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塵穿好衣衫,大步走出屋子,阿康已經在門外等候,稟報道:“爺,已經快馬通知其他城池。”燕塵點了點頭下了樓,天邊隱隱泛起了魚肚白。
“你怎麼在這裏!”翡翠睜開雙眼,看著與她在同一床上的嫣紅,尖叫一聲。
嫣紅也不答話,冷冷的起身,拿起衣服慢慢的穿著,整理好後就欲走出書房。
那翡翠哪裏肯依,胡亂的將衣衫往身上一套,一把抓住嫣紅的胳膊,“你還沒說清楚呢!你怎麼會在這裏?”
“放開你的髒手。”嫣紅冷眼看著翡翠,將她的手一下撥開。
翡翠頓時氣炸了肺,罵道:“我髒?你能幹淨到哪裏?你就是假裝清高,竟然暗地裏勾引王爺,嘴上一套背地裏一套的賤人!”
外麵的人們聽到動靜,都走出房門,看著樓上的二人撕扯。
嫣紅也不與這翡翠廢話,轉頭便走,翡翠複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大聲嚷嚷道:“大家快來看看這種賤人!今天我就讓大家看看你的真麵目!”說著,便上手撕扯著嫣紅的衣衫。
嫣紅緊緊的護著胸前,哪裏肯讓翡翠成功,你推我搡中,隨著一聲尖叫,嫣紅從樓梯上滾落下來,額頭之上一片殷紅。駭的翡翠一時間手足無措,連連擺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底下的其他人也一陣慌亂,紛紛躲在旁邊,阿康聽到動靜過來後,忙將嫣紅抱回屋中,又去喊大夫前來診治,而翡翠尤自哆嗦著。
“阿康侍衛,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這個賤人自己滾下去的,對,就是她自己為了陷害我,自己滾下去的!”翡翠抓住阿康的胳膊,尖聲哭喊道。
阿康隻覺得耳朵一陣聒噪,越聽越煩,將她的手一下打開,冷聲道:“還請姑娘自重。”說完轉身出了屋子,前去稟報燕塵。
這些女人也都不走,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在嫣紅屋中,隻等待燕塵的到來。
聽了阿康的稟報,燕塵不禁冷笑著起身,“走,去瞧上一出女人爭鬥的好戲!”
腳剛剛邁進嫣紅屋子的門檻,翡翠便哭哭啼啼的衝進燕塵懷中,“王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燕塵不動聲色的將她從自己身上拉開,走到嫣紅床邊,隻見她已經醒來,正在一名女子的幫助下喝藥,上前接過藥碗,燕塵親自喂著,輕聲問道:“紅兒,你頭還疼嗎?”說著,將藥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著。
嫣紅的目光並不與燕塵交流,隻是自己低著頭,也不說話,屋中隻有翡翠的哭泣聲。
一聲女聲打破了這屋中的寧靜,“奴家墨香拜見王爺!”緊接著,一聲接著一聲的響起女子嬌滴滴的聲音,“奴家雲集拜見王爺!”“……”借此機會,所有女子都將自己介紹了個遍。
“你們要想見王爺,麻煩外麵去見,我累了,要休息了!”嫣紅冷聲說完,躺下身去,屋裏的其他女子好不尷尬。
隻是這些女人怎肯放過這個在燕塵眼前展示的機會,畢竟這些時日,隻有翡翠以及嫣紅得到了燕塵的寵幸,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是對自己爭風吃醋也好,還是爭搶為燕晟立功的機會也罷,這些女人都有些急不可耐。
“王爺,奴家為您做了一身衣衫,您去我屋裏瞧一瞧吧。”“王爺,奴家為您縫製了一個香包,防治這些夏季的蚊蟲是極好的。”“……”這些女人為了爭寵,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翡翠一瞧這陣勢,哪裏肯幹,上去一把抱住燕塵的胳膊,就往他懷裏鑽,其他女子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燕塵身上擠,你故意踩了我的腳,我故意掐了你的腰,一時之間,這小屋的房頂都快被掀了起來。
“你們都給我滾!”嫣紅終於再也受不了,‘噌’的一聲,坐起身來,一手指著屋外,怒聲道。
這些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愣,看向嫣紅的眼神都仿佛在看傻子一般。
燕塵隻覺得被這些女人吵的頭暈目眩,借機忙脫身,向嫣紅揮揮手,笑道:“好,我馬上滾便是。”說完,一溜煙的跑出了屋子,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爺,你不是說看女人之間的大戲嗎?我怎麼覺得是看你的好戲?”阿康看著狼狽而逃的燕塵,不厚道的笑道。
看著燕塵冷著的一張臉,瞬間閉了嘴。
“我看你最近話太多了,刑房的路不知道怎麼走了是嗎?”燕塵冷眸掃過阿康,轉身離開,不過,麵對這些虛情假意的女人,確實有些心累。
這邊的小院中,女人們鬥的如火如荼,外麵的瘟疫卻是瘋狂肆虐。麵對每天都在增加的死亡人數,燕塵一籌莫展。
坐在書案後,身前已經聚集了十幾名大夫,但是書房內的氣氛卻是寂靜壓抑的可怕。
“你們誰有應對這瘟疫之法?”燕塵一雙冷眸掃過,駭的這些大夫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砰!’燕塵一掌拍在書桌上,將這些大夫嚇得一個激靈,“你們都是廢物嗎!平日裏頂著名醫的稱號招搖撞騙,現在用到你們之時,卻是一群酒囊飯袋之徒!三天,三天之後再想不出救治之法,本王便砍了你們的腦袋!”
