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九卿這段時間一睡就做噩夢,睡的時間也越來越短,身體的疲憊感很重。
溫容陪她的時候,她才多睡了會。
她察覺到哪裏不對勁,還以為是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累到了,原來是中毒了。
烈九卿想到毒桔梗的藥性,平靜道:“這藥吃了會上癮吧?”
楚衛點頭,“會。”
烈九卿很冷靜,“上癮到哪種程度?”
楚衛瞳孔瞬間變的幽深無比,他緩慢道:“徹底離不開。”
這個徹底到底有多徹底,烈九卿遲早會知道。
璿璣宮從來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的宮主,他不會放手。
楚衛從沒藏過他的目的,他是套著項圈的猛獸,繩索在主人手裏,他卻獸性不改,企圖掌控主人。
烈九卿笑著將藥扔了回去,“這麼可怕的東西,我可不敢碰。”
楚衛將瓶子放好,“您如果實在累了,或許會需要的。”
長期做噩夢,就算是普通人都有可能瘋掉,何況是練武之人,心性一旦受到影響就是一生。
烈九卿嗤了聲,指尖用力,瓶子粉末從指尖滑下,“這宮主我想當就當,不想當,你用盡法子也沒用。”
楚衛還想開口,烈九卿一掌將他拍了出去,“滾吧,別煩我。”
烈九卿這一掌用了三成內力,楚衛肋骨生疼。
楚衛眼裏火焰灼灼,她的內力比上次交手更高了。
時不時給他驚喜的宮主果然更令人著迷!
畫意低聲喊了聲,“小姐,您還好嗎?”
烈九卿揉揉眉心,啞聲道:“送些茶吧。”
“您還有傷,不宜喝太多茶。”
“無礙。”
從天雲殿回來後,烈九卿幾乎沒睡一個好覺。
如今知道了原因,她心裏越顯沉重。
她選擇了璿璣宮就預料到沒那麼輕鬆,卻不想,楚衛的目的如此執著。
留下她,甚至不惜任何代價,又或者從老宮主主動找上顧徽音,這一切就都注定了。
她早些年並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是去了璿璣宮後……
烈九卿越想越深,不禁想到了記憶裏的顧徽音。
她常常看著她走神,她笑的很……痛苦。
她總是透過自己看向別人,好像她身上有別人的影子。
她最喜歡一種塞外花,它隻生長在懸崖峭壁上。
據說要三十多年還會長花苞,它可能十年不開花,也可能一朝盛放,人這一生都遇不上一次。
烈九卿在顧徽音的畫裏見過,一片又一片,花海一樣,花開的灼烈燦爛,紅到發黑,透著難以言喻的沉重和神秘,像是天外才有的花。
有時候烈九卿會想,她的娘親懷念的是花,還是人。
可對於顧徽音,所有人都絕口不提。
想到李豐的話,烈九卿歎了口氣,顧徽音給她的絕不是一條路。
那條毒誓,不過是一道門。
不開就是坦途,打開就是未知路。
畫意端著茶水進來,見烈九卿在出神,小心出去了。
烈九卿靠在椅背上,眉心越擰越緊,隨之而來的頭疼讓她不禁煩躁。
她下意識去按時,一雙手率先落了下來。
烈九卿眼睛一亮,抓住了這雙手,“你來了……”
看清眼前人,烈九卿的開心戛然而止,她立刻坐了起來。
“莫家主,是您來了。”
莫淮收回手,後退一步,淡漠道:“你剛才差點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