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隔著窗戶,隱隱看著兩道交疊的身影,麵具的眼露出點點笑意。
這天下隻有一個溫容,他死了,那就隻需要一個,不需要那麼多。
烈九卿的身體十分虛弱,蠱毒發作了近一個時辰才控製下來,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她昏睡到了深夜,因夢魘驚醒。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耳旁是熟悉的氣息,聲音卻有些遠,烈九卿反應了好一會才認出是歡色。
她隔著重重暗光,看見朝她走來的高大身影,有那麼一刻的恍惚,“阿歡。”
“嗯。”
烈九卿艱難的扯了下唇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以為我可以處理好。”
溫容的臉,天生帶著媚態,哪怕生氣也叫人移不開眼,換成歡色這張線條生冷的麵容,就如他的聲線一樣很沉很硬,可這骨相實在迷人,他皮囊不夠出重,在烈九卿眼裏也十分的誘人。
他在生氣,冰冷的眉目不帶著一絲感情,烈九卿沒力氣坐不起來就翻了個身,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這種話,溫容聽過太多次了,她就是哄他,不解了控心蠱,她根本不會罷休。
偏偏,控心蠱是唯一能壓製胎毒的辦法。
他扶著烈九卿,喂她喝了幾口水。
“阿歡……不要生氣,我錯了。”
他要走,烈九卿不撒手,軟著聲音撒嬌,“阿歡阿歡……”
溫容瞪了她一眼,烈九卿虛弱了笑了笑,“餓了,快去做飯。”
溫容轉身就走,烈九卿沒鬆開他的衣裳,“你都不理我啊?”
饒是烈九卿撒嬌也沒用,溫容麵無表情的拽出了自己的衣裳,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烈九卿苦笑,瞞了這麼久,最終還是沒有瞞過去。
為了不讓溫容擔心,烈九卿喝了很多泉水,不過這一次效果緩慢,心口的疼痛久久不散。
她看著自己的掌心,想要拉開看看傷口時,門被推開,溫容走了進來,他視線看過來的手,她下意識把手藏在了背後。
“你不是去做飯了?”
溫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把煮的湯藥放在她身側,“喝了。”
他在生氣,烈九卿就算再不願意也得喝。
她一口氣喝光,下意識身後要果脯,溫容看都沒看,拿著藥碗就走了,獨留烈九卿愣在了原地。
她歎了口氣,當初鐮倉發現時就警告過她,不要試蠱,現如今她執意如此,他定是難受。
隔了許久,門被推開,烈九卿以為是溫容,笑著抬眼,還沒開口,就望見長生那張冰冷的麵具。
他端著清粥進來,靜靜坐在了床邊,“餓了吧,嚐嚐看。”
長生盛了一勺遞到了她的嘴邊,烈九卿蹙眉推開,“請你不要總做這些逾越的事。”
他低聲笑笑,“這些事,難道不是分內事?”
因為背光,烈九卿更看不清長生眼底的情緒,他盯著她,總透出一股詭異來。
“出去。”
長生不為所動,重新盛了一勺到她嘴邊,“你那個奴隸,想他活著,就好好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