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殷肯定,溫容絕對是他最想弄死的一個小崽子。
活了三十多年,除了顧徽音的那個野男人,還沒人能氣著他還活得好好。
南疆和其他國家不一樣,兵符幾乎等同於皇帝的國璽。
臧殷隨手一給,其實就是把整個南疆都給出去了。
這份厚愛,天下無雙。
臧殷掃了眼寢室,忍住了殺人的心,他若有所思地問:“還要內力嗎?”
溫容老早就覺得臧殷有病,“不要。”
他看看天色,“你能走了嗎,我想睡了。”
臧殷麵色一寒,站了好一會兒,上下打量著他,“你死前,不如把邪功的功法交出來,本王感覺很有意思。將死不死,真是神跡。”
溫容扯了下唇,“你要真活得不耐煩了,就去海上玩一玩,好歹拉個墊背的,輪回路上不孤單。”
聞言,臧殷眸色一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臧殷消失了十幾年,對外界都一無所知,他回歸不過半年,雖天下無不知曉,但一定會有遺漏。
溫容的身世注定了,他能彌補臧殷遺漏的那一部分。
溫容回身,推門進去前,十分淡漠道:“我一個晚輩,能知道什麼,不過是希望你們上一輩的恩怨,就別把烈九卿扯進來了,否則我和你們不死不休。”
顧徽音成為天下禁忌,哪裏會那麼簡單。
作為她唯一的女兒,若能平庸才是幸事。
偏偏,烈九卿遺傳了她娘親的所有特質。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明顯。
甚至,連藥人之身都一樣……
曾經,溫容也很希望烈九卿是個普通姑娘,生兒育女平安順遂。
最終,他和她都選擇了截然相反的路。
而這路,他們會一走到底。
無論將來要麵對什麼,溫容都會把這一切消滅幹淨。
他們一定會白首到老。
門關上,臧殷站在原地久久沒動。
天上飄下了雪花,隨風落在他發間。
他拳頭微微收緊,自嘲地笑笑。
“顧徽音,你還真是會選女婿,你能氣死我,他也能氣死我……”
記憶裏,顧徽音哪一次帶著溫容,都是一臉炫耀,“瞧見沒,我懷裏的小包子是我未來女婿。”
臧殷嫉妒她捏著溫容的小臉,皮笑肉不笑道:“萬一是個兒子,你要他倆咋辦?”
顧徽音哈哈一笑,“那我就再生一個啊!”
溫容當時就那麼一丁點大,就已經會氣人,準是跟著顧徽音學的。
臧殷微微走神,許久才慢慢走出了院子。
直到臧殷離開,溫容才徹底放鬆下來。
他捂著心口,眉頭緊擰,忍著經脈裏撕心裂肺的痛苦,許久才用力吸了一口氣,平息了死一樣的無力。
他要在不廢除功法的情況下,多活一天又一天……
溫容艱難地起身,緩慢走到了床前,安靜坐下,就那樣看著烈九卿的睡顏。
她是真累到了,睡得特別沉。
他摸索著她的臉,指尖緩緩下滑,落在了她的小腹上,眉眼落寞的低喃,“卿卿,馬上就到除夕了,可是外公和舅舅們好像回不來,我能不能先把你寫進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