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樹大招風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二人與牧民們團團圍坐在篝火旁,把酒言歡,直到篝火燃盡,二人醉倒在地。

醒來時已經身處大帳,林青染頭痛欲裂,捶了捶昏昏沉沉的頭,搖搖晃晃的坐起身來,喝了一杯水,正要為如何離去做打算,卻見一名侍女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姑娘,與您一起的那名老者他……”那侍女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來不及等侍女說完,看著她那急匆匆的麵容,林青染便直接衝出帳篷,往妙空空的帳篷奔去。

“啊!熱!我熱!”妙空空撕心裂肺的聲音未等林青染走進帳篷,便清晰的穿了出來。

一挑簾,林青染急匆匆的衝了進去,一手緊緊按住滿床打滾的妙空空,一手搭上他的脈搏,而後,臉麵的震驚之色,她不敢相信自己把脈的結果,又再一次的確認著,卻臉色上升起凝重之色。

“怎麼會這樣?”林青染沉重的喃喃自語道。

“好徒兒,我怎麼了?好熱,好熱!”妙空空不斷的撕扯著自己的衣衫,臉頰甚至全身上下皆變成了因為燥熱而形成的血紅色,觸手摸去,竟然渾身滾燙。

“師父,你可能是中了蠱毒。而且,這種蠱毒,我隻用以藥石根本無解。”林青染艱難的說出,她無比的自責,麵對妙空空的痛苦,竟束手無策。

“熱,熱!”妙空空雙手死命的抓扯著,身上已經被他抓出無數的血痕,這種痛苦之下,他恨不得將自己的皮肉剝下來緩解身上排山倒海而來的熱浪。

“不能抓,不能抓啊師父!”林青染看著這個樣子的妙空空,不禁滿心焦急,無奈之下,也隻得讓眾人用繩索將妙空空綁起,以免他在傷害自己。

麵對他的痛苦,又給他服下安眠麻醉的藥物,暫且讓他休息片刻。

隻是,這蠱毒如果不盡早解去,恐怕內髒會被這蠱一點點蠶食,最後燒成灰燼,妙空空也會在煎熬之中痛苦死去。

“大王到!”伴隨著一聲呼喝,聽聞消息後的遼國國君也趕了過來。

“速速診治。”遼國國君說完,身旁的一名巫醫走到妙空空身邊,將他的情況仔細的觀察一遍,而後退到遼國國君身邊搖了搖頭,稟告道:“稟大王,這位貴客應該是中了苗蠱之毒,解鈴還需係鈴人,這種毒必須要找到施蠱者,以其血為藥引才能解其毒。”

遼國國君也是一臉的凝重之色,“你作為我遼國最德高望重的薩滿巫醫,竟然也醫治不得?”

隻見那薩滿巫醫搖了搖頭,一手放在胸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我的王,此人竟然用如此陰毒之計,定為邪靈,還需在族裏找出此人以敬天神,否則天神必將震怒。”

“查!給本王將此人找出,而後交由薩滿處置!”遼國國君震怒喝道。

族中又邪靈的消息很快傳遍了草原,人們無不恐慌。

金色大帳中,完顏嘎日迪細心的為昏迷中的那日擦拭著臉頰,臉上滿是慈祥的愛意,長歎一聲,“我的兒,你怎麼那麼傻,女人隻不過是爭奪權力的工具罷了,你偏偏要為了那個賤人,如此這般的傷害自己嗎?”

她身旁的侍女,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貼在耳邊低語過後,她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屑之色,而後冷笑出聲,“哼,查?那夜足足有成千上萬人之多,我倒要看他如何查。”

一連幾日,皆是毫無頭緒。

薩滿巫醫隻能開些緩解疼痛的藥物,林青染也是束手無策,麵對日漸消瘦的妙空空,林青染心急如焚。

兩日之後。

空曠的地帶,已經架起高高的柴火垛。不遠處高高的祭台之上。薩滿恭敬的匍匐在地上,正對著蒼天吟唱。“我尊貴的天神,請將他的靈魂帶走。讓他做你身旁的仆人,免受苦難與傷痛……”

誦唱過後,薩滿拿起火把丟到了柴火垛上,已經被澆了油的幹柴瞬間燃起竄天大火,上麵躺著的一具屍體,被大火包圍,最後隨著火焰熄滅,而化作一堆灰燼。

金色大帳,完顏嘎日迪悠閑的為花草澆著水。

“王後,那老東西死了,說是怕邪靈危害民眾,薩滿為其舉行了火刑。”完顏嘎日迪的貼身侍女冷笑道。

完顏嘎日迪目光中卻閃過一絲狐疑,“死了?不是要熬盡三七二十一天還會死嗎?”

