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如果去了南疆,以她的身子,這輩子恐怕都回不來了。
“外公為何著急送我走?我還想……”
“外公知道你的執念是什麼,但是你如果連這幾天都活不了,執念有何用!我就是告訴你了溫容是何人,你們有何過往又有何用!”
顧謙擲地有聲,聲聲壓抑著痛苦,“如果這個結果是注定的,那你就給我活著回來!否則,剩下的時間裏,我全當我的小八……全當我的小八已經死過了。”
烈九卿唇瓣輕顫,“外公,我……”
不待烈九卿再開口,顧謙就轉身走了,“你要還心疼我老人家,還想給我盡孝,就回來!”
說罷,顧謙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這一走,他也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再團聚了,但是總得給她點活下去的念頭。
烈九卿想追上去,冰冷的關門聲哐當落下,她搖搖晃晃跌倒在地上,許久沒能站起來。
心口那麼痛,喉嚨被堵住了一樣,她想哭也隻剩下了哽咽。
除了關於顧謙和家人的點點記憶,烈九卿隻剩下對溫容瘋狂的渴望。
她想知道,他到底在自己的人生裏,占據著如何重要的位置。
但這個想法卻都是因為那一場真真假假分不清的夢。
全都是那個叫阿歡的女人。
烈九卿用力拍打著自己的頭,暈倒之際,一雙手握住了她。
再次醒來,烈九卿竟是已經到了馬車上。
或許是太穩當了,烈九卿反應了好久。
“醒了?”
烈九卿聽著這複雜的聲音,慢慢望了過去,“三舅舅。”
顧天琊從前最愛嘮叨,這一年過去了,似乎也跟著變了。
他給烈九卿倒了碗藥湯,“還好你記著我。”
“……”烈九卿苦澀的笑笑,“說來話長。”
“那婆婆給老頭子說了,我也聽了七七八八,知道你是無奈之舉。就是……就是……”
顧天琊的手隱隱顫栗,到嘴的責怪最終變成了一聲歎息,“罷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等去了南疆,見到你義父,說不定你就有救了,反正他什麼都沒有,就內力多。”
烈九卿睫毛輕顫,分明是不記得什麼義父。
顧天琊猛的緊張又泄了口氣,“謝天謝地,你記著我們。”
烈九卿垂眼,不敢說,對他們的記憶也是斷斷續續。
“三舅舅,我必須去南疆嗎?”
顧天琊深知,去南疆,是為了躲開一切關於溫容的事。
甚至是,溫容這個名字出現的可能。
“舅舅我這馬車,就是移動的豪華宮殿,要什麼有什麼,你就全當咱們散步,散著散著就到地方了。”
顧天琊說的輕巧,心裏卻沉重的不行。
濉河找準了地方,停下了馬車,往裏探探頭,果真見顧天琊一臉心虛。
麵對著烈九卿,巧舌如簧的顧天琊也是不善言辭。
一見停了,顧天琊立馬找了機會出來大口喘氣。
濉河把一個果子遞過去,“你這麼心虛,小姐聰明,立馬就能發現問題了。”
“老頭子不聲不響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我,我能不緊張?”顧天琊甚至焦慮,“老頭子誰都不說,把咱們倆弄出來,想幹什麼?不會想讓小容殺了我好繼承我的遺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