金萃閣萬分榮幸。”
這話,隻聽聽就叫人舒服。
宇文懷都四處走動著,琳琅滿目的寶貝,讓他無暇他顧。
“貴客請看吧,墨東之玉,凜西之金,金萃閣應有盡有。”櫃員恭敬言道。
“可有珠釵金簪之類的女子頭飾之物?”宇文懷都問道。
楚婉淑在一旁聽著,心突然就跳了起來。女子頭飾,那豈非是買給自己的?她盡量保持平靜,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當然有了。”櫃員帶他看了些閣中寶物。
過了幾十樣式,沒有宇文懷都滿意的。
“你這閣中,可能做定製之物?”宇文懷都問道。
“當然可以。我金萃閣不僅有最好的玉金,還有最好的匠人,隻是定製首飾,在價錢上會略微貴上一些。”櫃員微笑實言。
“那是自然。”宇文懷都滿不在乎,怎麼,堂堂大燕太子,還能差你錢嗎?
“好,那貴客請上樓,有師傅依貴客的意思繪製圖案。”那櫃員躬身指路。
宇文懷都一人上去,剩下德順、蕭梓碩、楚婉淑和春兒在樓下候著。
繪圖應該十分順利,不足兩刻,太子便從樓上下來,還滿麵笑容,看來相聊甚歡。
“要做那樣的金簪,需要多少銀子?”宇文懷都直截了當。
“算上材料,工匠費。”櫃員飛快的撥弄著算盤珠子,最後落定,“零碎給您舍了,共一千五百兩銀子。”
楚婉淑一聽此價,臉刷一下的就紅了。不曾想,太子竟然如此舍得銀錢,為她置辦首飾。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並無人注意到楚婉淑的異樣,她也盡量克製,臉頰的緋紅,慢慢消失。
“去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我有事要吩咐他幾句。”宇文懷都幹脆坐了下來,一副官家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