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栩生病

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有些累,他比我高太多了,二人看的東西想的都不同,聽他說完心裏有些無奈,雖然是皇上,卻也不是事事而能的,夏君棠的受傷估計也是他意料不到的,曆祖先皇打下來的江山還有功績,都重壓在他的肩上,我輕聲地說:“俗話有雲,天下易打不易守,你也別讓自已太累。”

“朕以為你心中有氣。”他低視我而笑。

“沒有什麼好氣的,我們也沒有什麼吵是不是,而且我也不想經你添煩惱了,你想禦駕親征,奈何現在不是時候。”後宮之中步步險,離開他,莫不知會變成了什麼樣。

“累嗎?”我輕聲地問。

“覺得現在不是很累。”他笑著抱擁著我的腰:“朕倒喜歡你的靠近,知秋。有些事朕也不願為之,得些時間處理吧。”

“栩長大之後就不讓父皇這麼累了。”栩很認真地看著他說話。

“好。”他蹲下身讓栩看著熙:“栩得快些長大,照顧母妃還有皇弟,可懂?”

他半懂半迷糊地點頭,寶寶也坐在地上說:“懂。”

“你個小丫頭跟你母妃一樣,朕心裏終是舒坦不少,朕不是和你爭吵生氣什麼的。”

“別說這些了。”微笑地將他桌案上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如果有時間,我們去看瓊花吧,很香呢,再過些日子就會掉光光了。”

“妃有令,朕不得不從也。”他長歎:“妃顏色,朕喜其笑,嬌柔與絕色並齊,風韻與其慧性令人歡。”

我忍不住歎息:“這些日子都學了些什麼,莫不是去聽了什麼段子詞給改了,別念給孩子們聽。”

有時吧,進一步也許更好,彼此之間不是感情淡了變了,而是也需要一些自已的空間去想自已的事。

他是皇上定然不會隻圍著我一個雲知秋轉,而我的生活和生命中,隻有他這個男人,我隻能眼光注視著他。那時曾想過我們都是有棱角的人,如果不磨平卻會互相傷害,我學會慢慢地知足,慢慢地後退,因為想守住我的幸福,那不怕死倔傲的知秋,現在已經是一個娘,想的事情都和以前不再一樣了。

不是變了不好,不是不變就好,人總是走一步看一步,慢慢都有改變的。

熙兒讓他抱著沒一會又睡,他沒好氣地說:“怎麼總在睡。”

“孩子不睡你讓他幹什麼,噓,別吵他。”抱了過來給宮女:“抱回去睡,好生看著。”抱著睡小家夥也是會不舒服的。

“是,貴妃娘娘。”宮女下去,他從後麵扔住我的臉,下巴靠在我的頭頂:“雲知秋,雲知秋,你說太在乎一個人,是不是一件壞事?”

“不知道。”我拉開他的手,孩子在這裏呢。

關於今上皇子欺負栩,我覺得這些事終不好拿出來煩他,也沒在去說,他從正華宮出來,帶著我和孩子在後宮裏隨意地走走又到暖心殿用午膳,昏昏欲睡的午後,他伸手過來捏我的臉:“知秋,朕喜歡你的大度和諒解,你好好去睡會,朕去觀月殿看看,玉棠的身體很不樂觀。”

我努力地讓腦子更清醒一點,想幫他做一些事分擔他肩上的重壓,又覺得我什麼也幫不上,隻能說:“要保重一些。”

“嗯,朕知道的,你好好在後宮學著護著自已,朕靠你太近,反而不好,於你於大相,都不好,你可能不明白,朕想你也會想明白的。”

真是自私的人,我一點也不想去明白,卻也無奈,依賴上愛上的人是皇上,注定了就不能是我一個人的。

他給我拉上小毯子出去,夏君藍,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我覺得我好沒用一樣。隻隻帶著孩子,過著這富足的生活,我喜歡和你過民間夫妻一樣的生活,有快樂一起分享,有重壓,可以分擔。

睡一覺醒來覺得風寒寒的從窗外吹入,帶著重重的濕冷之意,揉揉眼睛看得越發的清楚,原來是下著細細的雨,入秋一下雨馬上就會轉冷了,寒意濃重不知道夏君棠的身體是否好了一些。

坐了起身用毯子包著保暖,走到窗前去關上窗不讓雨飛濺進來。

叫了宮女進來梳洗幹淨還是覺得回不過神來,

第二天天還很蒙白的時候宮女就來喚我起床,去請安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樣賴床了,繡白金線的輕粉色裙擺下那細雨還是悄然地濡濕,我不喜歡坐車輦,總是想多走走對於身體比較好,林洛水那一套,總是讓我記得緊,今天的細雨還在飄飄而落,身上多裹了一件藏青色的外衣,宮女給打著絹繡小傘而行,大半個肩頭露在風雨之外,我往腳步加快一些,希望她能少淋些雨。

