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外麵響起鳥鳴聲,流夏的聲音便在外麵響起。“王爺。”而後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推開。
林青染睜開惺忪的雙眼,燕塵已經坐在了床邊,定定的看著她。
“啊!”林青染一聲尖叫,抓起被子蓋緊身體,‘噌’的一下坐起身來,看清了眼前之人是燕塵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道:“原來是你,嚇死我了!你怎麼也不出個聲?”
燕塵看著如此呆萌的林青染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外麵流言所說,他不信林青染會是一個如此心思歹毒之人。
林青染被燕塵看得一陣發毛,“喂,你倒是說話呀?找我有事?”
“無事,隻是來看看你。”燕塵緩了緩神,掩飾道。
林青染頓時有些不耐煩,拽了拽被子,凶巴巴道:“沒事的話能先起來嗎?我要穿衣服了。”
“好。”燕塵低聲說完,便真的轉過身去去了外室,這次倒換作林青染有些詫異,這家夥一向都是痞賤痞賤的,根本不會放過這種大好機會,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的痛快?
疑惑著穿好衣衫,林青染走了出去,燕塵正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看著外麵發呆。而流夏見林青染已經起床,便張羅著為她洗漱。
“要在這裏吃早餐嗎?”林青染回過身來問道。“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燕塵悶聲說完便真的起身離開。
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林青染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將手中的金釵往桌上一丟,不禁罵道:“什麼東西!老娘今天搭理你是給你臉了?”看著銅鏡裏流夏欲言又止的樣子,林青染不禁更是疑惑。
“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林青染不禁冷下臉來問道。
流夏這才吞吞吐吐的開口,“薔薇苑的那位流產了,人也是剛救過來,現在整個王府的人都說是王妃因妒生恨,所以害掉了那女人的孩子,說王妃是個心思歹毒的女人……”流夏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已經幾不可聞。
“所以,他也信了是嗎?”林青染一臉的落寞,原來幾日不見的他今日出現,也不過是為了為那個女人來聲討自己罷了。“流夏你出去吧,我想靜靜。”
“王妃,你不要聽那些人胡說,王爺愛的是你,他不會信的。”流夏看著林青染如此很是心疼,不禁勸解道。
林青染無力地擺擺手,不想再說什麼,此時此刻,她隻想自己一人躲起來。流夏見此忍下心中的話語退出了屋子,並為她帶上屋門。
偌大的房間一下子空了下來,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滿麵。你平日裏對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嗎?還是你對每一個女人都是如此?你的愛若是如此的廉價,我寧願不要!
“流夏,替我梳妝打扮!”想明白的林青染雙眸之中帶著一絲絕決,起身更衣梳妝,即便是離開,也要有尊嚴的離開。
發被束成淩雲髻,一隻朝陽五鳳掛珠釵斜插在發間,小巧的耳垂之上配以藍寶石流蘇耳墜,遠山青眉,含水星眸,高挺的鼻下,朱唇粉嫩,細長的天鵝頸上配以同色的藍寶石細鈿子,一襲冰藍色的金絲白紋曇花雨絲煙籠裙,一雙玉足穿一雙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款款移動,步步生蓮。
“王妃你真好看。”流夏看著如此亭亭玉立,傾國傾城的林青染忍不住讚歎道。“在越愛的人麵前,也許會打扮的隨意,如果刻意的打扮,對這個人也許就是不愛了。你去打聽一下王爺在哪裏。”林青染冷聲吩咐道。流夏雖然聽不懂林青染前半句是什麼意思,卻不禁驚喜,調侃道:“王妃終於開竅了?知道好好打扮爭寵了!”
“去吧。”冷聲說完,流夏見林青染臉色難看,也不敢再鬧,忙悻悻的吐了吐舌頭去打聽燕塵的去處。
片刻後,流夏嘟囔著走了進來,狠狠的摔了下裙擺,“王爺又去那個狐狸精那裏了!真是搞不懂那狐狸精有什麼好的,王爺竟然被她迷的暈頭轉向!”
“心是他自己的,誰能強迫他?走吧,都在一起,還省得我一個個去尋了,今日便做個了斷。”冷聲說完,林青染起身往薔薇苑走去。
薔薇苑。
那些下人看林青染到來,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不過卻也憑借著今日有燕塵撐腰,硬是將她攔在院外,不許她進門。
那杜婉兒的貼身丫鬟更是囂張,氣勢洶洶道:“怎麼的?害我家小姐一次不夠,如今又來上門侮辱於她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林青染也不搭理於她,畢竟狗衝你叫,你總不能上前跟他理論,索性直接一巴掌扇過去,直接就叫她閉了嘴。“你若是再亂叫喚,我不介意再抽的你滿地找牙。”林青染蔑視著這個丫鬟,直接抬腳而過,那些下人見此也不再阻攔。
徑直走進內室,撩起帷幔,那杜婉兒正依偎在燕塵的懷中,淒淒慘慘的哭泣著,一張臉哭得梨花帶雨,饒是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心生憐意,何況一個男人。
燕塵擁著杜婉兒,輕輕的為她拍打著後背安撫著,心中想必也是疼惜的吧。
這一切看在林青染眼中,便是這二人你儂我儂,心中好像生出一根刺,狠狠的紮入皮肉之中,紮得人鮮血淋漓。
林青染痛得呼吸一頓,深吸一口氣,冷笑道:“還真是郎情妾意,真讓人感動啊!”
