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的正反麵為他們二人指明了一條道路,雖然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但是此時他們也別無選擇,隻得硬著頭皮鑽進這個洞窟。
這個洞窟竟然是越走越是狹小,最後隻能容一個人彎腰通過,裏麵的空氣也是越來越稀薄,讓他們二人不禁感到胸悶氣短,頭暈目眩。
走著走著,林青染忽然發現了一絲異樣。
走在前麵以發出幽幽綠光的玉劍照亮前行道路的妙空空,竟然……沒有影子!
林青染的大腦頓時‘嗡’的一下,變的空白。
她曾經聽許多老人說過,人走路但凡是在光下都會有影子的,如果他沒有影子,隻能說明,他是——鬼!
林青染不敢相信自己腦中的這一想法,她拚命的搖了搖頭,又重新朝妙空空的背後瞧去。
“啊!”正精神緊繃著,那妙空空突然轉過頭來,向林青染一笑,那笑臉在幽光之中泛著綠色,不禁有些滲人,看的林青染尖叫一聲。
“徒兒,你怎麼了?”妙空空開口問道,臉上仍是帶著笑容。
林青染忙搖了搖頭,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妙空空,她都不能表現出來,當即也笑臉相迎,“沒事,看見了一隻小蟲子。”
“嗯,不要怕,有師父在呢。”妙空空笑著繼續往前走去。
越走分岔路口越多,林青染隻感覺自己頭暈目眩的症狀越來越是嚴重。
“徒兒,你想孩子們了嗎?”走在前麵的妙空空笑著回頭問道,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林青染那樣難受,臉上反而很是輕鬆。
林青染本就難受,哪裏瞧得出這些異樣,聽聞他提及孩子,心中頓時滿是焦急,兩個孩子迄今為止生死不知,她怎能不急,她怎能不擔心?“他們兩個也不知怎樣了……”輕輕的呢喃出聲,她的心裏再也忍不住,竟然哭了出來。眼前的一切在淚水之下越發變得模糊,心中的哀傷無限的放大。
“我發現了這洞窟之中的奧妙與一些陣法頗為相似,我這就帶你出去,去找兩個孩子。”妙空空說著繼續向前走去。
而林青染聽後心中滿是歡喜,亦加快了腳步,果真,兜兜轉轉,跟在妙空空身後的林青染突然看到了一絲亮光。
亮光便意味著出路,林青染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抬腳便越過妙空空往那亮光跑去。
在她身後,妙空空卻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雙眸也變得陰森恐怖,而他手中的玉劍也已經高高舉起,位置正對著林青染的後心。
“徒兒小心!”伴隨著一聲大喝,林青染被人直接撲倒在地。
就在此時,一把玉劍直射而來,堪堪擦著二人的發絲而過,而後重重的釘入岩石之中,兀自劍柄搖晃發出錚鳴。
林青染受到撞擊腦子忽然變得清醒,眼前將她救下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師父妙空空。
在她眼前哪裏有什麼帶光亮的出路,分明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懸崖,一眼根本望不到邊際,黑漆漆的好似一隻怪獸的獠牙大嘴,隨時都可以將人吞噬,如果剛才自己再往前多走一步,恐怕現在已經粉身碎骨。
既然救自己的是妙空空,那剛才那人又是誰?
往那個妙空空剛才所站的位置瞧去,那裏哪裏還有什麼人影。難道?林青染隨即又往自己眼前這個妙空空腳下瞧去,隻見幽幽玉色之下,確是有一抹身影。
這個有影子的必定是真的妙空空,林青染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想著剛才的遭遇,仍是心有餘悸,拍著胸口道:“剛才要殺我的到底是何人?你去哪兒了?”
沒等妙空空回答,林青染一口咬在妙空空的胳膊之上,隻聽到妙空空大叫一聲,一把將林靜然推開罵道:“你有病啊!老子剛才救你一命,如今又反過來咬老子!”
