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子就是這樣,手拉著手一起走,就是在很多人的時候,他護著我不讓人擠著,那未嚐不是一種最簡單的幸福啊。
我記得的不多,但是隻要閉上眼睛去體會,就會知道自已現在多幸福,天天吃得飽,天天可以開心地笑,有自由,有他相陪著,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街上擠滿了人,都來看大相皇上,今天正是回到西北這邊的城裏了。
我和他沒有什麼興趣,從人群背後擠出一條路來往外走。
皇上是多高高在上的人物啊,與我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他說過,他的妃子讓他給殺了。
一個男人殺了一個女人,還口口聲聲說是愛她的,我想不明白我也不會去想,這與我何幹啊。
畢竟還是看到他了,他騎著高頭大馬,在威武的侍衛簇擁下進的城,一路上百姓都熱烈地叫著:“皇上萬歲萬萬歲。”
我低聲地問夏君棠:“皇上真的可以萬萬歲嗎?”
他低頭寵溺地揉我的短發:“不會,不管這些,我們回去煮飯。”
“好。”我甜甜地一笑。
不是我的錯覺,夏君棠夾在西北高大的人群中,也不算什麼的,可是也許有各氣韻不是那些人能掩得住的,皇上的眼神從人群裏落在他身上,再到我的身上。
他看著我,雙眼帶著濃濃的哀傷,就像是我欠了他什麼一樣。
可我不喜歡他這麼看著我,拉著夏棠在人群裏左擠右擠著出去。那些熱鬧越來越遠,本不屬於我們的,何必去貪圖這一份呢。
去狼騰,並不是一無所有,至少,讓我有一份執著,喜歡夏君棠,他呢還是一如以往那樣的疼愛我,可是他看出我眼中的情意,他總會笑。
亞亞吃了飯早早就去睡,他搬出琴,手把手地教我彈,他教過一次我卻像是就會彈一樣,彈起來高山流水般的通暢,他就會吹起玉笛,與我和上一曲,那時的天空啊,連連都醉了。
我躺在草地上笑著睡過去的,朦朧中他抱起我回去,他輕吻著我的額,低低地說:“下輩子的許諾,是安慰我亦或是你呢?知秋。”長長的一歎息,含著無盡的迷惘。
等第地天我醒來,還清楚地記得,但還是有些莫名,抓抓短發看著從窗而入的陽光,深深地吸一口氣,又是一天,草原就像有著無盡的吸引力一樣,會吸引著我出去奔跑,撒野。
沒有穿鞋子就四外跑著,那些細細的霧水,在陽光下閃灼幾下璀璨的光芒,便不複而見了。
早晨的風最是舒服了,誰的琴聲,彈得如此的美妙,與風成為一體,誘惑著我不斷地往前走,跑過了土包頭,我站住了。
在那淡薄的陽光下,一襲白衣如雪的男子正背對著我彈琴,長長的黑發和輕衣讓風掠起,像一道漂亮的線條一般,一個好小好小的孩子,正在地上抓著草,咬得滿嘴都是。
琴聲如泉水,仿若要把把這美妙的早晨輕輕地告訴我,赤足站在草地上,綠綠的草印著我的雙足,越發的晶瑩剔透,我低頭輕輕地退了一步,有一種感覺告訴我不要走近,那會湮滅我。
可是那孩子一回頭,深深地讓我頭痛了起來,我蹲在地上,雙腳中灌了鐵一樣,移不得半步,頭好痛好痛,那個孩子,像是從畫中從夢裏走出來的一樣,那麼美,美得不含半點的瑕疵,粉嫩嫩的小臉掛上了滿足的笑,他也是赤著小足在草地上走,直直地朝我走過來。
我在夢裏見過這個孩子,他朝我笑,然後他咯咯笑著離開我。
孩子走得並不穩,每一小步我都怕他摔著了,畢晚是摔著了,小臉並不氣餒,而是爬著朝我走過來,一邊奶聲奶氣地叫著:“母妃。”
我用力地搖頭:“我不是你母妃。”不是,我不是。
琴聲為何還不停,他為何還不抱起他的孩子呢?我為何想走,走不動,雙手捂著頭,想把那疼痛給拔出我的腦子裏。
孩子爬了過來,抓著我的衣服站起來,雙眼興奮地看著我叫:“母妃。”他的小臉那麼的白嫩,粉潤粉潤的唇上泛著陽光的顏色,那潭沉靜的如秋水的黑眸,竟然會主我的疼痛都慢慢地靜了下來,他撲入我的懷裏,在我臉上叭叭地快親著,小手抓緊我:“母妃抱抱。”
記憶中,是誰這麼叫過我,要我抱抱,像夢非夢像現實而我又記不起來。
琴聲還沒有停,而是換了一曲,大氣磅礴如千軍萬馬誌在必得。
孩子蹭著我,撒嬌著要我抱,他的小手好奇地摸著我的短發,皺皺小眉頭扭頭說軟軟地說:“父皇,不是母妃。”
為了求他的證,他不再膩著我,又轉身走,我得了機會狼狽地往後連滾帶爬地起離開這下了咒的地方,幾乎會讓我失了神陷入夢魘中去。
可才走了幾天,那孩子轉過頭來追我,跑得一歪一歪的:“母妃。”
