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離人遠去,背影成單

李相爺強忍著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意,伏在地上不斷的叩頭,“貴妃娘娘,是我辦事不周,真是該死!隻是這朝堂之上並非我一人能夠左右,我……”

沒等他一句話說完,便又被楊貴妃一腳踹飛出去,撞在不遠處的石柱上,吐出一口老血。

“廢物就是廢物!最好將日月神教的事情給我辦好,否則,我讓你全家都成為日月神教的祭品!”楊貴妃陰狠的掃過李相爺。

想到那石洞中陰森恐怖的血腥情景,李相爺不禁發了個冷顫,瑟瑟嗦嗦不敢再說一句。

“滾!”楊貴妃看著李相爺越看越氣,索性轉過身去不再瞧他嗬斥道。那李相爺聽到這話,如得大赦慌忙快速的出了大殿。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往皇宮外走去。

楊貴妃一身的戾氣卻是沒有發泄完畢,揮手拿起一個玉如意將殿內的東西一通打砸,碎片散落一地,一眾宮女太監大氣不敢喘一下的趴在地上,駭的瑟瑟發抖,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這個忠義山莊是留不得了!我倒要看看沒有了它做靠山的林青染以及燕塵還能怎麼在我的手掌心裏蹦躂!”楊貴妃咬牙切齒道,恨不得現在就將阻擋她道路的二人,全部剝皮拆骨才能解心頭之恨。

胡楊城。

在燕塵的努力下,一個多星期的重建,終於讓流離失所的百姓都有了住處,一切繁忙終於過去,急匆匆的回到府上,便直奔林青染的院子。

“娘子!我回來了!”燕塵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腳步都變得輕盈了許多。

推開房門,將屋內找了一個遍,卻是空無一人,根本沒有林青染的身影。

“這離魂丹用的血枯草就是這個嗎?”林青染清脆的聲音從隔壁傳入燕塵的耳中,燕塵忙轉身來到隔壁,直接推門而入,臉上的喜悅卻瞬間凝固。

“別動!”陌如玉一臉緊張的抓著林青染的手,湊至嘴邊,輕輕吮吸著那纖纖玉手,拿出來,那指尖上還有一顆鮮紅的血珠,“這血枯草有毛刺,刺入便可是毒素進入人體……”

林青染也不動,乖巧的任由陌如玉為她處理那一點點的傷口。

燕塵卻是黑了臉,大步的走上前去,一把將林青染的手拽至自己懷中,拿出絲帕,為她將手指包紮好,一言不發的拉起林青染,大步出了陌如玉的屋子。

進了林青染的房間,燕塵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雙眸中滿是怒氣,“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就不能注意些臉麵?”

林青染一聽,不禁愣在當場,滿臉的不可置信,一手指著自己,“你是說,我不要臉?”

燕塵默不作聲,將頭轉向別處,心中的怒氣隻增不減,這麼些天的勞累,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是來看她,卻看到她與別的男人調情!越想心中越氣,直接起身,摔門離去。

林青染站在屋中,一臉錯愕的看著決然離去的燕塵,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隻感覺心髒好似被一隻大手握住,狠狠的蹂躪著,那種疼痛,讓她忍不住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住桌子這才沒有倒下身來。

自己原來在他心中竟是如此不堪的一個女人?

那自己以為的幸福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那腹中的孩子呢?是來到這世界上的錯誤嗎?

林青染不禁落下淚來,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

將軍府的大廳中,燕塵起身時手中已經多了一紙明黃色聖旨。“王爺還需快些動身吧,陛下說對您甚是想念,盼望您馬上動身,也好早日與您團聚一敘兄弟情長。”那宣旨官尖聲說道。

“那公公容我交代一下,來啊!好好的招待李公公!”燕塵陪著笑臉,對門外的小廝吩咐道。

小廝聞言將李公公引進了內室,端上好酒好菜左右的伺候著。

燕塵揮手叫來了阿康,謹慎交代,“皇上擺明了是要逼我立刻動身,這裏的所有事情你要好好運籌,還有王妃的安全,如果她有個好歹,你就不用來見我了!”

“王爺,皇上讓您回京是假,要軟禁您是真,不如我們現在就……”阿康一臉的擔憂。

沒等他說完,便被燕塵一個冷冽的眼神製止,“說話小心些,該來的總會來的,時機還不成熟,我自有分寸。”說完,燕塵簡單的拿了些行李,身邊隻帶一名小廝,便翻身上馬,與那宣旨官策馬離去。

黃煙頓起,卻是離人愁緒。

在屋中,林青染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著,望著窗外,眼淚已經哭幹。直到阿康拍響屋門。

“王妃,王爺被皇上召去京城,來不及與您告別,讓我來告訴一聲,以後,有事情您盡管吩咐我。”阿康畢恭畢敬。

林青染不禁苦笑,得是多麼的匆忙,都來不及與自己告別?還是,自己根本不值當的?

