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手刃仇人

林青染堅持自己哺乳,額上不多時便滲出細密的汗水,見她太過勞累,流夏這才勸說著接過兩個小娃娃,放到嬰兒床裏,而陌如玉則輕輕的扶著林青染慢慢躺下。

目光一瞥,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青絲早已變成白發,神情隻是稍微一愣,回過頭來,眼中滿是決然。

默不作聲背對所有人向內躺下,閉上雙眼假寐。站在身後的陌如玉,有千言萬語欲說出口,卻剛開口又咽回了腹中,看著這個樣子的林青染,所有話語都化作了一句柔情,“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來看你。”

看著床上仍然不做聲的林青染,陌如玉自己悄聲退出屋子,對流夏又是一番囑咐,這才離去。

床上的林青染慢慢起身,贏弱的身子扶著牆壁徐徐來到化妝台前,看著鏡中那個憔悴的人兒,素手撫上那滿頭雪白的發絲,雙眼之中滿是絕情,“斷發絕情,從此你我陌路!”說著拿起台上的一把剪刀,拽住自己的長發狠狠剪斷,隨著發絲的飄落,心中的那份感情也隨之消失。

“流夏!我要沐浴更衣!”林青染轉身,衣袂翻飛中脫落在地,走進熱氣蒸騰的浴桶中,洗盡身上所有鉛華。

從此,這世上再也無平陽王妃……

一身大紅的長裙迤邐,暗黑色的曼陀羅花暗紋若隱若現,隨著走動搖曳生姿,紅紗遮麵,雙眉如劍峰,丹鳳眼眼瞼上揚,雪發隨風而動,紅白相應,更襯得好似如魔如魅。高高的抬起頭,身上的氣勢足以睥視天下。

“王妃,您這是?”流夏竟有些怕,現在的王妃,渾身上下透著狠戾與清冷。

“以後稱呼我小姐,平陽王妃已死。”林青染冷聲說完,並未瞧流夏一眼,出了院子徑直往靜馨苑而去。

一腳將院門踹開,聽到響聲直奔而出的小丫鬟們,頤氣指使的指著林青染便罵,“你大膽!”隻是一句話尚未說完,便被林青染一掌揮去打在臉上,抽的身子歪歪斜斜摔倒一片,躺在地上慘叫不已。

雙眸冷冷掃過其他幾個丫鬟與侍衛,一時都噤了聲,在林青染的步步緊逼之下,紛紛向後退去。

進了內室徑直坐在主座之上,卻見那王嫣然聽到聲響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氣勢洶洶的快步走了出來。

她一手拿著帕子指著林青染,氣的臉色鐵青,“你!你!你!”一連說了三個‘你’,卻說不出其他詞語。

“我?”林青染優雅的起身,火紅的裙擺旋轉成一個圓,好似曼陀羅盛開,一步步的往王嫣然逼來。

王嫣然大驚失色,駭的步步後退,直到背的牆麵之上,顫抖著看著林青染,仍為自己裝腔作勢,“我可是堂堂右相女兒,你不能把我怎麼樣!”說著,叫囂著抬起頭,與林青染對視。

林青染不屑一笑,“右相女兒?不過是個庶出,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右相女兒?就算是嫡出的女兒,犯在我手上也是找死!”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尖利,一手突然掐住王嫣然的脖子,將她舉高。

“你不能……”任由王嫣然的手腳在半空中掙紮,臉也逐漸變成絳紫色,胸部的呼吸越來越弱,最後四肢不在掙紮沒有了氣息。

林青染嘴角輕抿冷笑,鬆開手,任由王嫣然的屍體摔落在地上,“你當初加害於我之時,就該想到了有今日這般的後果!”抬腳,從屍身上踏過,身後想起悲天搶地的哭嚎之聲。

“流夏,你若願意留下便留下,願意與我離開我也不會虧待與你,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林青染看著早已經濕了眼眶的流夏輕聲道。

流夏撲通一聲跪倒在林青染眼前,“流夏的命本來就是小姐救的,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鬼,定會追隨小姐到海角天涯。”

“好,既然如此,你我便這就離去吧。”說完,抱起兩個娃娃,林青染決然的轉身,走的沒有絲毫的留戀。

阿康聞訊趕來,林青染已經站在馬車之上。

火紅的衣衫隨風獵獵作響,白發亦在風中翻飛,欣長的身形此時是如此的羸弱,纖纖細腰盈盈一握,卻好似遺世獨立,剛強卻也絕情。

“王妃,留步!”阿康大喝一聲,忙揮鞭騎馬追上前去。

林青染撩起車簾,看向阿康的雙眸如同寒潭般冷冽,“轉告你家王爺,江湖再見,便是仇人。”說完,放下車簾,冷聲道:“走吧。”

車輪滾滾,馬車顛簸之中愈行愈遠。

“終究是王爺負了王妃……”阿康看著騰起的滾滾煙塵,喃喃自語。

“我們去哪裏?”在駕車的陌如玉詢問著。

林青染一時陷入了沉默,天地之大,竟然突然發現,此時此刻的她已經無處容身,是啊,自己該去哪裏呢?看著自己懷中正在安睡,睡夢中笑顏如花的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出了神。

“去幽幽穀吧。”為今江湖混亂,恐怕隻有自己的住所能夠護她與孩子安寧,自己也定當拚了性命要護她們母子三人周全。

“好。”林青染沉吟片刻輕聲應下,如今不去幽幽穀還能去哪裏呢?

