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夫妻反目

蘇德浩莫名其妙的看著地上的店掌櫃,皺眉問道:“這是何人?你們今天不是去巡視鋪子了麼,怎麼去了一趟還抓了個人回來?”

蘇樂瑤看了眼李誌,淡淡道:“還是讓李伯父來說吧。”

李誌聞言點點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蘇德浩靜靜的聽著李誌的話,漸漸的,臉色由平靜轉為震驚,又由震驚轉為震怒,最後霍然起身,衝上前去,一腳踹在店掌櫃的胸口上。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狗奴才!”

蘇樂瑤見狀忙上前阻攔道:“父親!莫要氣壞了身子,他雖可惡,但也是奉命行事,眼下,還是盡快徹查清楚這件事,搞清楚他們還有沒有別的勾當。”

蘇德浩被氣的臉色青紫,隨即一臉懷疑的看向蘇樂瑤,問道:“你又是怎麼識破他們的詭計的?”

蘇樂瑤咧嘴一笑:“其實不難識破,那個翡翠粽,以前聽老夫人偶爾提起過,既然是別人送給老夫人的壽禮,又怎麼會出現在母親的鋪子裏售賣呢?”

蘇德浩聞言,眼裏的疑慮消散了些,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癱軟無力的店掌櫃,對著門外的守衛喝道:“來人!把張氏給我叫來!”

蘇樂瑤聽見蘇德浩對張氏的稱呼,勾唇一笑,從前再不濟也是叫張氏夫人,現在直呼其名,看來張氏在蘇德浩心中的地位如今是一落千丈……

而福安院內,張氏剛剛才被通知禁足令解除,不禁大喜,以為定是梅氏給蘇德浩或是老夫人說了什麼,這才將自己放出來,心裏不免對梅氏生了幾分感謝,看來自己送的銀錢物件沒白送!

王嬤嬤見張氏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也甚是高興,於是吩咐廚房準備一桌子好菜,命王嬤嬤去請蘇佩文兄妹倆來用膳。

卻被告知蘇佩珊不在府內,蘇佩文也忙於學業,沒空前來。

原本興致高昂的張氏聽了丫鬟的傳報,心情頓時跌落穀底,自己這雙兒女,在自己禁足時期一點兒也不關心自己,現在連一頓飯,都不願意陪自己吃……

王嬤嬤見張氏又心情抑鬱,於是上前勸慰,就在此事,守衛卻前來通報,命張氏去蘇德浩書房內一趟。

張氏聞言,神色大喜,急切問道:“老爺可有說什麼事兒?”

守衛頓了頓,淡淡道:“並未,隻是吩咐夫人盡快前去。”

“好的,知道了,你先退下,我速速就來。”張氏打發了守衛,心情又輕快愉悅起來。

蘇德浩終於想起自己了,隻是不知究竟找自己何事,是想緩和兩人關係?還是說因為大嫂的事兒?不管怎樣,去了便知。

張氏於是起身欲前去,卻被王嬤嬤攔住。

“王嬤嬤,你這是作甚?”張氏不解看向王嬤嬤。

“夫人,既然是老爺召見,那你自然應該好生梳妝些,你看看你,麵容憔悴,俗話說得好,女為悅己者容啊。”

王嬤嬤一番提醒,張氏才恍然大悟,急忙返回了屋內,開始忙活起來,又是挑選衣物,又是選配飾,一番折騰下來,張氏又恢複了往日優雅高貴的大夫人形象,隻是臉上用於掩蓋憔悴麵容的脂粉撲的太多,導致臉色看起來略微蒼白,沒有血色。

張氏滿意的看著鏡子裏的人,笑容滿麵的和王嬤嬤一起去了蘇德浩的書房,卻不知等待她們的將是一場風暴……

蘇德浩此時此刻全身心的精力正放在擺在自己麵前的兩本賬簿上,臉色鐵青,手捏成拳頭,渾身被氣得顫抖……

“砰!”一聲巨響猛然在寂靜的書房內響起,蘇德浩一個拳頭擊打在書桌上,桌子上的茶盞被打翻,茶水流了一地,頗為狼狽。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她張氏嫁到我蘇家十幾年來,未曾虧待過她,可她呢,卻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就是一條狗,喂熟了,也知道看家守門!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蘇德浩看著賬簿上那龐大的數額,心便隱隱作痛,這些原本都應該成為蘇府的財產的,可現在卻進了別人的腰包!

