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的突然也去的快,一個多時辰後,天上一輪彎月高懸在上,連風都溫柔兩分,仿佛剛才雷聲大作不曾發生。
“小七,冒犯了。”
伴隨著一聲歉意,一襲青衫蓋住了昏迷的烈九卿,來人將她輕巧抱起來,匆匆離開。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從樹後傳來,溫容掩唇仍舊壓製不住,不多時,他難受的眼角都紅了起來。
“主子,您剛才給小姐療傷時,應該注意分寸。”
烈九卿剛有發燒的跡象,溫容就不管不顧用了功法,以至於自己受損的經脈又承受了傷害。
“您傷的這麼重,療傷會很麻煩,您恐怕又要晚上兩天回去了。”
溫容蹙眉看著沾血的帕子,蹙眉道:“本座不回去。”
“屬下懂的。”
鐮倉麵無表情道:“藍四王子的娘親對他影響很大,他被教養的很好,一定能成為一個好的夫君。”
溫容捏碎了一棵樹,鐮倉看著那樹從他掌心開始裂開,搖搖欲墜。
“藍四王子是個很傳統的男子,他即便動心了,也會十分注意分寸,會在意對方的感受和情緒,不會有任何逾越之舉,是個極為細心、貼心且溫柔的人。”
樹徹底裂開,中間有風穿過。
鐮倉繼續,“主子,對付這樣的男子,單純靠這些小事不足以讓他亂了分寸,屬下倒是有個辦法讓他徹底對小姐負責。”
樹裂開的縫隙變大了。
鐮倉平靜道:“女子的腳,隻有夫君能看。不若找機會,讓藍四公子撞見……”
樹倒了,“哐”的一聲,鐮倉眉頭終於挑動了下。
“……這樣哪怕小姐不在意,藍四王子定然會主動負責,這一生都會負責到底。”
溫容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細細擦掉唇角的血漬,慢條斯理的問:“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樹倒的聲音確實挺大的,聽不到很正常。
“屬下說,讓藍四公子撞見小姐給您寫情書,他應當會注意些分寸,不會太過親近小姐。”
溫容咳嗽了兩聲,瀲著水霧的眼有些潮濕,病態的動人。
他不疾不徐往祥雲鎮的方向走,聲音暗啞道:“這兩日本座需要靜養,瑣事莫要找本座。”
“屬下明白。”
月亮被雲朵擋住,漂亮的光暈卻藏不住,凡人會被誘惑,心甘情願著迷。
山間有狐狸出沒,連最危險的猛獸都會俯首稱臣。
早上的陽光分外柔和,照在身上暖暖的,落在臉上時燙燙的。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低吟了一聲,翻身,纖細的手臂落在被子外頭,皙白的指尖勾動著,有蝴蝶飛過,影子襯的她像是在發光。
烈九卿緩緩蘇醒,呆呆的望著半開的窗戶。
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將被子往上拉,擋住了臉,隻露出散開的黑發。
調皮的幾縷發絲掉在地上打了圈,風一吹,發尾翹翹的,她扒拉了兩下頭發,發尾不翹了,改飛了。
畫意敲門,“小姐,您醒了嗎?”
“沒醒。”
畫意抿唇,“小姐,您既然沒醒,千歲爺的信就晚些看吧。”
烈九卿彈起來,“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