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不認識我了嗎?

一路上風塵仆仆地到西北,走得並不是很快,可是一路上看到很多新奇莫名的地方,頭發也長得可以梳了,在我吐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夏君棠伸手進來撈我:“知秋,西北到了。”

就是這樣的西北啊,帶著它的荒涼,還有它的遼闊,嫩綠的草兒嬌怯怯地在風中抖動著。風中還帶著一點寒意,我攏緊衣服走著,倒是挺舒服的,很熟悉的味道,不知我以前是不是來過,所以他才那麼肯定我會喜歡這裏。

他帶我去的地方也不是這裏,而是像是城一樣的,有些破舊,還能看到很穿著軍服的人行走,出了那個城,他帶我去城邊的一個小房子,他說以後我就住在這裏。

不知他想幹什麼,竟然買了牛羊來給我養,天天去追那羊,老是踢到草頭摔倒,帽子掉了趕緊四下看看有沒有人,再戴上。

生活真的很簡單,很容易就適應,有一個女孩子和我作伴不過她不會說話,彼此間多是靠著打手勢來溝通。

五月的光影逐著草原一時明一時暗,夏君棠昨天沒有來吃飯了,說什麼緊急軍事,我想可能又要打仗了,西北的人都在這裏談著打仗的事,可是他們並不走,說祖祖輩輩都在這裏生活下來的,到了別處更難適應。

提著牛奶入城,的看到軍官都有一種好感,嗬嗬,因為夏君棠也是這裏的人,而且他穿著軍服的樣子,真的是很好看。和我一起的那個啞巴女子總是打著手勢告訴我,她喜歡他,不過我不會告訴他的,因為我也挺喜歡他的,他不回來吃晚飯,我就會擔心他。

牛奶還有些燙,抬頭看到有軍隊騎著馬浩浩蕩蕩地要出來,趕緊閃到一邊去,認真地看著領頭的人是不是他。

有些失望地看到,還真的是他,唉,看來我不用進這城了,他又出去了。

不過一大壺的牛奶,可怎麼辦,轉個頭想轉回去,不過有一個人匆匆地撞了過來,撞得我往後一退,手上提著的牛奶就往他身上招呼過去。

後麵同樣有好幾個匆匆的人影擠上前,手按著腰間,可是撞到我的男人卻伸開手擋著他們,示意他們退後。

一身衣服濺上了白白的牛奶,還在滴答滴答地跌落在地上,我眨巴著眼睛認錯:“對不起,對不起。”

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他的臉,嚇得又趕緊低頭,我的天啊,怎麼一臉的大胡子,看不到鼻子和嘴巴的,我有些怕這樣的人,因為他們往往都是很凶悍的。

再彎腰認錯:“對不起。”

但是他還在看著我,像要用眼光淩遲我一樣,我心裏暗暗叫苦,不就潑一些牛奶在你的身上嗎?而且要是你不撞我,我還不會浪費呢,我給夏君棠煮的牛奶可不是用來潑的。

“你是?”

“對不起。”別找我麻煩,我後台也不錯的,鬧大了是你吃虧。

“雲知秋。”他驚訝地地叫了起來。

我一個勁地點頭,是的,我是叫雲知秋。不過我不敢抬頭看他啊,我怕他的大胡子。

“真是你。”他伸手過來迅速地抓住我的手,命令地說:“抬起頭來。”

“不要。”還握住我的手。

我右手接過左手的牛奶壺,遞到他麵前去:“你要就給你喝好了,快點放開我的手,不然我就叫人了。”

讓人抓住手是不好的,男女受受不親,而且我也隻讓夏君棠抓過我的手,別人抓我覺得怪怪的。

驚愕的人才是他,我不抬頭他就低頭,那大胡子上麵的眼睛,賊亮賊亮的看著我,而且雙眼裏寫著一抹驚喜,還有一抹訝然。

“是你,雲知秋。”

“我不認識你的,你不要叫我了。”我看到他們都有刀啊,左手讓他抓得生痛,抽脫不得,我咬著唇:“你要是不放開我,我就哭了。”

竟然地,他放開了我的手,然後笑了:“雲知秋,你不認識我了嗎?”

“誰認識你啊,我要回去了。”雙手戒備地放在身後,然後迅速地轉身要走,後麵又是誰擠了上來,撞得我鼻子生痛,連帽子也掉在地上,一頭短短的頭發就顯露在他們麵前。

我竟然嗬嗬地笑著,然後迅速地撿起帽子戴上。

夏君棠說最好不要讓人知道我頭發光光過,別人會笑話我的。

縮在地上有些生氣,他怎麼可以讓那麼的人來圍著我不許我走,瞥他一眼:“別說我沒有警告過你,夏君棠我認識的,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別想做壞事,這裏多的是官兵。”不過西北人的有些野蠻,我卻是得知的,早知道會遇上這些不講理的人,我就不給夏君棠送牛奶來了。

他也蹲在地上,卻是溫和地笑:“雲知秋,你不認識我了嗎?”