“嘎吱。”門被輕輕推開,張氏和王嬤嬤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情,正欲向蘇德浩行禮,卻看見滿屋子的人,不由得一愣。

“老爺,你這是……”張氏疑惑的開口問道,可臉上的神情卻在看到跪在地上的店掌櫃時,瞬間凝固住。

張氏的心一陣從未有過的慌亂,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可還認得他?”蘇德浩起身,一步步的逼近張氏,凝視著張氏躲躲閃閃的眼睛,冷笑道。

“老爺,自然是認得,這不是我鋪子上的掌櫃麼,不知道怎麼會在這兒?”張氏依舊努力保持著鎮定,然而她那微微顫抖的手已經暴露了她心虛的內心。

“嗬……”蘇德浩見張氏還強裝鎮定,於是冷哼一聲,轉身拿起書桌上的賬簿,啪的一聲拍在張氏的臉上。

“賤婦!自己看!”蘇德浩忍不住罵了聲粗口,恨不得立馬將張氏拉下去先打個半死再說。

張氏自小是父母的掌中寶,從未被人教訓過,在蘇府裏也是養尊處優,此時此刻被蘇德浩如此羞辱,自是臉色通紅,但更多的是悲憤。

悲的是蘇德浩狠的下心打自己,好歹也是幾十年的夫妻了,竟然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憤的是蘇德浩居然當著如此多人的麵來羞辱自己,棄自己的臉麵於不顧,這還讓自己以後如何在眾人麵前立足?

然而生氣歸生氣,張氏還是按耐住心底裏滔天的怒火,垂頭看了看地上的賬簿,臉色一變,匆忙的撿起來,仔細的翻看了看。

“這……這是……”張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自己一直命店掌櫃暗中所做的假賬簿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哼,現在你沒法狡辯了吧?還不快將這一切從實招來!否則的話,我便休了你!”蘇德浩終於忍無可忍,道出了掩埋心底許久的真實想法。

“什麼?蘇德浩,為了這事,你便要休了我嗎?”張氏直呼蘇德浩的名字,凝視著蘇德浩,眼裏蓄滿了淚水。

“大膽!誰準許你叫我的名字?還有,我再重申一遍,不要以為我不敢休了你!你背著我在外麵幹這些勾搭,就是張府的人知道了,也無話可說!”

“哈哈哈……”張氏突然狀若癲狂的大笑起來,眾人頓時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張氏,心裏暗想:夫人這莫不是瘋了?

蘇德浩卻並未製止張氏瘋狂的行為,而是靜靜的凝視著張氏,眼神裏充滿了淡漠與冰冷,根本想象不出這是同床共枕幾十餘年的丈夫看妻子的眼神。

張氏一直發瘋似的笑著,直到笑彎了腰,才歇了口氣,看著蘇德浩,歇斯底裏的咆哮道:“說到底,你還是怕我娘家!當初我放棄了那麼多豪門少爺、皇親國戚的婚事,就是為了嫁給當初個還是毛頭小子的你,而你們蘇府呢,當初依靠著我們張家,現在得勢了,便狗眼看人低!你枉為一個男人!枉為當朝宰相!更枉為一個丈夫!”

蘇德浩一字一句的聽著張氏說完,臉色猙獰的可怕,猛的一腳踢翻了桌子,走到張氏麵前,惡狠狠道:“張蘭惠!你莫要以為我不敢打你!”

“哈,真是長本事了,堂堂一朝宰相,竟然幹打女人這種事,傳出去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張氏被逼到了絕路,也被蘇德浩傷透了心,此時此刻已經是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往外冒。

蘇德浩眼睛眯了眯,流露出危險的鋒芒,嘴角勾起一抹眾人從未見過的邪惡,輕聲道:“好,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蘇樂瑤聞言,倒是饒有趣味的看著蘇德浩,不知道他接下來將要做什麼,看這樣子,今天張氏的確把蘇德浩給惹毛了,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蘇德浩轉身衝出了書房,須臾,便又急匆匆的衝了進來,隻不過手裏比出去時多了個東西……

蘇樂瑤定睛一看,眉頭一挑,看來張氏今天的確要吃一番苦頭了。

蘇德浩手裏拿著一條長長的鞭子,足足有人身那麼長,小拇指那麼粗,鐵質的鞭子在光線下閃耀著明亮的光輝……

張氏一看,原本氣定神閑的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惶恐與驚懼。

“你……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不能亂來,否則的話,我便寫信回張府去!”

“嗬,我的好夫人,那也得你回得去才行……”蘇德浩原本儒雅的外表因為暴怒而顯得有些扭曲,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而蘇德浩手裏的鞭子也舉的越發的高了起來,眾人神色各異,唯一的共同點是都歪過頭去,不忍直視。

唯有蘇樂瑤,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眼底滿是嘲諷。

一個小小的書房內,一場驚心動魄的爭吵,一對夫妻的情感破裂,一條鞭子下泯滅的情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