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走在路上,仰頭望著天上點點飄雪。
這才沒多久,冰雨變成了雪花,洋洋灑灑落下,一點點微光之下,靈動卻也孤寂。
“看雪,還是得和你們千歲爺一起啊……”
畫意隨著她一起仰頭看了眼,“京都的雪一下就好多天,等千歲爺醒了,他會陪您一起看的。”
烈九卿笑笑。
到了暗房中。
烈九卿走到了昏睡的溫容身前,她半坐在床邊,指尖摩挲著他的眉眼,“等你醒來,你一定會生氣,不過你總不好,我心不安。”
她輕輕親親他的唇角,低聲笑道:“你要是生氣,我就哄你,一定能哄好你的。”
說著,烈九卿指尖挑開了溫容的衣裳,一點點落下,露出他身上幾處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
說來奇怪,溫容的身體不好,傷勢恢複得比別人慢上很多,偏生他身上很少留下痕跡,連琵琶鎖這種傷勢都沒留下什麼,這似乎完全超出了一般的藥效,明明用泉水都不會完全沒有痕跡的。
烈九卿隻疑惑了瞬間,很快就讓溫容完全裸露在了空氣中。
光線很暗,烈九卿輕輕抿著唇角,臉上有些微紅,不久就錯開了視線,餘光又似有似無地落在他身上。
烈九卿看了幾眼,捂住了半張臉,“烈九卿,你沒救了……”
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會被美色迷了眼,她實在好氣又好笑,恨不得把她的腦子拿出來看看哪裏出了問題。
藥浴在前,施針在後,再以纏心決緩慢修複他的心脈,並要控製住蠱毒,以免突然發作。
這一連串下來就需要長達十個時辰。
“第三天快過去了。”
畫意守在門外,眉心緊擰,望著漆黑的夜幕,十分擔心。
書意陪在她一旁,溫聲道:“你放心吧,小姐既然說了,定然是有完全把握的。”
畫意知道,可這心裏實在放不下。
三個時辰前,百官的四次彈劾溫容,太子一黨極力支持,加上楊俊馳從中作梗,雲帝被說服,有心要罷溫容的權。
如今朝中局勢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候,需要溫容。
正此時,一個暗衛匆匆趕來,“顧家大爺二爺和幾位公子回來了,顧公派人過來了。”
聞言,畫意和書意對視了一眼。
書意無奈道:“這下麻煩了。”
這顧家,最看不上溫容的恐怕就是顧老大顧東川了,他甚至比顧謙還要反對溫容和烈九卿的事,甚至連他們見麵都曾百般阻撓。
大公子顧虞淵和父親顧東川一樣,每每見到溫容都好不到哪去,二公子顧清羽對溫容也不怎麼客氣,好在顧子都一心向著烈九卿,顧扶蘇也是個妹控。
二爺顧明德對溫容臉色很好,但話裏全是刀子,恨不得一字一戳,三位兒子雖沒繼承他的嘴上功夫,但搶妹妹之仇不共戴天,從小到大,顧安青、顧安藍和顧安紫就沒一天消停過。
如果不是守著邊關城池,烈九卿和溫容進展都不可能這麼順利。
如今顧家三位爺到齊了,七位公子也到齊了,畫意和書意都替溫容捏了一把汗。
如果他們知道,烈九卿和溫容孤男寡女待在暗房三天,怕要天下大亂。
此時此刻,烈九卿自然不清楚外頭的情況,她剛幫溫容以纏心決療傷好,如今疲倦的靠在他身邊,兩人身上隻蓋了個薄薄的毯子。
許久許久,溫容緩緩睜開了眼,“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