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宴會如期舉行,由於人數過多,蘇守業不得不分為外宴和內宴。
外宴宴請的是附近的鄉裏鄉親,內宴宴請的則是位高權重之人。
蘇守業站在蘇府大門前,笑嗬嗬的迎接著來客,鄉親們陸陸續續前來赴宴,不少人手裏都提著自家養的雞鴨等等,禮輕情意重,蘇守業忙吩咐下人好好招待眾人,自己則轉身入了內宴。
“讓諸位久等了,實在是抱歉。”
“今日蘇伯父是主,我們是客,就不要拘泥了。”穆逍遙輕酌一杯酒,笑道。
男賓席總共五人,至於蘇樂瑤則坐在女賓席,穆逍遙遠遠的看了蘇樂瑤一眼,拍拍自己的胸脯,意思是包在我身上。
蘇樂瑤看見穆逍遙這副模樣,噗嗤一笑,眨了眨眼,不再言語,低頭喝著清甜的酒釀。
“這是我給蘇小少爺的賀禮,祝小少爺平安成長。”穆逍遙遞給蘇守業一個紅色的錦盒,裏麵是由赤金和和田玉打造而成的長命鎖和鐲子,最適合小孩子佩戴,可見穆逍遙是用了心的。
穆逍遙開了頭,其餘人也便紛紛獻上賀禮,蘇守業樂的合不攏嘴,當朝兩個皇子都來參加自己的宴會,還送了賀禮,無疑是臉上沾光的事。
“多謝諸位的賀禮,這次宴會不單單是犬子的滿月宴,也是慶賀此番江州平安渡過難關,同時也是太子殿下,二皇子的送別宴,我蘇某人得朝廷庇佑、蒼天憐憫,才平安渡過難關,喜得一子,我願意再捐銀百兩!以積功德!”
頓時滿座嘩然,畢竟蘇守業不過一個商戶,居然捐款兩次,實在是難得。
穆子崢眼裏劃過一絲喜色,這幾百兩銀子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上報給父皇時呈現的境況是民生民情是不一樣的,若是百姓怨聲載道,怎能與如今的喜氣洋洋局麵相比?這次的難關,自己算是平安渡過了吧……自己在群臣中的形象,也是時候扳回了!
蘇守業言畢便回到座位,隱晦的看了蘇樂瑤,捐銀百兩是蘇樂瑤讓自己說的,雖然心裏在滴血,可贏來的名譽,則不止這些價值。
“蘇伯父行善積德,定會有好報的。說了這麼多大家也餓了,我們開動吧。”穆逍遙拿著竹筷,率先挑了一個雞腿,大快朵頤起來。
穆子崢看了眼如同餓死鬼投胎的穆逍遙,翻了翻白眼。
席間氣氛並沒有尷尬,甚至連不苟言笑的穆子崢也在氣氛的感染下與眾人說說笑笑,飲酒作樂。
穆逍遙突然起身壓在聶小寒身上,酒氣熏熏的說道:“聶兄!我們來猜拳!”
“二皇子,我不會。”聶小寒下意識想推開穆逍遙,卻怎麼也推不動。
“你連這都不會……我……我教你吧。”穆逍遙七手八腳的纏在聶小寒身上。
“二皇子,你醉了,我送你回房吧。各位失陪了。”聶小寒攙扶著穆逍遙往房裏走去。
聶小寒吃力的把穆逍遙半拖半拽的送進屋內,丟在床上,正當聶小寒準備退出的時候背後卻被拍了一下,轉身一看,卻發現穆逍遙直直的坐在床上,絲毫不見醉酒的模樣。
“二皇子,你為何假裝醉酒?”
“我是有事給你說,那兒人多眼雜,不好說,明天再說就來不及了。”
“什麼事情這麼緊急啊?”
“是關於蘇小姐的!蘇小姐有難,如今除了你沒人能救了!”
“什麼事啊?是不是蘇小姐生病了?”聶小寒緊張的問道。
“不,蘇小姐此次來江州是被她在京城的蘇府主母趕出來的,如果她現在回去的話,一定會被拒之門外,她一個庶女,又沒有人為她撐腰……”
“什麼?那主母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我們究竟怎麼做才能幫到蘇小姐?”
“我們的計劃如今被打亂,隻能見機行事了,陸院判此次有功,回了京城定是要被皇上獎賞的,陸院判不是一直想收你為弟子嗎,若你答應他,提條件,他一定會同意的。”
“啊......”聶小寒頓時陷入激烈的思想鬥爭中,一方麵是自己的夢想,一方麵是情誼深厚的朋友......
“罷了,你不同意就罷了,蘇小姐在這江州一樣會過得很好的,山清水秀,蘇伯父也會照顧她的。”穆逍遙拍拍聶小寒的肩,起身離去。
“不!我會幫蘇小姐的!至於陸院判那裏,我等會回去就說!”
“好,等會回去好好歇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啟程回京了。”穆逍遙臉上一副奸計得逞的洋洋得意,拍拍聶小寒的肩大搖大擺的離去。
宴會結束,賓客們都陸陸續續的離去,蘇府重新歸於寧靜。
蘇樂瑤剛從蘇夫人的房裏告別出來,明天就要離開這個有著許許多多回憶的地方,重新回到勾心鬥角的蘇府,雖然長路漫,可終究要走下去。
蘇樂瑤回到自己房間,轉身卻看見穆逍遙擺成一個大字型躺在自己的床上。
“穆逍遙!你給我起來!”
“沒良心!我剛剛幫你搞定聶小寒你就這麼對我!”
“誰讓你不知廉恥!隨隨便便就進別人的房!”
“就進你的房!睡你的床怎麼了!”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頗有一種把房頂都掀翻的氣勢。
聶小寒吃完宴席便和陸判院一起出了蘇府,兩人逛著熱鬧的街道,心裏各自想著事。
陸判院想的是怎麼樣才能讓聶小寒答應做自己徒弟呢,這麼好的苗子可不能說放手就放手啊!
而聶小寒想的則是如何才能將穆逍遙拜托的事說出口,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兩人異口同聲出聲道,頓時有些尷尬。
“你先說吧。”
“陸判院......其實我想說的是,我願意當你的徒弟!”
“哦?你終於想清楚了,跟著我可是前途無量啊!”陸判院捋了捋胡須,心情大好的說道。
“不過呢......我有個條件。”
“條件?你個臭小子真是得寸進尺!多少人想當我徒弟我都不答應呢,你倒是好,還敢要條件!說吧!什麼條件?”
聶小寒見陸院判沒有拒絕,大喜道:“是這樣的,蘇小姐原是宰相府的庶女,被主母趕到江州來了,我想讓陸判院幫幫她!看在她為江州百姓做這麼多的份上!”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說怎麼總覺得蘇小姐身上有種與尋常女子不一樣的貴氣與從容......這件事好辦,你們放心吧,明日隻管讓蘇小姐與我們一同進京就是了。”陸院判在宮中混跡多年,什麼樣的手段都見過,對這些府裏後院裏麵的彎彎繞繞清楚得很,再加上本就對蘇樂瑤抱有好感,所以自是樂意幫忙,更何況那蘇府主母也不敢拿自己怎樣。
“看來你小子也難逃美人關嘛!好了,我回去了,明早別忘了!”陸判院意味深長的笑道,背著手慢悠悠的獨自離去。
“不是啊!陸判院你誤會了!你......”聶小寒紅著臉辯解道,陸判院卻已經走遠。
“我和蘇小姐明明隻是友誼嘛......”聶小寒委屈的小臉皺起來,也回了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