“聽說是那個東西受不了這煎熬,自己趁人不備自盡了。”侍女滿臉得意的笑容。

“今天夜裏遣人去打探一下,要是真死了,可就可惜了我用精血喂養的蠱蟲。”完顏嘎日迪仍是放心不下。

夜幕逐漸降臨,果然一個黑影悄悄潛入了妙空空曾經居住的帳篷。

帳篷內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光亮,他躡手躡腳的往妙空空的床榻之處走去,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後往床上照去。

“這招請君入甕還真是好用。”林青染的冷笑聲突然響起,身形亦出現在這黑夜之中,一個閃身便直接朝那黑影攻去。

那黑影心中先是一驚,但怎可甘心就此被抓住,身形很是矯健,一個閃身掙脫了林青染的攻擊,虛晃一招,便欲往帳篷外奔去。

“哪裏走!”帳篷兩旁早已經被金刀侍衛所包圍,見黑影意欲逃竄,紛紛金刀出鞘呼喝著朝著黑影圍攻而來。

饒是這黑影功夫再高,卻也招架不住數十人的圍攻,片刻之後,便被金刀侍衛製服。

林青染走上前去,一把扯下黑影臉上的麵巾,剛剛隻是看身形,便覺得此人身材纖細,應為女子,果然不出乎眾人所料,此人正是完顏嘎日迪身邊的侍女。

“大王,該如何處置?”金刀侍衛單膝跪地,一手放在胸前恭敬道。

“此事已經明了,王後完顏嘎日迪操縱邪靈危害草原,其罪當誅,念其為本王育有一子,廢其王後稱號,終生幽禁。”遼國國君抽出口金刀侍衛的長刀,一刀斬下那侍女的頭顱,頭顱滾落,鮮血噴濺在綠草之上,而後將長刀丟棄,冷冽的轉身,沒有一絲感情。

領命後的金刀侍衛直接衝進完顏嘎日迪的金帳,將她按壓在地。

微微一愣過後,她聲嘶力竭的呼喊道:“我是王後,我要治你們的大不敬之罪!我要見大王!我要見大王!”

這裏哪有人會理會她的呼喊之聲?幾個壯碩的婦女走上前來,合力將她身上的金袍褪去,而後將她押出金帳。

“我要見大王!”完顏嘎日迪仍舊瘋狂的呼喊著,她怎能甘心?

“可是大王不想見你!”林青染走到她的麵前,拿出一把匕首蹲下身來,死命的抓住她的一隻手,利潤劃過她的手指鮮血滴落下來,被林青染接到一個小瓶子之中,冷笑道:“得罪了,王後……”

“那東西根本就沒有死!是我中了你這個賤人的圈套!是你這個賤人設計害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完顏嘎日迪作勢就要朝林青染撲去。

隻是那些金刀侍衛,怎能任由她如願,長刀狠狠的壓下,一腳重重的踢在她的膝蓋之上,使得她再也不能起身。

“帶走吧!”林青染將裝滿鮮血的小瓶子收好,冷聲說完,完顏嘎日迪便被金刀侍衛押了下去。

看著仍就哭嚎著的完顏嘎日迪的身影,林青染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要怪就怪你樹大招風,你平日裏如此的囂張跋扈,家族勢力又太過於招搖,即便沒有此事,你也難逃今日的命運。”

既然有了下蠱之人的精血,那解妙空空身上的蠱毒便是容易了許多。林青染匆忙將這精血交與薩滿巫醫手上,薩滿巫醫又添加了許多名貴的藥材,以秘法製成丹藥給妙空空服下。

這丹藥效果奇佳,再服下一個時辰之後,妙空空便覺得腹中一陣翻江倒海,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而被噴湧出的鮮血之中,竟然有一隻通體火紅的活蟲在蠕動。

林青染恨極了這隻讓妙空空受盡煎熬的蠱蟲,抬腳便欲踩死以泄憤,卻被一旁的薩滿巫醫攔下,“姑娘,還請腳下留情!遼國沒有蠱蟲,不如將它交予我研究一番,如果可以研究出最簡單的破解之法,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了。”

聽這薩滿巫醫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又見他為人正直不阿,林青染欣然同意。

隻見這薩滿巫醫小心翼翼的將蠱蟲裝進盒子之中,好似愛護一個寶貝一般,林青染不禁輕笑出聲,這位還真是個藥癡之人……

隻是這草原之上幹燥且溫差大,怎麼會有喜陰暗潮濕的蠱蟲存活?這與日月神教又有什麼關聯?

林青染頭腦中閃過一係列的問題,這一切的答案還需用時間去驗證,為今也隻得先將妙空空的身體養好,再另做打算了。

妙空空的身體一日一日見好,那日也在昏迷了半個月之後醒了過來,麵對完顏嘎日迪的處置,雖然變得落寞卻異常平靜,林青染看著如此的那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