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人狠話不多

“那真是讓你費心了。”林青染將懷中的娃娃放回地上,“師父,我們回家了。”說著,妙空空忙來到林青染身邊,扶了她的手,徑直進了院門。

剛剛站在外麵的那些人,卻一個個滿是驚喜。

“看到沒,是咱們海城的恩人回來了!”“是啊!這猴三兒的好日子到頭了,林姑娘不在的時候欺壓咱們,這回總有人能為咱們出口氣了!”“……”

這些人議論紛紛,無不是在罵猴三兒。

這猴三兒鬧的個灰頭土臉,慌忙如同落水狗一般,用袖子掩了臉,與那些家丁一起如同落水狗一般進了院子,將院門‘砰’的一聲關上。

林青染與妙空空直接大步走向正廳,在上座落了座,而猴三兒如同一隻哈巴狗一般侍奉左右。

兩旁的甬路上,丫鬟老媽子看著劇情如此大的反轉,一個個瞠目結舌,卻也不敢言語半句。

一個老媽子鬼鬼祟祟的消失在人群中,自然是去將這些通知內院。

“小姐,您嚐嚐,這是今年的新茶。”猴三兒奉承的腆著一張臉,討好道。

“啪!”

伴隨著一聲茶盞落地碎裂的聲音,昂剛猴三兒奉上的那盞茶,被林青染毫不留情麵的直接揮落在地。

這一動作,自然將所有人都嚇得不輕,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可偏偏就有那麼一個半個不長眼的。

人群中,竟有一個老媽子如同亂吠的狗一樣竄了出來,指著林青染便罵,“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打翻我家老爺給你敬茶,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可惜這傻子,這時仍以為自己得到了討好昔日猴三兒的機會,正在洋洋自得。

隻是,下一秒卻見林青染手中一道銀光閃過,那老媽子毫無預兆的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更是痛的呲牙咧嘴,臉上表情扭曲。

“猴三兒,你說這認錯主子,還亂咬主子的狗怎麼辦?”林青染冷聲道,手指有一下無一下的敲打著桌麵。

“這,這……”猴三兒尷尬的笑著,撓著腦袋不知該如何作答。

“還不快給小姐跪下。”就在此時,伴隨著一聲女聲,剛剛那個已經離去的那名女子已經來到林青染麵前,拉著猴三兒‘噗通’一聲,跪倒在林青染的麵前。

未等林青染開口,那女子便帕子掩麵開口道:“奴家與猴三兒兢兢業業打理宅院,卻不想仍是讓刁奴衝撞了小姐,實在是該死……”

這一開口,就是淒淒慘慘戚戚,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猴三兒在旁邊自然看的是一陣心疼,用手輕輕的拉扯著這女子,還勸著,“娘子莫哭,小姐不是那尖酸刻薄之人,定會體諒咱們的辛苦。”

這一唱一和,倒是演了一出好雙簧。

林青染看破也不說破,冷笑一聲,“將這婆子拉下去打發了吧,這等認不得自家主子的刁奴,就不用出現在我的宅子中了。”

語音落下,那猴三兒忙揮手叫人將這婆子拉了下去。

“老爺夫人,老奴可是為了給您二位出氣啊!您不能不管老奴啊!”

那老媽子怎能死心,邊哀嚎邊叫喊道。

林青染空洞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猴三兒,盯的猴三兒心中一陣發毛,直接喝道:“還不塞住她的嘴!免得她胡亂唚!”

“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林青染慢慢的站起身來,冷聲道。

猴三兒忙嬉笑道:“那我叫人給您準備上好的廂房,您先歇息著。”

他恨不得林青染這個瘟神趕緊去休息,也好讓他喘口氣。

隻是林青染卻在原地站定,發出一聲冷笑,讓猴三兒不禁覺得毛骨悚然,“這家是我的吧?”

猴三兒咽了口唾沫,忙不迭的點著頭。“是,是,當然是……”

初冬,這猴三兒身上的衣衫竟然已經被冷汗所浸濕,說話間,忙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那我住廂房可能有些不太習慣……”林青染一字一句的說著,手掌直接拍在猴三兒的肩膀上。

小小的銀環蛇從林青染衣袖中慢慢爬出,竟死死的將猴三兒的脖頸纏住,在他耳邊吐著猩紅的信子。

感受著脖頸上冰涼的寒意,猴三兒早已經瑟瑟發抖,雙腿打起了擺子。

說話也不利索,“快,快去,把主屋收拾出來!”

下人們早已經被嚇得愣在當場,看著如同魔鬼一般存在的林青染,一個個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狗仗人勢的威風模樣。

聽這些人未曾動地方,林青染邪魅一笑,“我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包括人……”

話音落下,這些下人忙慌亂四散開來,自然是去為林青染收拾屋子去了。

林青染在大廳裏悠閑自在的品著茶,可是那些下人卻是一個個心驚膽戰,整個院子都在一片雞飛狗跳之中。

僅僅一炷香的時間,那些下人便將猴三兒居住的主屋收拾了出來,而後一個個垂手屏息的立於主屋甬道兩旁,等待著林青染訓話.

