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開個門這麼慢!而且你們這個屋子裏麵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說,聚在一起到底有什麼目的!”那些遼軍目光將屋子掃了一個遍,一個個刀劍出鞘,嚴陣以待。
看著這劍拔弩張的事態,林青染嗬嗬,一笑走上前去,懷中拿出一個圓滾滾的荷包塞進為首的遼軍手中,“軍爺,我們都是在外做生意的,這次去燕國有些茶葉要運,眼看雨季就要來了,再不拉過來可就要發黴了,我們兄弟心急,便在一起商議著。”
林青染在草原之上呆了已經足足有半年時間,別的沒有學會,但是遼國的語言卻是學會了大半,如果不是仔細區分,聽上去根本與他遼國人無異。
所以,林青染的一番說詞之下,那些遼軍並沒有起疑。
那些遼軍痛快的接了林青染給的銀錢,扭頭就要向下個房間走去。
“官爺,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日後兄弟們還要在這條路上,經常的來來回回,定少不了軍爺的好處。”林青染說著又拿出一個錢袋背過身去塞進了遼軍軍官手中。
那遼軍軍官一雙鼠眼半眯,回頭向其他遼軍官兵瞧了瞧,隻見這些人都紛紛點了點頭,那遼軍軍官也轉過頭來,向林青染揮了揮手,示意她貼過臉來。
“今夜醜時,我們當班。”那遼寧軍官在林青染耳邊細語說完,便向下一個房間走去。
時間在等待中顯得格外漫長。
終於,到了醜時。
林青染與燕塵一行人偷偷摸摸的借著夜色,向邊境潛伏而去。
果然如那隊遼軍所說,今夜真的是他們的。
一名小兵為他們打開了柵欄,一行人很是輕鬆的便出了邊境,而後策馬揚鞭,快速的向疆犁奔去。
一切竟然都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但是事態緊急,他們也顧不上想太多,隻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趕路。
遼國皇宮。
那日來回的踱著步子,他的心中越發的不安,最後一甩袖拿著佩劍,便親自騎馬向邊境趕去。
三日的時間後,那日來到了遼國邊境。
“大哥,昨晚那個娘們可真是正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這種大發橫財的機會,到時候我一定要玩上十個八個的……”“呸,你也不怕把自己玩死了!”
一隊遼軍搖搖晃晃,身上彌漫著巨大的酒氣,顯然是喝了酒,說著一些醉話。
好巧不巧,這隊人卻正撞在了槍口之上。
那日看著眼前的這隊不成樣子的遼軍,麵容之上已經滿是殺意,“來啊!”
他冷喝一聲,便有侍衛上前將這隊遼軍綁了,炎炎烈日之下,被死死地綁在木樁之上,饒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更有無情之人,手中拿著皮鞭蘸上鹽水,不住的猛烈抽打著,頓時皮肉翻飛慘叫連連。
大帳之中,邊境的守衛將領跪倒在那日眼前,他將頭深深的埋在地上,止不住的發著抖,“大,大王饒命,是小的管理不嚴,還請大王饒命啊……”
那日發出一聲冷笑,冷冷的看著跪倒在地的這名邊境將領,“守衛我大遼邊境的,竟然是這樣的人,這豈不是要叫我大遼門戶大開,等著敵人長驅直入嗎?”
“下官,下官這就派人加緊巡邏,保證再也不會出現今日的這種情況!”那邊境將領的重重的磕在地上,如同小雞啄米。
那日聞言後,慢慢的站起身來,踱步來到這將領麵前,而後飛起一腳將他踹飛在地。“恐怕本王想要的人已經被你放了出去……”
就在此時,那日的貼身侍衛撩開門簾走了進來,而後貼在他的耳邊細語。
眼看那日的麵頰變成了鐵青之色,而後他陰狠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邊境首領,“拉出去,不要再讓本王看到他!”
“大王,大王饒命啊!”讓邊境將領不甘心的叫喊著,隻是那日卻無動於衷,任由兩個侍衛將那邊境將領拖了出去。
而後隨著一大片殷紅濺灑在潔白的帳篷之上,大帳外便再也沒有了那邊境將領叫喊的聲音。
“備馬,給本王追!”那日走出大帳,看著燕國的方向不禁恨的咬牙切齒。
燕塵,你竟然詐死騙我,等我追上,定要讓你假死變真死,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大王,那邊的疆犁就已經是燕國的地界了,我們貿然追去恐怕……”那日的貼身侍衛欲言又止。
“哼,是他燕國之地又如何?想要他死的人那可是多了……”那日陰冷一笑,而後,一驥當先快馬加鞭的出了邊境,亦向疆犁方向奔去。
雖然說,林青染與燕塵一行人早於那日出發三日,但是天有不測風雲。
一場大風暴卻將他們一行人拍在了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
本來已經可以與燕國國境隻有兩日的行程,可這一下竟然迷失了方向,隨身的幹糧水壺全部丟失,馬匹也受驚跑散。
燕塵將隊伍中的最後一個水壺遞給了林青染,林青染卻又給推了回來。“我不渴,這一路都是你背著我,你喝吧!”
