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把蘇若棠接回來之後,還把蘇若棠叫到自己院子裏,給蘇若棠送了好些首飾,把蘇若棠哄得高高興興的,可許久,蘇若棠都並無動作,張氏也不急,現在她的重心是如何對付夢蝶。
張氏隔三差五的便把夢蝶叫到房裏服侍自己,可夢蝶偏偏每次都做的完美無瑕,讓自己挑不出錯,反而還被蘇佩文阻止了,說夢蝶有孕在身不宜操勞,把張氏氣得夠嗆,罵蘇佩文有了媳婦忘了娘,更何況這夢蝶還不算媳婦!不過是個妾室!身體哪兒有那麼金貴!
而經過張氏這一番折騰,更是讓夢蝶明白了一個道理——孩子才是自己的保命符!可若是時日一長,自己的肚子還是大不起來,豈不是露餡了......
蘇樂瑤讓自己等等等,可都等了這麼久了,還沒有說下一步行動!自己等不了了!
於是夢蝶違背了當初所答應蘇樂瑤的話,並沒有在同房時吃紅花丸,終於在幾天後,成功的懷上了孩子。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夢蝶在為自己懷上身孕感到高興的同時,張氏卻越來越焦急,她害怕夢蝶的肚子越來越大,以後就不好打了,得趕緊下手啊,以免夜長夢多!
“王嬤嬤,你倒是給我出個主意啊!”張氏拍拍桌,看了眼身邊的王嬤嬤,焦急道。
“夫人莫愁,咱們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怎麼這次夫人倒慌了?”王嬤嬤安慰張氏道。
“或許是因為......那畢竟是我們蘇府的骨肉吧,有些......下不去手......”張氏有些遲疑。
“夫人又犯傻了,孩子可以再有,可不應該讓她來生!”
“你說得對!我不能心軟!”張氏下定了決心。
“你說想讓她摔跤吧,她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騙她吃藥呢,可在我這裏她連一滴水都不喝!根本無從下手!”
“那她在自己的院子裏總得吃東西吧!夫人隻需派人去打聽打聽,誰是她最為放心的人,再收買便是了!”
“可佩文時常與她一同用膳,若是她出了什麼問題,第一個懷疑的便是飯菜。”
“那就支開少爺就是了!”
“對,明日正好老爺說要全府的人聚在一起吃個飯,就趁那個時候動手吧,佩文也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張氏想著明日自己的心頭大患便會解開,不禁輕鬆的笑了笑。
翌日中午,眾人應蘇德浩的要求到大廳裏聚餐,獨獨夢蝶沒有到場。
“夢蝶說她懷孕,胃口不好,吃不慣這些,我便讓廚房單獨給她做了。”蘇佩文笑著解釋道。
一旁的蘇佩珊心裏暗暗冷笑,不就是個妾室,還如此嬌慣,看來自己的大哥也被美色衝昏了頭腦啊!
一旁的張氏笑道:“吃不慣讓廚房另做就是了,還是我的乖孫要緊!”
“是啊是啊!”老夫人也笑道,雖然覺得蘇佩文在娶正妻之前妾室就生子不太妥當,可是既然有了這個孩子,就是緣分!更何況自己也老了,若能在餘生之年抱上重孫,也就人生圓滿,死而無憾了!
蘇佩文見張氏和老夫人態度漸漸轉變,也甚是開心。
“好了,大家開飯吧!”蘇德浩則顯得淡然許多,淡淡道。
有錢人家吃飯總是有著許許多多講究和規矩,所以也顯得格外的拘謹,這也就是蘇樂瑤為何一向不喜聚餐,宴會的原因。
就像現在,整個飯桌上,連筷子碰撞的聲音都沒有,一片死寂......
不知著無聊而難熬的時光持續了多久,直到桌上的菜肴漸完,蘇樂瑤正欲起身告退的時候,卻看到遠處一個丫鬟風風火火的丫鬟跑來,仔細一看,蘇樂瑤才發現夢蝶的遠房表妹,也就是她的貼身丫鬟,心裏不禁一股不祥的預感......
“大少爺!不好了!大姨娘她......她流產了!”那丫鬟還未進門便大喊道。
“什麼?”眾人異口同聲道。
蘇佩文率先反應過來,忙喊道:“快叫大夫!”隨即立馬跑向了夢蝶的院子。
“整天就是些破事兒!你們管吧,我不去看,眼不見心不煩!”蘇德浩不悅道,生氣的甩了甩袖,大步離去。
老夫人愣了愣,隨即有些慌亂的對張氏說道;“快隨我去看看!”
