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弄玉正在配藥,還沒反應呢,人就被帶著飛向天了,他恐高,來不及害怕,竟是落地了,他感覺像在夢裏,看見了烈九卿才恍惚回神。
他激動的手忙腳亂,給跑過去就是一陣手語。
烈九卿看不見,能感覺他似乎是在打手語。
她遲疑了下:我眼睛看不到。
沈弄玉忙忘了,眼睛都紅了,他無措的看向莫淮。
烈九卿說:“可能要麻煩下莫大哥當個中間人了。”
她二人當真是……
莫淮倒是不介意,取來了紙筆給沈弄玉。
有了莫淮複述,充當烈九卿的眼睛,交流就順暢了許多。
一直到烈九卿撐不住了,莫淮才主動叫停。
沈弄玉還有很多事想問,但中間有個莫淮,他到底是忍了下來。
不管烈九卿為何變成了如今這樣子,她都是自己的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他定要保護好她。
送走了沈弄玉,莫淮見她快暈了,手掌就按在了烈九卿的肩頭,些微內力入體,她才緩了神。
烈九卿自嘲,"總感覺我來這裏,是找你續命的。"
"或許是。"
湊巧的是,莫淮極陽的內力剛好能鎮壓她身上的寒氣,幫她穩定心脈。
他倒是下意識就想到了溫容。
溫容所修煉的功法與他完全相反……
莫淮看烈九卿的眸色深了深,"你懷疑什麼?"
"我連五歲掏鳥蛋摔哭了都記著,甚至可以複述出當時的全部過程,但偏偏忘記了溫……"烈九卿突然一頓,"……溫容。"
莫淮發現了她的異常,稍顯錯愕,"你連名字都記不住?"
"……"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一月前,你送給了我什麼?"
"散溫方。"
烈九卿想都不想就答了出來,但當莫淮問起剛才的人時,她到了嘴邊竟還是慢了一下才說出來。
溫容這個名字在烈九卿這裏,當真是反反複複的被抹除。
"他怎麼死的?"
烈九卿張張嘴,某些話從腦海裏一閃而逝,但卻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
烈九卿的記憶,隻是沒了溫容,甚至是有關他的一切。
她所謂錯誤的記憶,恐怕都和溫容有些關係,那些細枝末節讓烈九卿那個發現了異常,時間久了,其實也都會忘卻。
一年年下來,溫容這個名字恐怕都不會出現在烈九卿的人生裏。
莫淮望著烈九卿的眸色裏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被所愛之人抹掉自己關於他的一切存在痕跡,不知道對誰更殘忍……
"你好像在同情我?"
"你一直都很通透,如今想想,愚笨些或許對你更好,有些事未必非要答案。"
烈九卿輕笑,"換成你,你也會和我一樣,非要一個答案。"
"……"
莫淮沒反駁。
對他而言,有些事,當真非要一個答案。
房間裏很快就隻剩下了烈九卿,或許是太安靜了,手腕上滾燙的滋味讓她耳鳴陣陣,仿佛有些遙遠的聲音在不斷不斷的召喚她。
傅子期……
"小姐?小姐?喝藥了,您是不是又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