林青染聽到罵聲,不怒反笑,“嘿嘿嘿,這樣罵我的確實是真的妙空空無疑了……不過你能不能學學剛才那個人,人家可是相當的溫柔,要是可以還真不想讓你做師父……”
妙空空捂著受傷的胳膊,繼續罵道:“哼,那你去找他便是!”說完氣呼呼的向前走去。
“喂!喂!師父!”林青染現在可是半刻也離不開妙空空,畢竟這個地方詭異的東西太多,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忙快走幾步追上氣呼呼的妙空空,緊緊的跟隨在他的身後,再也不敢離開半步。
“師父,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去哪裏了?”林青染拽了拽妙空空的衣袖,聲音又柔又甜討好道。
妙空空卻是怒氣未消,仍舊板著一張臉,對於林青染的問話根本不予睬。
“好師父,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您就告訴我吧……”林青染挽著妙空空的胳膊左搖右晃的撒嬌。
妙空空也禁不住林青染的軟磨硬泡,一把甩開林青染的手,一屁股坐在原地,哼哼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師父,你剛才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術,就像一個傻子一般一個人向前走著,口中還念叨著,眼見就要從懸崖上墜下,好在我發現的及時將你救了回來,你不感恩不說還咬我一口,哼,若有下次,我再也不會管!”
林青染討好的貼上前去,為妙空空又是捏肩又是捶背,
“我知道師父疼愛我,剛才我也不是故意的,師父就原諒我吧……”
妙空空聽後轉過身去,仍舊是背對著林青染,氣呼呼道:“即便是我原諒了你又有何用?咱們沒有水沒有吃食,早晚也會餓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林青染這才驚覺發現妙空空所說的問題,他們在這沙下根本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如此想來,倒是有些饑腸轆轆。
如此想著,林青染也有些頹廢,也一屁股坐在妙空空的旁邊,長歎一聲,“兩個娃娃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妙空空聽著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老天爺還能餓死瞎家雀兒!”說著,還激動的站起身來。
林青染一聽不禁破涕為笑,反嗆道:“我才不是什麼瞎家雀兒!要是也是你是!”
妙空空這次也不反駁,笑嘻嘻的點頭,“我是,我是還不行嗎?咦!老鼠!”
他突然手指著一個方向,驚聲道。
林青染被妙空空突然一聲嚇得尖叫跳起,直接往他的身後躲去,她天不怕地不怕,卻唯獨就怕這老鼠。
妙空空卻是驚喜異常,直接朝那老鼠追去,林青染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看著身邊黑漆漆的陌生環境,她隻得硬著頭皮跟上去,畢竟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要比一隻老鼠可怕多了。
這隻老鼠也是靈活,在狹小的沙窟之中到處亂竄,妙空空抓住它還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孫子!叫你跑!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妙空空手中捏著那隻老鼠忿忿道。
“徒兒,生火!”此時妙空空滿是歡喜的得意之色,林青染則是一臉的震驚,“師父,你不會是要吃它吧……”
“怎麼了?你嫌小?一會多分你點便是。”妙空空說著一下剝下那老鼠的皮,隻見那老鼠尤自抽搐著,渾身的肉泛著血色。
林青染內心不禁有些翻騰,也不答話,強壓下心中幹嘔的欲望,撿來一些幹柴點燃,便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幹柴發出劈啪之聲,老鼠的油脂不時的滴落在上麵,讓火苗騰的一下躥起,映紅了他們二人的臉頰。
烤熟後妙空空將這隻老鼠一分為二,給林青染遞去。隻見林青染扭頭避開,“師父這地下根本沒有活物,你怎麼知道這老鼠是不是吃了死人肉才能活到這麼大……”
這一句話差點將正在狼吞虎咽的妙空空噎住,隻見他劇烈的咳嗽過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下心情道:“在大難麵前別說是一個吃死人肉的老鼠,哪怕要我去直接吃死人肉我也心甘情願,徒兒,這一切都是為了能活著。”
“隻有活著你才能見到你想見之人,隻有活著你才能去做你想做之事,你可懂的?”妙空空一改平日的吊兒郎當,定定的看著林青染,雙目之中寫滿了滄桑。
這句話好像觸動了林青染,她一把拿過妙空空遞過來的那另外半隻老鼠,狼吞虎咽起來,因為她要活著,外麵有她想見之人,有她想做之事。
雖然這隻老鼠個頭不大,但起碼也是打了牙祭,二人吃完便又生龍活虎起來。
“咦,徒兒,你哪裏弄來的幹柴?”妙空空這才注意到用來生火的幹柴,這沙窟之下除了黃沙根本就無他物,這好似植物枝幹的幹柴又是從何而來?
林青染往懸崖邊一指,妙空空順著她指的方向瞧去,剛剛那個如同噩夢一般的懸崖邊仍有許多的幹柴散落在地。
“徒兒,你剛才說要殺你的人是一個沒有影子的我,而且手中也拿著一把玉劍?”妙空空不禁想起剛才林青染對他所說的話。
林青染肯定的點了點頭,她的心中也滿是疑惑,期待著妙空空能給她一個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