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斷斷續續的說著,偶爾想不起來了,就說其他的,臧殷沒打斷她,她說什麼就聽什麼。
隻不過,烈九卿嘴裏的顧徽音,和他記憶的那麼不一樣。
鮮衣怒馬的顧徽音是個好母親。
但,或許隻是一個好母親。
“我娘她……”
烈九卿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臧殷猛的站了起來,闊不離開,“今夜本王不想見你。”
臧殷似乎是生氣了。
有點像是討不到糖吃的小孩。
烈九卿這般想著,揉了揉耳朵。
她嚐試著控製聽聲蠱。
結果是一陣陣劇烈的刺痛。
她隻得告誡自己不要著急,慢慢來,總會好的。
夜裏,顧天琊終於忙完了公務,匆匆趕了過來。
他緊張地看著烈九卿,小心翼翼的喊,“九卿?”
聽出顧天琊的緊張,烈九卿輕聲笑了笑,寬慰道:“舅舅,你這麼小聲,也不怕我聽不到。”
顧天琊瞬間就紅了眼,他拍拍烈九卿的手背,“好,好啊。”
就算隻能借助外力,烈九卿隻要能聽見,對顧天琊來說,就已經要感恩戴德了。
他聽人解釋了聽聲蠱,不敢大聲說話,“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會不舒服嗎?”
“我就是對聲音敏感點,太小聲太大聲才會不舒服,正常的交流都不會影響。”
麵對如此關心自己的舅舅,烈九卿哪裏會說讓他擔心的話。
“舅舅,放心,我會越來越好。”
顧天琊聲音明顯開始梗塞,“你啊……別那麼懂事了。”
都怪溫容。
要不是溫容,烈九卿哪裏會這般顧及別人的感受?
但凡顧及,那就是多分心思,那就是會受累。
顧天琊同樣心疼溫容,但此時此刻,他更多的氣惱。
“我知道你明日還有事,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要怕,完事舅舅都會在。”
“嗯。”
她當然知道。
顧家人會永遠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可是,她要的不是他們為她不斷犧牲……
這才剛過了午夜,月亮都還沒來的藏起來,天空又淅淅瀝瀝又下起了雨。
小風吹動著院中剛剛種上的薔薇,烈九卿扶著牆壁,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
她伸手,掌心落下幾滴雨,那細細微微的涼意讓她眸色更是黯淡。
聽聲蠱讓她感官嘈雜,聽不見雨本來的聲音。
而這雨的感覺,也都被影響了。
依靠這些,最多讓她活的像個人罷了。
暗處有個身影,靜靜看著這一幕。
握著劍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慢慢歸於平靜。
烈九卿站了很久,直到青酒出來提醒,“公主,明天會很辛苦,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她不睡,尊貴的王上大人也不會睡啊。
烈九卿輕歎。
她就是想睡,這雨聲也讓她全無睡意。
青酒卻早就想到了。
給她送來了安蠱香。
她這樣就能好好休息了。
烈九卿到底能不能睡著,青酒無法得知了,倒是追著這暗處的人去了。
“鐮倉,出來吧,我可不想動手。”
兩人都知道對方的性子,沒必要浪費時間。
鐮倉稍作遲疑就現身了。
他看上去並不好。
顯然這段時間跟著烈九卿,他受到了不小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