七日的行程過後,終於到達幽幽穀。

流夏看著這裏繁花似錦的景象不禁驚叫連連,跑進花叢之中左摘一朵,右摘一朵,不會兒的工夫,手中便捧著一大束的鮮花跑到林青染跟前。“小姐,這裏好漂亮!”

林青染看著這個如孩童一般的流夏,心中卻有著一絲的不忍,跟著自己亡命天涯,如何對得起臨終將她托付給自己的老人家。

笑著點點頭,看著流夏歡喜的跑進屋子,環視四周,幽幽穀仍是靜謐,青竹繁花,霧氣繚繞,與世隔絕。與以前不同便是如今身邊多了兩個小肉團子,多了更多的牽掛與不忍,跟著自己亡命天涯,如何對得起臨終將她托付給自己的老人家。

笑著點點頭,看著流夏歡喜的跑進屋子,環視四周,幽幽穀仍是靜謐,青竹繁花,霧氣繚繞,與世隔絕。與以前不同便是如今身邊多了兩個小肉團子,多了更多的牽掛與不舍。

漫步走進竹林,伴隨著‘沙沙’聲,蛇群蜿蜒爬行而來,銀環蛇與金環蛇順著裙擺爬上來,攀附在她的臂膀之上,蛇頭輕昵的磨蹭著林青染的臉頰,蛇信還時不時的吐出舔弄著。

如果換作旁人,定會被驚出一身冷汗,隻是林青染卻輕笑出聲,雙手輕輕的在蛇身上撫摸著,“難得你們還記得我,都說毒如蛇蠍,可是有的人卻連你們都不如。”

兩隻小蛇好似聽懂來一般,仍是與她親昵的玩耍著,如果有其他人定會很是吃驚,人蛇竟然能如此的和睦共處,實在罕見。

“難得這些蛇倒是如此的喜歡你,我都有些吃醋了,它們與我倒是不曾那麼親密過……”陌如玉走到林青染身後,拿著一件薄衫輕輕地為她披在身後。

自從遇見來林青染,他到變得柔情了,林青染淡淡的接過衣衫自己披上,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今生今世恐怕不能再給什麼承諾,能做的隻有保持距離,這樣,誰都不會受傷。

“可能是我烤蛇肉的手藝比較高。”想起往昔的情景,二人不禁相視而笑。

二人相攜回了竹屋,兩個小團子正巧睡醒,見林青染走過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抱抱,粉嘟嘟的小臉蛋讓人看著忍不住上去親上一口。

“這兩個小家夥這幾日長胖來不少,倒是你反而清減了許多。”陌如玉伸手抱起一個小團子,在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這哪裏還是江湖傳言中冰冷的殺人魔頭?

“瘦些好,不是身輕如燕嗎?輕功自然會好了許多。”林青染笑笑,抱起另一個粉團子,坐在窗邊逗弄著。

“娃娃叫什麼名字,你可想好了?”陌如玉問道。

林青染思諸片刻,“男娃娃叫林憶豪,女娃娃叫林思鳳,小名一個叫喜寶,一個叫樂寶如何?”

顧名思義,這名字是追念回憶林天豪與慕容鳳之意。

陌如玉點點頭,“樂寶!樂寶!”聲聲的逗弄著懷中的小寶寶,小寶寶歡喜的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口中吮吸著。

林青染喂這兩個小家夥吃了奶,陌如玉則去準備飯菜,二人言語不多,卻相處的很是融洽。

燕國皇城。

平陽王府。

府邸已經被皇上重新賜回,作為燕塵在京城的居所。

燕塵在書房之中來回的踱著步子,雙眸中滿是焦急之色,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忙迎上前去將門打開,一個小廝急匆匆走了進來。

“王爺,王妃她生了一對龍鳳胎,而後殺了右相女兒,與陌如玉走了!”那小廝氣喘籲籲的稟告道。

燕塵一把抓住小廝的胳膊,激動的無以複加,“你說什麼?染兒生了龍鳳胎!”

那小廝點點頭,憂慮道:“王爺難道不擔心嗎?王妃殺了右相之女,這後果很是棘手啊!”

燕塵此時走動的更加頻道,搓著雙手,“怎麼會早產?”沉吟片刻後,一拍桌子便往外走去,“不行!我要回去!染兒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