‘噗通’一聲,一名大夫跪倒在地求饒道:“王爺您這是無理的要求啊!這瘟疫自古就沒有救治之法,您這不是難為我們嗎?”
燕塵聞言冷笑一聲,走到牆邊拿下佩劍,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長劍出鞘,手一揮,一顆人頭落地,鮮血噴濺在雪白的牆麵上,格外的刺眼。
“啊!”看著滾落在自己腳邊的人頭上瞪大的雙眼,一名大夫尖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其他大夫也紛紛瑟瑟發抖,有幾個甚至身下濕漉不堪,大小便失禁,散發著惡臭。
“將這些惡心人的東西都給我丟出去!”燕塵掩麵嗬斥道,隨後便有侍衛入內,將這些大夫拉了出去,看著這些無能膽小之輩,燕塵長歎一口氣,更是愁眉不展。
幽幽穀。
最近的陌如玉總是神出鬼沒,甚至一天天的看不到他的身影,林青染不禁好奇。
這日他臉色慘白,額頭之上滿是虛汗,走路亦是搖搖晃晃,一個趄趔,摔倒在地,手撐地麵嚐試著起身,竟然好幾次都沒有起來,最後昏了過去。
林青染抱著一大堆竹筍回來之時,看到的正是這個場景。忙丟了竹筍來到陌如玉身邊,手覆上他的額頭,卻被這驚人的體溫嚇了一跳,“怎麼會體溫這麼高?”
說著,林青染忙搭上脈搏,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眉頭越蹙越緊。回身去竹屋內拿了帕子遮住口鼻,這才將陌如玉扶進竹屋之中,放倒在床上。將鞋襪為他脫掉,將整個人放平,又打來溫水,為他擦拭著額頭。
將他安排妥當,林青染忙來到陌如玉的藥房,取了生地、當歸、黃芩、連翹、黃連等八味藥材,用水熬煎了,扶起陌如玉,喂他服下。
每日陌如玉都是渾渾噩噩,靠林青染喂些米湯與藥湯維持,終於,在第五日,他完全清醒過來。
睜開眼,第一眼便瞧見林青染正關切的看著他,而後拋出一連串的問題,“怎麼樣?好些了嗎?你怎麼染上了瘟疫?”
陌如玉也不答話,就愣愣的看著林青染,生死之後方知情義珍貴,載看到林青染,已經是無比滿足。
“喂,我問你話呢,不會是發燒燒傻了吧?”林青染一隻小手在陌如玉眼前晃動著,滿臉疑惑,又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我的藥方沒有錯啊!”
手,突然被抓住,握在手心裏,讓林青染一時間不知所措。反應過來,林青染忙從陌如玉手中掙脫,而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陌如玉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剛才怎麼那麼的衝動?
林青染煮了麵,端到陌如玉眼前,然後便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一連幾日都是這樣,二人不曾說話,甚至連目光都沒有過交集。
“外麵爆發瘟疫了嗎?”終於,林青染率先開口。
“嗯。”陌如玉點點頭,“疆北已經蔓延,胡楊城也在其中。”
林青染聽到胡楊城,心中頓時一緊,陌如玉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感情,如果說以前不明了的話,那現在她是一清二楚,幽幽穀定不能再來……
而外麵瘟疫肆虐,燕塵呢?他如何了?有沒有感染?為什麼心裏是那麼的牽掛?
不管是出於醫生的天職,還是對於燕塵的擔心,林青染都決定出穀。
“你自己多加保重,那藥再繼續服用三日,我走了。”說完,林青染起身,收拾了包袱出穀。
望著決絕離去的背影,陌如玉心中一片落寞,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欲言又止,“你我終究是沒有可能嗎?”
出了穀,外麵的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進了一處村莊,到處荒無人煙,野草密布,村中四處東倒西歪的躺著臉色蒼白之人,以及無數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