我越是跑他越是追,追到了下坡路他重重地摔了下去,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母妃。”
甚至是不敢馬上就走,我還不忍心任由他哭。
身不由已經轉了回去將那小人兒抱起來,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就抹在我的肩頭上,抱著我的脖子嗚嗚地叫:“母妃。”
他想我抱他,這個孩子就是黏人精一樣,雙手抱得緊緊的不放鬆。
我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他,那現在要怎麼辦,夏君棠可沒有教我怎麼帶小孩的,拿出帕子給他擦淨小臉,他雙眼還含著淚看著我泫然欲泣,就這樣大眼瞪著小眼,我真怕他會哭,現在又拿他沒有辦法。
“你不要哭了,我不是你母妃,你到你父皇哪裏去可好?”我輕聲地和他打著商量。
小孩子哪裏聽得懂我的話,就是扁著嘴,像是要我一個不如意他就哭我看一樣,真是傷腦筋,大相皇上說過,他讓他的皇子看畫相叫母妃,我和他的妃子長得還挺像的,所以孩子這樣叫我黏我,也讓我頗為無奈啊。
他抱著脖子又趴回我的肩上去:“餓餓。”他拍著小肚子:“母妃。”
小孩子不是要吃奶的嗎?這個我可幫不了忙了,我坐下來他的嘴角一拉又有要哭的氣勢,我趕緊哄他:“我不走,我就坐著。”
心裏在無盡地叫著夏君棠,快來救我吧!
坐下了沒有放開他,他便沒有哭,雙眼水汪汪地看我,讓我有些不忍心,指著彈琴的一邊說:“你父皇哪裏有糖吃,快去快去。”
他一聽就吸吸口水,然後飛快地親我一下,撒開小腳往他父皇哪裏跑去:“父皇,糖糖。”
他走得有些遠了,我趕緊就跑啊,小孩子真的是要哄的,真可怕。
以後我也會有小孩嗎?要是有他那麼漂亮那多好啊!
家就是有一個男的,一個女的,還會有孩子。我和夏君棠,也遲早會成親的吧,反正他對我是挺好的,他看到西北多漂亮的姑娘都不會眼睛多看一下,可是看著我他就會笑,我不刻是以前的事了,可是我也有在努力地感受自已能看到的一切啊。
狼狽地跑回來,一口氣拿起樹下的茶就喝個透心涼,亞亞打著手勢告訴我夏君棠去進城了。
我點頭拍著心頭喘氣,好險,我終於從奶娃兒身邊逃回來了,但是這是大相的國土,是西北,而且大相皇上就在這裏,我又能逃得了多遠。
他對我似乎別有著含意,我卻是不喜歡他的,吐吐舌頭乍氣,誰想當別人的替身啊,再說我有夏君棠了,我誰也不想要。
取出昨天買來的布,和亞亞穿針引線地做起衣服來,隻待著夏君棠回來,會誇我們的勤快。
這院子裏不知名的樹,吐露著它的細白花瓣,淡淡的幽香讓人愉悅,這裏多寧靜,而我甘之如飴地守著這一片的寧靜,什麼也不想改變。
悠悠的風吹來了牛羊的叫聲,奶茶放在桌子散發著香甜的味道,這裏靜靜地隻等著一個人回來。
而大相朝的皇上,卻有著很多的執念一樣,讓我有些無力地對付。
看那孩子委屈地出現在院子門口的時候我就開始暗暗叫苦了,他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亞亞興奮地比劃著,叫我去抱。
“母妃。”一邊哭一邊叫著。
我放下針線過去,那地上有很多的沙子而他還赤著腳,怕刺痛了他。
“母妃,痛。”他抱住我的腳要我抱,我探頭看著外麵居然沒有看到人,那大相朝的皇上,不怕人家把他的孩子給拐走嗎?
抱起孩子擦淨他的臉到了院子裏,倒上奶茶讓他喝,他很乖,喝一會就會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看得讓我心裏有點愧疚,是我騙他才逃回來的。
喝飽了他就不動了,軟軟地趴在我身上,小小的身子是軟軟的,手輕輕地抱著,一種顫動由手心傳到心裏去。
亞亞興奮地叫著,指著孩子和我打著手勢說好像。
是有那麼一點像啊,這個孩子我摸著有一種感動,就不想放開了一樣。
他叫我母妃卻又讓我有一種苦澀,想逃開一切。
“亞亞,我們給他做雙小鞋子吧。”大概沒有鞋子穿他才會哭的吧。
他窩在我的懷裏並不哭也不鬧,憑由我抱著他,好一會他就眼皮垂下,一會又疲倦地張開,再慢慢地就閉上了眼皮,我看他欲睡就站起來抱著他在院子裏轉著,輕輕地拍著他的小身子,這些事做起來就很順其自然,沒一會兒他在我的懷裏慢慢地入睡,唇角揚起了笑意像是做了好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