“誰才要認識你這樣的人。”我惱火地說著:“不過是潑了你牛奶,你就這樣讓人圍著我,要是你動我一個指頭,我的夏君棠就會打得你哭爹罵娘。”

他眼神越發的幽深了一點:“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首先我告訴你,我對你沒有惡意。”

“那你讓他們走開。”一幫人圍著我欺負,算是怎麼回來。

他一揮手,讓人不許再圍著我。

“相信我了吧。”他似乎是在笑,可是我隻看到他的胡子在動,眼裏帶著笑意,笑意的深處有著一種堅定的執著。

我點頭,狡詐地笑著說:“相信,相信。”一手在地上抓了把沙土就往他臉上摔,竄起來就往城裏鑽。

不能出去,出去人少一定更容易讓他追到的。

對這個城,我還算是熟,大街小巷他帶我走過很多次,像泥鰍一樣地鑽著,氣喘籲籲地扶著牆頭拍著胸口喘氣,臉上卻笑,那大胡子肯定追不上來了。

“累了嗎?要不要喝點茶。”氣定神閑的大胡子居然端著一碗茶在吹著熱氣喝:“不錯,跑起來像是羊一樣,就是有點慢。”

可恨,我氣惱地瞪他:“我又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嗯,你必生氣的,來,變個樣兒讓你看看。”他眨眨眼,手摸著大胡子然後一撕,天啊,就整一個俊俏的男子,幹嘛沒事把自已弄得那麼醜。

看我眼裏的驚歎,他還得意地笑起來:“因為女人看了我都會追著來,所以不得已了隻好喬妝了,沒嚇著你吧,我們是故人,你再好好地想想,是否還能記得我。我這般好看,你不會沒良心地不記得我了吧!”

我努力地想了一下,卻是腦子一片空白,搖搖頭:“不記得了,夏君棠說我摔了一跌,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你說你認識我,你有什麼證據啊。”我並不是那麼笨的,連夏君棠也說我越來越難纏了。

“不過……。”我很篤定地說:“你還是沒有夏君棠好看。”他說自已好看,可還沒有夏君棠好看。

他的得意跌下了臉:“那是你現在隻記得他吧,其實我們也是舊識的,而且我們還有著很不淺的關係。”他一口喝下碗裏的茶:“你的手腕內側,有二個小紅痣。”

我點頭:“果然是認識,我相信你了。”沒有大胡子比較不讓人害怕,看來又是舊識了,心裏的防備又少下了幾分。

他很溫和地說:“知秋,故人相見,我隻是想請你吃個飯,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低頭看著手指小聲地說:“我想到必勝酒樓吃。”

那是這個城最好的酒家,夏君棠從來不帶我去的,他說那裏用飯的,多是權勢之人,他總是帶回來給我吃,可我想去看看。

我說必勝酒樓的時候,他的嘴巴就有些抽搐。

然後他又說:“再選一家如何,好朋友一場,當然會請你吃好的。”

“我就想去必勝酒樓。”我就想看看是怎麼樣的一個好。

每一個孩子都有好奇心的,夏君棠什麼都會允我,就是說最好少進城,可我還是會進城裏來看看,人的天性都是喜熱鬧啊,我也是,我喜歡看人很多很多,我不想一個人呆著,也許在熱鬧的地方心裏麵某一處荒蕪就不會囂張地長芽,一個人的時候我有時會莫名地傷感起來。我也沒有告訴他,我怕他擔心。

他咬牙切齒起來:“必勝?我看是未必。”

“明明就是必勝。”我又沒有記錯。

他看著我忽然有些無奈:“也隻有你才會這麼大膽,與我所看到的所有大相女子都不同。”

我笑眯眯的:“那你是願意了哦,你放心吧,我不會吃很多的。”

他卻低頭,沉思了一會就轉身和那些大胡子商量,似乎他們不肯,他執著地要,一會兒在臉上塗抹了一會,又變了一張臉,看得我目瞪口呆。

他還笑嬉嬉地說:“你放心,我還是很好看的。”

“沒有夏君棠好看。”

“……。”

他沒有說話,有些歎息有些無力,伸出手來要拉我,我卻縮起來:“不能亂拉的。”男女受受不親。

他挑起眉頭說:“如果說你是我快過門的娘子呢?”

“不是。”我很堅定地說著。夏君棠沒有跟我說過的,全是假的,我不能亂相信人的。

“你放心,很快是了。”他笑得那麼的誌得意滿,那眼神瞧人,就像我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樣。

我低頭想,我真的認識這樣的朋友嗎?

“別小臉皺得像苦瓜一樣,你不長得美嗎?你不沒有成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