“你去吧,我想休息一下。”林青染不顧阿康疑惑的表情,關了門,走到床邊躺下,靜靜的看著床上的帷幔出神。

他從來都包容她的一切,他永遠對她是那麼的溫柔,他總是在她身後處理一切糟糕的事情,這些難道都是假的嗎?也許是那日他太累了?

如此想著,忍不住疲憊,林青染睡了過去,再醒來,是被流夏的敲門聲叫醒。

“王妃,吃些東西吧。”流夏端著食盤一一的擺放在桌子上,是幾碟精致的小菜,以及一碗白粥。知道林青染近幾日胃口不好,所以流夏特意的準備的很是清淡。

感受著腹中的小家夥已經餓的開始拳打腳踢,林青染隻得來到桌前,強忍著吃了許多,隻是,入口的任何東西都好似嚼蠟,沒有滋味。

“撤了吧,我還要休息一會。”林青染疲憊的起身,心中的痛楚恐怕隻有自己知曉,又回到床上,一連幾日都提不起任何精神。

每日都是逼迫著自己多吃一些,然後萎靡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頭更是痛的幾欲炸開,小腹也有的時候一抽一抽的痛著,臉色越來越差,幾乎蒼白如紙。

“王妃,您這是怎麼了?不如我去叫陌公子來瞧瞧吧?”流夏看著這個樣子的林青染,滿臉的擔憂與心疼。

此時的林青染哪裏肯見陌如玉,無力的搖了搖頭,頭歪向內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何時,已經本來豔陽高照的天竟然下起了小雨,入秋的雨擊打在樹葉上,多了一絲悲涼。

阿康在林青染屋外徘徊,正巧與出屋的流夏撞個滿懷。手中的湯湯水水灑了一身,流夏撅著小嘴,嬌嗔道:“你這是做什麼?害得灑了我一身!”

阿康仍是欲言又止,流夏怒道:“你一個男人家說話怎麼這般吞吞吐吐,有事便說!”

“忠義山莊二百八十口被屠了滿門,王妃的父母也沒能幸免……”阿康沉重的說完,流夏一時經受不住,手中的食盤,徑直掉落在地上,杯盞散落一地。

屋中的林青染被這一聲驚醒,氣息微弱地問道:“怎麼了流夏?”說著便要起身向外走來。

流夏慌忙將地上的杯盞收拾好,掩蓋了自己的表情,麵露微笑的走進去扶著林青染躺下,安慰道:“沒事,我不小心將食盤打翻了,王妃好好休息便是。”

見流夏無事,林青染複又躺了回去,慢慢的進入夢鄉。

夢中她睡得極不安穩,手不由得緊緊的握住了床單,額頭上也是冷汗直冒,沁濕了枕巾。

睡夢之中,林天豪與慕容鳳渾身是血,雙眼滿是淒涼的望著自己趁著,看著血淋淋的二人,林青染心中一陣劇痛,想要去抓住他們二人的手,卻撲了個空,如此焦急的反反複複幾回,她不禁心力憔悴。

慕容鳳慈祥的望著自己,輕聲呢喃,“女兒,以後的日子要保重,要堅強。”說著,手撫上她的頭,而後二人轉身,向遠處的無邊黑暗走去。

“爹爹!娘親!”林青染看著漸行漸遠,逐漸被黑暗吞噬的父母,伸出手瘋狂的抓著,哭的聲嘶力竭。

前幾日的無邊的黑夜中,幾道黑色的身影趁著夜色黑暗,潛入了忠義山莊。

黑衣人手中微不可察的蠱蟲振動雙翅,直接鑽進守門人的耳朵之中,片刻之後,便見幾個守門人癱倒在地沒有了氣息。

見得手,這幾名黑衣人如法炮製,忠義山莊外圍的守衛幾乎都中了招,在悄無聲息之中便死去。

緊接著,這幾名黑衣人衝著山下招了招手,無數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如入無人之境,直接越過忠義山莊高高的圍牆,手中明晃晃的寒刀就好似殺戮的機器一般,反應過來的守衛剛要驚叫出聲,卻都被寒刀劃破喉嚨,血噴濺而出,整個山莊成了無數孤魂野鬼的地獄。

青石地麵逐漸被染紅,守衛們與這些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刀劍的激烈碰撞在清冷的夜中格外刺耳。

“何人敢如此大膽!”慕容鳳與林天豪立於屋頂之上,一聲嬌喝後提劍直指對麵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