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蓮剛想嗬斥,一群黑衣侍衛就出現在畫意身後,她嚇了一跳。
他們個個麵色凶煞,氣勢駭人,馬尾高聳,黑鐵發冠散發死氣。
麵上戴著半臉黑鐵麵具,齊齊隻露出眼來。
黑色勁裝袖口上有黑色狐髏袖標,靴子也與一般侍衛所穿布麵不同,是軟皮靴。
當他們一排人站在這,空氣裏都染上了血腥味。
烈九卿微微側眸看了眼,認出了他們。
西廠死刑衛。
一般罪名會被抓進東廠,罪名嚴重的人才會被送進西廠。
東西廠早前還能並駕齊驅。
自溫容掌權之後,職責有了明顯劃分,東西廠分工更加清晰明確,西廠在上,東廠為下。
進了東廠還有活命的機會,進了西廠就是判了死刑!
關於西廠有很多傳說,死刑衛就是其一,被稱為九千歲座下食人惡鬼。
民間都道,見了死刑衛的隻有死人,沒有活人。
蘭兒認出了他們,連忙拽住了陳白蓮,害怕的小聲說:“夫人,這是死刑衛,西廠負責刑罰的那些人,您千萬不要衝動,他們不是人!”
烈九卿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蘭兒,她常和宮中接觸之人,都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她竟然一眼認出來。
這個蘭兒,藏著什麼嗎?
以前的記憶還曆曆在目,蘭兒攙扶著陳白蓮的手都在顫栗,“夫人,就是幾個下人,咱們沒必要和死刑衛對上,萬一惹怒了他們,他們不僅僅會殺人。”
她壓低了聲音,附耳道:“他們會讓我們吃自己的肉!”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這種畏懼和驚恐根本不是裝出來的,“夫人……快、快走……”
平常,陳白蓮就很聽蘭兒的話。
蘭兒如此慌亂,她也跟著心慌。
周圍下人都跪在地上,連抬頭都不敢,可見死刑衛身上這種冰冷的威壓多可怕。
陳白蓮不斷後退,想威脅的話出口就變了味,全是害怕的顫栗。
“烈、烈九卿,你不要仗著有人撐腰就如此囂張!”
烈九卿歪頭,甜甜一笑,“本小姐沒攔您,要不然,您也找個撐腰的?”
“你——”
陳白蓮剛要發火,蘭兒連忙拍拍她的手臂,一個勁的使眼色。
她忍了又忍,掃了眼張祥,這才狠狠道:“別怪本夫人沒人提醒你,這些下人全都是陛下賞賜下來的,你如果敢隨意處置,陛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她端起架子對一旁兩個下人道:“你們兩個將張管事扶下去休息。”
“陳姨娘,本小姐同意讓您帶走人了嗎?”
蘭兒渾身一抖,生怕自己也被留下。
張祥是陳白蓮的人,蘭兒也知道,可如今情況,自保更重要!
她低聲說:“夫人,今夜有宮宴,相爺和公子三個時辰之後就回來了,咱們先忍忍,萬萬不能急於一時啊!”
她們的對話,烈九卿都聽得見。
內力好了,身體好了,五感都不知道好了多少。
她笑盈盈的伸手,五指猛地成爪一抓,“陳姨娘,您再看本小姐,本小姐就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捏碎!”
“啊!”
陳白蓮害怕的捂住自己的眼,驚叫著逃走了,蘭兒哪裏還敢久待,緊跟著跑了。
烈九卿望著她們她們主仆落荒而逃的背影,目光幽深,溫溫柔柔摩挲著手腕上的墨鐲,說的話卻極度無情:“張祥留下,其餘你處理。”
“是。”
畫意抬手,死刑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