“我剛喝過,你喝吧。”燕塵寵溺一笑,又將水壺推了回來。
“那一人一口?”林青染巧笑嫣然,燕塵亦笑容滿麵的點了點頭。
旁邊的其他人看著他們二人,不禁一個個都輕抿嘴唇偷笑,“陛下與娘娘真是一對神仙眷侶呢!”
雖然在困苦之中,一行人倒也沒有沮喪。
夜晚還好過些,但是烈日升起之時,每個人都因為缺水而頭暈目眩,巨大的太陽炙烤著每個人的皮膚,蒸發著他們皮肉中的每一絲水分。
僅僅兩日的功夫,他們便一個個嘴唇皸裂開來,裸露在外的肌膚都大片大片的脫了皮。
天,不斷的再旋轉著;地,也好似在踩在雲端綿軟。
林青染虛弱無力的靠在燕塵的肩膀之上,遠遠的看著煙塵四起,竟然有一隊人馬向他們這邊策馬奔來。
她不敢相信的揉揉雙眼,定睛在向遠處瞧去,竟然真的是一隊人馬,而且人數竟然已經多達百人。
正充滿了要被救的欣喜之時,林青染突然間看清楚了那隊人馬為首之人,她頓時大驚失色。
“相公,不好了,那日追來了!”伴隨著林青染的一聲呼喊,燕塵也已經發現了追擊而來的那日。
眾人就算有心逃離,現在也是有心無力。
先不說一個個現在都腳下虛浮,就這茫茫沙漠,連一根草都沒有,自己這些人又能夠躲到哪裏去?
本就頹廢的眾人,此時一個個都有了灰心喪氣之意。
“徒兒!快來!”突然之間,空氣之中響起一道聲音。
林青染雙耳微動,這聲音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相公,你聽到什麼人喊我了嗎?”林青染拍了拍燕塵的肩膀,氣若遊絲問道。
燕塵搖了搖頭,一臉的擔憂,“娘子,你會不會出現了什麼幻覺?”
就在此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徒兒,這邊快來!”
林青染不敢置信的向這道聲音的來源瞧去,恍恍惚惚,竟然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麵孔。
這,這些人竟是,竟是自己為祭司的那個神秘村莊村民,而為首之人便是她的師父無名老者以及老祭司。
看到他們,林青染不禁大喜過望,沒有想到這番大風暴,竟然將自己刮到了這村莊外圍,而且還是在自己如此危急的時刻,這也許就是上天注定吧。
林青染興奮的拍了拍燕塵,“相公,相公,我們得救了!你看那邊!”
燕塵順著林青染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也瞧見了這些神秘村莊的人,其中無名老者與老祭司更是他所熟悉之人,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當即燕塵發出一聲大喝,帶領著所有人向村莊奔去。
眼看那日的追擊軍隊越來越近,馬蹄之聲越來越響,雙方的距離已經是近在咫尺。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再加上那些突然出現的人們,那日猛的揮動馬鞭,加快了速度。“快!快將他們抓住!誰若率先抓住,我便封他為千戶侯!”
伴隨著那日的一聲大喝,追擊的軍隊策馬揚鞭,速度更是突然加快。
而燕塵與林青染一些人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即便是拚盡了全力,卻仍距離村莊有一段距離。
就在此時在村中衝出無數青壯年來,他們手持農具往林青染他們一行人跑來。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那日的軍隊便來到眼前。
而村中的那些青壯年也已來到,操著手中的農具便與大日的軍隊戰在了一處,並分出一小隊來,將林青染他們一行人護在最中心,往村莊移動而去。
手持農具的村民哪裏會是那些驍勇善戰的遼軍對手,他們的衝鋒陷陣,不過是為林青染的逃脫努力爭取上一分一秒的時間罷了。
這幾乎就是在用生命來拖延時間。
伴隨著遼軍的手起刀落,無數青壯年慘死在遼軍刀下。
倒下一批,便又衝上去一批。
如此反反複複。
片刻的時間,便已經是屍橫遍野。
鮮血,染紅了滿是黃沙的大漠。
眼見那些遼軍越來越近,無數青壯年為了救自己性命而慘死,林青染不禁紅了雙眼。
村莊近在眼前,而遼軍的追擊也已經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