張氏回頭叮囑蘇佩珊道:“你先回院子!可不許來看!姑娘家家的別看這些!”隨即便也跟了上去。
蘇佩珊和蘇若棠等人麵麵相覷,也欲離開,蘇樂瑤卻轉身跟了上去。
“誒你們看,四妹真是不知廉恥呢!母親都說了別讓看!非得去!”蘇若棠嘲諷道。
蘇樂瑤當做沒聽見,加快了腳步。
蘇佩文剛剛踏進房門,便看見夢蝶滿臉是淚的躺在榻上,捂著肚子滾來滾去,地上,已經滴了點點血跡......
“夢蝶!夢蝶你怎麼樣了!你別擔心,大夫馬上就來了!”蘇佩文忙上前抱著夢蝶,安慰道。
“佩文你在幹什麼!還不放開她!你碰不得汙穢東西!會沾染晦氣的!”張氏忙上前阻止蘇佩文。
“母親!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叫大夫!”
“這......求菩薩保佑啊!阿彌陀佛!”老夫人看到這一幕,不禁被嚇了一跳,連忙雙手合十,祈禱著。
“老夫人,別擔心。”蘇樂瑤輕聲安慰著老夫人,看著疼的死去活來的夢蝶,卻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是替這個無辜的孩子可憐。
想必定是夢蝶想要用孩子鞏固自己的地位,沒想到張氏這時出手,正好害死了胎兒!
“樂瑤你怎麼來了?還不快回去!姑娘家家的,不要看這些!”老夫人輕聲訓斥道。
“可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樂瑤擔心老夫人未來的重孫,必須得來看!”
老夫人被蘇樂瑤的執著所感動,也不再說什麼,便坐著焦急的等待著大夫。
“大夫來了!”門外的丫鬟通報聲響起,眾人忙提起了心。
大夫進來過後蘇佩文便把夢蝶抱回內室,大夫也小跑進去。
眾人焦灼的等待著,也不敢派人進去詢問,生怕打擾了大夫救治。
而一旁的張氏看著地上滴滴點點的血跡,心裏不但沒有絲毫的負罪感,反而有一絲輕鬆感......
終於,內室的房門打開,大夫一臉遺憾的走了出來,“草民實在是有心無力,孩子沒能保住......隻能開些滋補的藥,吩咐患者按時服用,才不會損害身體。”
“多謝大夫!”張氏忙上前拿過藥方,讓人送走大夫。
“這......這算是什麼事啊!阿彌陀佛!等哪日有時間了一定要去寺廟裏拜拜,免得神明降罪!”老夫人不住的雙手合十道。
“是,到時兒媳一定陪了夫人前去。”張氏雖然答應著,心底卻是冷笑,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跡還少嗎?若是真的神明怪罪,恐怕自己早就沒命了!隻有這愚蠢的死老太婆才會相信這種東西!
張氏又吩咐丫鬟好好照顧,象征性從庫房裏拿了些補品,便回了院子,還強製的把蘇佩文帶走了,所以此時的屋裏孤零零的隻剩下夢蝶一人......
不知睡了多久,夢蝶被噩夢驚醒,醒來隻覺小腹疼痛,想起自己剛才滿腿的鮮血,淚水便奪眶而出......
“想哭嗎?想哭就哭吧!”黑暗裏,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夢蝶忙問道。
燭燈被點亮,房間裏漸漸重現光明,夢蝶看去,卻發現是蘇樂瑤,不禁冷笑道:“怎麼?蘇小姐是來嘲笑我的嗎?笑我自作聰明?自討苦吃?”
“你知道就好......我告訴過你,張氏不會由著你生下孩子,我原本的計劃是讓你裝懷孕,最後假裝流產嫁禍給張氏,這樣還能挑撥張氏與蘇佩文之間的關係,你取得了蘇佩文的信任,以後自會寵愛倍加!可你呢!罷了......現在多說也無益,既然你自作聰明,我也沒有留著你的用處了,這蘇府你要留就留,不留就走,我會給你一筆錢保你生活安穩。”
夢蝶有一瞬間的怔愣,她沒想到蘇樂瑤會這樣放過自己,經過一番激烈的掙紮,夢蝶暗下決心,抹了抹眼淚,堅定道:“不!我不離開蘇府!我要留下!為我的孩子報仇!”
最初的夢蝶也隻是把孩子當做鞏固地位的工具,可當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裏有另外一個生命時......那種感覺無法言說......
總之,她要複仇!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