到了朝鳳宮裏很多妃子也早來了,正殿內薰起了淡淡的暖香。

沐貴妃看著雨秀眉緊皺,一個人站在角落裏落落寡歡的,忽爾抬眸尋找我,然後又重重地一歎息。

那聲歎息牽動著我的心,莫不是她又知道夏君棠的傷勢越來越是不好了。

正思索著公公清朗的聲音傳來:“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都彎身迎接,請安就是一個規矩,不管有事沒事都得來,路遙越發的嬌媚豔麗,紅蔻指尖一揚,氣勢十足:“眾位妹妹不必多禮,昨日下雨直到今日,冷寒忽至,眾位妹妹可要多多保重身體。”

眾人應承,我本以為沒有什麼事可以早點走,誰知道路遙卻說:“下個月就是太後娘娘的壽辰,太後娘娘靜心而求佛,以保我大相江山可以子孫繁衍,千秋萬代傳承下去,如今西北正打仗,太後娘娘本欲不多辦壽辰,可是我等都是大相後妃,為聊表我等孝心,從即日起,各宮之月奉會少一些……。”她說這些我倒是挺樂意的,後之中真的是太揮霍了,所以我從來不要求皇上為我做什麼宮建什麼亭立什麼祠。

說到最後路遙卻讓我和幾個妃子一起去繡宮,負責看著讓繡宮那邊在一個月之內繡出大幅的觀音大士之像。

總也是皇後,命令下來不得不從,而我對刺繡卻是很不在行的,幸得幾個妃子多少也是懂,大家在繡宮裏和嬤嬤們選料,選線,選工,還有圖畫什麼的,連午飯都沒有吃,到了下午才鬆一口氣,終是定下來,隻要等她們繡好便是了。

大半天的在外麵有些想念熙,告辭了幾個妃子匆匆地往暖心殿去走去。踏進去將染上些許濕意的外衣脫下便問:“中午栩和寶寶可用過膳。”

“回貴妃娘娘的話,小公主中午隨意吃了一些,可是長皇子他……並沒有回來用膳。”

“青蘿你沒有去問嗎?”

青蘿答我:“奴婢有過去問,那邊的宮女說栩皇子還不能回來。”

“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是的。”

我馬上叫人再找件衣服出來,又匆匆地往禦學院走去,這怎麼回來,禦史大夫豈敢餓著栩皇子了。

雨勢是越下越大,還沒有到禦學院鞋子就濕了,宮女有些懼怕不敢出聲。進了禦學院的裏,卻看到栩一身濕淋淋地站在那細雨裏,手裏還棒著沉重的墨硯石,一張小臉都已經有些蒼白。

我心裏痛到了極點,奪過宮女手中的傘就跑過去,腳下甚是滑膩,這一跑沒有站穩就重重地一摔,摔得很重,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氣。宮女也急急地跑來,可是竟也摔著個正著,尖叫聲連連而起,我抬頭看著栩,他咬著唇淚就從那烏黑的眼裏滑了下來,哭得好難受,想過來又不敢,轉頭看著禦學堂那裏。

讀書聲還是朗朗,一聲聲似若是遙遠。

我咬著唇爬了起來才發現地上甚多的油,怪不得會摔跌了,身上都又濕又髒,這回很小心地走了過去拿走栩手中的墨硯就一丟,將他抱在懷裏:“栩,你怎麼站在這裏啊?”

他一聽我說話,就嗚呼地就哭得厲害了,我聽著心也酸澀,淚也流了出來,抱起他到屋簷下避雨,他渾身已經濕透,還有些冰涼涼的,我擦拭著他發上的水:“栩,不怕,母妃來了。”

一身的怒火騰地生起,我倒是想要看看是哪個禦史大夫這麼厲害,敢這般罰一個皇子。

抱著栩往禦學堂走去,從窗邊經過,聽得女聲淡淡而起:“這會兒也該去問問栩皇子知錯了沒有,認了錯便讓他進來。”

我停下了腳步從窗裏看,路遙淡然地坐在一側,桌子邊放著幾本字貼,而那禦史大夫,也隻能唯唯諾諾地站在一邊看她臉色。

那嬤嬤發現了我道:“皇後娘娘,雲貴妃來了。”

路遙抬頭看到我,淡淡地一笑:“知秋妹妹也來了,這倒正是好,本宮正要跟你說些事兒,栩這孩子可不教不行,小小年紀不好好念書,還不聽本宮教訓,簡直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怎麼說本宮也是他的母後,如果知秋妹妹沒有精力來教導他,本宮可以代勞,皇室之子豈是小家小戶上不了台麵之人,給些糕點吃倒以為本宮存什麼心思,小小年紀沒有教好可不行,本宮讓他去思過,可他卻氣惱著本宮,還撞翻了本宮的油瓶子,知秋妹妹剛才不是摔了個正著嗎?便就是栩皇子之作,本宮如不罰他,以後倒也不會學著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