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蘇樂瑤如往常般給老夫人請安,看書、練琴,偶爾逗逗胖乎乎的鴛鴦,看著傻貓四處追趕著逗貓棒,便覺得身心舒暢。
大寒的身子也已經痊愈,身子剛剛好利索,大寒便迫不及待的回到蘇樂瑤身邊,讓別人伺候蘇樂瑤,大寒總是不放心,擔心蘇樂瑤瘦了餓了。
蘇樂瑤每日過的平淡而安逸,起碼從表麵上來看是這樣。
墨白與霜降整日奔波,就為了一點點的搜集情報,找尋證人。穆逍遙現在正躺在床上養傷,一切便隻能交給墨白霜降兩人,所幸的是,兩人也沒有讓蘇樂瑤失望。
兩人所搜集到的證據都直指一人——張氏,至於其他的幫凶之流,不過是些小嘍囉,蘇樂瑤也不甚在意,最要緊的是掌握這一切是張氏所為的直接證據。
蘇樂瑤翻閱了下墨白交給自己的種種證據,臉上的冷笑愈發的擴散,最後冷哼一聲。
“嗬,張氏這次為了扳倒我真是處心積慮呢!又是畫像又是派人去給費明獻計的,可惜,終究是棋差一著……”
墨白點了點頭,淡淡道:“張氏的確是個城府極深之人,關係網又十分複雜,我與大寒都費了這麼些時日才找到這些證據,要想理清楚,再交給小姐,還要費些時日。”
蘇樂瑤皺了皺眉,“那可得派人看著張氏,以防她狗急跳牆,直接殺了那些與她共謀的人。”
“嗯,我已經讓大寒去看著了,一旦張氏有異動,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和小姐。”
“那便好……”蘇樂瑤鬆了口氣,隨即看了看風塵仆仆的墨白,輕聲道:“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待這件事情完成之後,我好好的給你們放幾天假,放鬆放鬆。”
墨白愣了愣,有些不適應蘇樂瑤如此的溫和對待自己,暗衛當慣了,從小便適應了發號施令或順從命令,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別的感情,所以此時此刻感到格外的別扭。
“小姐言重了……”墨白不自在的應道,臉上不自覺的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蘇樂瑤沒有察覺墨白的異樣,僅僅以為墨白不適應這樣的相處方式,於是又和墨白隨意聊了聊些話題,便遣了墨白。
蘇樂瑤耐心的等待著墨白的好消息,直到兩天後,終於傳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費明的貼身仆人醒了……
一輛不起眼的青帳馬車,馬蹄子踢踢踏踏的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甚是清脆悅耳的聲音,馬車約莫行了一刻鍾左右,才緩緩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宅子前。
蘇樂瑤掀開簾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確保沒有人跟蹤才帶上鬥笠,從馬車上緩緩下車。
“墨白,給我帶路。”蘇樂瑤淡淡道。
墨白點點頭,隨即帶著蘇樂瑤走進了屋子裏。
隻見屋子裏躺著名男子,身材單薄矮小,本就不算英俊的臉龐上密布大大小小的青紫色的淤血塊。
蘇樂瑤站在男子麵前,笑著問道:“你就是費明的貼身仆人?”
男子聞言,這才將注意力集中到蘇樂瑤身上,待看清了蘇樂瑤的麵容,眼裏充滿了濃濃的驚恐與詫異,結巴道:“你……你不是……”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眼熟?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需要自我介紹了,開門見山吧,說,費明哪天究竟有著什麼計劃,又是誰給他出謀劃策,並且在我身邊安插間諜的?”蘇樂瑤沒有耐性與男子閑聊,直接開門見山道。
男子背蘇樂瑤的一連串問題問傻了眼,隨即哭喪著臉,往地上一跪,哭喊道:“順安縣主,你就饒了小的吧!我什麼都說,隻求你給我留半條命,別把我交給我國舅就好了!”
“沒問題,我保證。”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男子咽了咽口水,陷入了回憶之中。
“原本我家公子對縣主是沒有什麼想法的,不過就在半月前,一幅畫傳到了公子手裏,畫上畫的正是順安縣主,這公子啊……就跟著了魔一樣,非要吵著嚷著想把縣主給娶回來。”
蘇樂瑤淡淡的看了男子一眼,示意男子繼續說下去。
“不過縣主卻拒絕了我們公子在金玉閣的禮物,公子便悶悶不樂的,直到有一個男子主動找上了我們公子,這個人自稱是蘇府的奴才,還說家裏有個妹妹,在縣主的身邊當差,離縣主甚是親近,能幫助我們公子抱得美人歸……”
“當差?”蘇樂瑤更加肯定了白露便是自己身旁一直隱藏的那個奸細的想法,因為自己曾經偶爾聽過白露談起,說家中有個哥哥,也並不怎麼有出息,還得靠自己接濟他……想必這個人與男子口中的便是同一個人了。
“是,這個人對縣主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還將縣主的首飾等等偷來給公子,以解公子相思之苦。”
蘇樂瑤聽著,愈發的生氣,自己對白露這麼好,白露卻因為一個不爭氣的哥哥而背叛自己,實在是令人寒心。
“最後,這男子便開始給公子出謀劃策,除了要價高以外,倒也沒有提什麼特別的要求……然後便是縣主所看到的那樣,在宮中發生了這樣一場鬧劇,最後公子也是喪命於此!唯有國舅爺,回到家後大發雷霆,下令徹查,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便拿我們撒氣……”男子想起那恐怖的一幕想起自己是剛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便感覺到身體一陣惡寒,微微顫抖著。
蘇樂瑤滿意的點點頭,知道那人是誰,便好辦多了,於是扭頭對墨白道:“命人速速找到白露哥哥的下落,並且保護他的人身安全,以免張氏殺人滅口!”
蘇樂瑤又隨意問了幾個問題,便又戴上鬥笠,
回到不起眼的馬車上,迅速的回了蘇府,馬車兜兜轉轉,迅速的淹沒在人山人海之中……
夜已暗沉,蘇樂瑤的思緒如同篩子一般,不斷篩離著白天所得到的信息,將它們一點一點連接起來,再加上不斷的聯想,蘇樂瑤已經基本知道,在這件事情裏,眾人所扮演的不同角色,然而張氏……無疑是這起事件的主謀!
蘇樂瑤躺在床榻上,毫無困意,相反,甚至還有點微微的激動,一想到用這件事情可以有力的打擊張氏的勢力,蘇樂瑤便覺得身心愉悅,無比的通暢。
母親……淵兒……你們看到了嗎?
我一直在努力,努力找到使敵人致命的機遇,唯有用滾燙的血肉,才能用來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