二人聞言皆抬起頭來,這才看到了走進屋內的林青染,燕塵忙一把將懷中的杜婉兒推開,解釋道:“娘子,你聽我說……”
沒等他解釋的話語說出口,便被林青染揮手打斷,“我來不是看你們秀恩愛的,隻是莫須有的鍋我不背。”轉身看著燕塵身邊的阿康,冷聲吩咐道:“阿康,府中的大夫應該還沒有走,去將他們請來。”
阿康請示的向燕塵瞧去,隻見燕塵點了點頭算是默許,這才前去請大夫。
等待的時間中,林青染搬了凳子索性坐在院中,屋內皆是她厭惡之人,眼不見心為靜,再說,那屋裏的氣味,她可不想讓自己聞得太多。
片刻後,大夫一哭小跑趕來,見了林青染行了禮,忙用衣袖擦拭著額頭上細微的汗珠。
“王大夫是嗎?你莫怕,今日找你來隻不過是有些醫學常識要請教一下。”林青染看出了那大夫臉上的緊張之色,出聲安慰道。
燕塵也走了出來,站在林青染身邊,疑惑地看著林青染的一舉一動。
“王妃請問,老夫一定知無不言。”那大夫聽林青染如此一說,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拱手施禮道。
林青染抿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道:“麝香活血通經,辛香走竄,力達胞宮,有催生下胎之效,我說的可對?”
那大夫連連點頭,道:“王妃所言極是,這麝香確實有強烈的催產之效。”
“所以孕婦一定要避諱這麝香可對?”林青染繼續道。
“那是自然。”大夫一臉的肯定。
“麝香,由於香味奇特濃烈,所以有許多的香料都添加其中,且由於麝香名貴,所以這些香料皆是名貴香料。”林青染說著說著一轉頭,看向旁邊杜婉兒的貼身丫鬟,冷笑道:“你家小姐屋中的香料不便宜吧?”
杜婉兒的貼身丫鬟一聽便叫囂起來,“我家小姐千金貴體,用東西當然是最好的,再說,我家小姐的香料好不好與你有什麼關係!”
她此時絲毫沒有注意到,因為她的語氣,燕塵已經雙眸緊皺,“阿康,這個丫鬟我不想再再王府見到她。”冷聲說完,阿康一個示意,自有侍衛上前,將那丫鬟拉了出去。
此時此刻那丫鬟這才反應過來,淒厲的哭喊著,“不要,王爺饒命!小姐救我!”
林青染麵上並無表情,雖然那丫鬟聽不懂,但是那大夫一聽卻是聽出了端倪,走上前來問道:“王爺,老夫可以檢查一下夫人房中的熏香嗎?”
得到燕塵的允許,那大夫進入杜婉兒的房中,片刻後出來之時,手中拿著香粉,一臉的肯定,“王爺,王妃說的沒錯,夫人房中的熏香確實添加了大量的麝香,夫人本就胎心不穩,再加上這麝香作用,所以這才流產。”
此時此刻,屋中的杜婉兒披頭散發,發瘋一般的追了出來,扯著大夫的衣襟,哭號道:“不!你胡說!你個庸醫,我的孩子是這個女人害的!是她害的!”
“夫人莫要胡說,尋常人一巴掌怎會就失了孩子?明明就是麝香傷了根本,夫人才會流產!”那大夫忙從杜婉兒手中掙脫,大口的喘著粗氣躲到一邊。
杜婉兒怎麼甘心,便又往林青染撲來,猶如一隻厲鬼一般,口中哭號著:“賤女人!我要你償命!”
隻是沒等近前,便被燕塵一腳踹開,“來啊,杜婉兒失子,痛不欲生,顧精神瘋癲,特許她獨處薔薇苑靜養,誰人都不許打擾。”名為讓其靜養,實則將其幽禁。
那杜婉兒還要撲來,卻被阿康直接一掌拍暈,拖了進去。
一切皆已塵埃落定,林青染起身便走。
“娘子,我……”燕塵心中滿是懊悔,忙緊追過去。
“王爺好像搞錯了,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現在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告辭。”說完,從燕塵緊握的手中掙開,頭也不回的走開。
望著愈行愈遠的堅毅背影,燕塵知道,這次他將她推的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