隻是,林青染卻徑直領著兩個娃娃進了屋。

連同猴三兒,那些下人摸不著頭腦,一個個更是提著一顆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林青染這一覺,竟然直接到了後半夜,而後她喚了下人,喝了一盞茶,又換了身衣衫,這才施施然的對身邊侍候的老媽子道:“不知媽媽怎麼稱呼?”

那老媽子見過了林青染的手段,忙一頭跪倒在地,顫顫巍巍答道:“奴才不敢,奴才姓李,因夫家姓王,所以當家的便喊我張王氏。”

“當家的?看來李媽媽還是沒弄清楚這家的主人是誰!”林青染不禁發出一聲冷笑,兩隻小蛇竟好似能感受到林青染的怒氣,與她心意相通一般,不知何時遊走到了林青染的肩膀之上,一雙眼睛散發著森嚴的陰冷,定定的看著那李媽媽。

那李媽媽知道自己說錯了嘴,忙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這才叩頭道:“是奴才蠢,奴才知錯了!隻有小姐才是老奴的主子!”

林青染嘴角擒起一抹笑意,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李媽媽去將所有人都叫起來吧,就說我林青染想要與大家談上一談。”

“是,是。”那李媽媽領了命如同大赦,忙跑了出去。

而此時的廂房中,猴三兒將那美豔婦人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雙手也是不老實,在美婦人身上上下其手。

“老爺,雖然說這林小姐是您的舊主沒錯,可是這家業,這田產卻都是老爺自己辛辛苦苦攢下的,與她卻是半點幹係都沒有,就是出去說,咱們也是占理的。”那美婦人雙手環著猴三兒的脖子,嬌嗔道。

猴三兒咂了咂嘴,一雙鼠眼咕嚕嚕的亂轉,略微沉吟後,卻也是一拍大腿,憤憤道:“誰說不是!可是夫人是不知道這林青染的手段。她與那知府黃岩是老相好,又是當今皇上的發妻,就衝這勢力,咱們哪裏惹得起……”

那美婦人聽聞後,頓時也陷入沉默之中,隻是已經擁有的富貴,豈是說放棄就可放棄的。

“我怎麼就這麼的命苦!當初;老爺說要給我一個安定的生活,人家這才從了良。看如今,恐怕憐兒又要去過那清苦日子,如此這般,我不如在回那逍遙窟,也好過日後窮困潦倒了……”那美婦人以帕掩麵,哭的梨花帶雨,讓猴三兒忍不住一陣陣的心疼。

原來,這喚作憐兒的女子,全名叫做江蓮兒,乃是猴三兒的娘子,而且曾經乃是這海城的花魁,後來被猴三兒贖了身,嫁了猴三兒,便當上了這宅院的當家娘子。

猴三兒哪舍得讓這等美人哭泣,當即便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恨不得將她捧在心尖兒上,“我的好憐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在去過那苦日子的,隻是你給我些時間,容我想個辦法。”

“嗯。”得到了猴三兒的肯定,這江蓮兒便放下心來。

她剛剛的的那一番話不過是做做樣子,嚇唬嚇唬猴三兒罷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慣了豪門宅院的當家娘子,誰還願意去過那看人笑臉活下去的日子。

為的不過是激上一激猴三兒罷了……

“老爺,夫人,林小姐讓大家都過去呢。”一陣拍門聲響起,這二人對視一眼,猴三兒更是拍了拍江蓮兒的後背,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這才應道,“知道了!”

半個時辰後,林青染的院中,已經站滿了低眉順耳的下人,仔細數數,竟然有四五十個之多。

要知道,當時的官宦人家,比如像海城知府黃岩這等朝廷命官,也不過僅僅有個二十多個下人罷了。

就在這些下人屏氣凝神之時,林青染卻是不著急出來,隻是有一口無一口的在屋內品著茶。

“徒兒,剛才在外麵,怎麼不給他們好看?咱們快些出去,要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還以為咱們是怕了他們!”妙空空一拍桌子,看著不緊不慢的林青染焦急道。

“人狠話不多,多說無益,咱們何必要跟他們講那麼多的廢話?再說現在害怕的應該是他們才對,做事要一張一弛,才能將人心掌握在手中。不急,咱們再等上一等。”林青染仍是沒有半分的急色。

妙空空卻是聽不進分毫,焦急的來回在屋中踱著步子。

妙空空的腳步聲來來回回,讓林青染不禁輕笑出聲,她將手中的茶盞輕輕的放在桌案之上,笑道:“咱們出去吧,要不師父的鞋底都該磨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