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無辜的喬良人,我扶起她,輕輕地說:“對不起。”
如果不是我的臉,她也不會說獻香膏,也不會讓她受這個罪了。雖說她也是別有用心的,但總歸連累至她了。
我一說她的淚水就流得越發的多了,咬著唇還是嗚嗚直哭。
林洛水細細地給她包紮好手指,十指像腫得那也是一個一個的傷口啊,讓宮女送她回去,走到門口她還感激地看我一眼。
每個妃子都送了回去,熱鬧散了,留下心底揮之不起的沉重。
我開了窗讓外麵的風吹入,看那銀盤一樣的月亮掛在天空上,投在湖水裏讓風吹得銀亮亮。
“知秋別害怕。”他從後麵抱緊我。
我卻有些悲哀地說:“在宮裏,真難,是不是?”
他不說話,隻是用力地抱緊我。
真難,幸福就是水中的月亮,看得見,可是永遠都觸摸不到的,那一層一層的光華是傾碎的月光,總想平靜下來拚湊出一份寧靜,風卻不如了它的意。“幸好沒我沒有什麼事,你別擔心了。”我轉過頭看著他:“去看看栩吧!”
“朕要怎麼保護你,才能更好?”他輕喃著。
我笑笑,什麼也不說,我說了也是白說的,你放手也許是最好的,可是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放手的。
至使不愛,不寵,不要,你都會把我留在宮裏,隻要別人喜歡的,你哪怕不要了,你也不會給別人。
第二天路遙過來看我,重重地歎息:“討厭宮,也是有這麼多的事非。”
“不要太傷心了,林洛水都說了,我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的,後麵那盒我用得並不多。”
她有些為難地看著我,良久才說:“知秋,太後姑姑那邊也已經知道了。”
“太後她怎麼處置這事呢?”
“太後姑姑說,讓你搬到後宮偏遠一點的地方去,讓我帶一段時間栩,等你身體裏麵的毒素都清除出來了,再回觀月殿。知秋,要不,你跟皇上說說,你未必就要到那偏遠的後宮去啊。”
她低垂著頭,似乎很不好意思一樣。
唉,其實這些話,是太後的意思又不是她的。
“好啊。”我欣然地答應,也許靜點好,靜一點偏一點就沒有人想要害我,抑惑是害栩了。
在宮裏我也不敢隨意相信誰,栩給誰我都會擔心,可是路遙一定會替我好好照顧她的。
“對不起,我想說服我太後姑姑的,可是……。”
我擋住她的話,輕笑:“別可是不可是了,路遙,比起在讓人嫉妒的觀月殿,我情願到那些偏遠的地方去,你呢,就得給我好好帶好栩,不然我饒不了你的,嗬嗬。”
“你還笑,還笑。”她氣得眼眶都紅了:“你知道後宮裏的人,最忌諱的就是什麼嗎?那就是住得越是偏遠,見到皇上的時候,越少。”
“哎呀,敢情你不吃醋啊,皇後娘娘,難道你不覺得我走了很好嗎?還有栩在你那裏,皇上會經常去看的。”
“去你的。”她臉羞得紅紅的:“不許再說。”
“喲,很少看你害羞的哦,來,笑個給你知秋妹妹看。”
“死丫頭。”她抓了個枕頭擲我:“還說,讓你還說,我說真的,要不然你去求求皇上吧,說不定皇上也會改變主意,不讓你到那角落邊邊去了。”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我打住,舉起了雙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也許離得遠一點,才能看清一點的,不是我對皇上還有恨,隻是一時之間有些東西,也必須好好理清,他說他愛我,真的也是確實是很護著我,疼著我,可是我覺得很遙遠一樣。如果我住得遠一點呢,他不想來,那這樣的愛,也不是我所要的,那麼我也不必再為難我自已了,何樂而不為呢?”
我想感情之上,需要大刀闊斧,該放就放,在狗也貓之間,沒有二全其美,我給他機會,可是我也不想低賤自已的感情。
路遙看著我就感歎:“真佩服你,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不過你死心吧,你在宮外,皇上就看中了你,別說還在這宮牆之內了。”
我笑笑,拿得起放得下是說說的,心裏的一些東西,是要自已去體味,慢慢去走過來的。
說搬就得搬,我算是被隔離開來了一樣,最舍不得的還是栩,他睡得可安詳了,小手兒攤開,小嘴咧開了笑。
我摸摸他的小臉,很是舍不得啊,可是不得不暫時離開你,我真怕自已連累了你,負了你娘所托。
親了又親,還是好不舍,給他拉高了小被子,可是頭發也不知什麼時候給他抓住了,睡覺還這麼不安穩,真是的。
握住他的小手指,那是軟軟暖暖的感覺,慢慢地拔出自已的頭發才放輕腳步出去,緣由難過的直抹淚。
我好笑地說:“你哭什麼啊,有什麼好哭的,不過是換一個地方。”
“娘娘你就是這樣,什麼也不在乎。”
“這有什麼好在乎的,好了,走了,要是吵醒了栩就不好了,緣由,到了那裏就得勞煩著你了。”宮女都不能帶過去,身邊的人,再一次的掃蕩一樣,香膏一事,不知又是誰無辜而死的。
我終是相信人心是向善的,我沒有害別人,宮女也沒有必要害我,隻有那些臉上掛上笑,實則心裏嫉妒著的宮妃,才會想將我拉下馬。
緣由無論怎麼說,也要跟著我去小居那裏。
桃心木,荊花樹,還有那玉蘭,天啊,那玉蘭現在開得可美了,潔白潔白的花瓣散發著清鬱的香氣,我跳起來想去抓一朵,緣由很安靜地在一邊看著我,眼裏總是藏著淚水。
我就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對於我來說也許這樣是最的,風頭之上易折枝啊,太後娘娘什麼心思我可以不想,我隻想想對於我是好是壞就好了。
人不能顧著眼前,要看著以後。
可惜我這人,總是不願意把別人想得那麼壞。若不然我也一早就知道究竟是誰害我的了。
那是一幢有些年月的小閣,倒是挺細致的,就是偏遠了些也沒有人來,小閣外麵種了很多桃心木。
小閣已經有公公來打掃幹淨了,我的東西也搬了些過來,緣由先上去打點整理一下,我就在下麵看著桃心木,看那綠綠的葉子長長的,葉子總是對稱而生,向二邊延伸。
桃有著歡喜的意思,心,是二心相連吧。
還有大傘樹,葉子像傘一樣向四周鋪開,甚是好看。
我折了一枝一路上揮著進去,聞聞那淡淡的葉香之氣心情好了起來,往樓閣之上跑:“緣由緣由,給我找個花瓶來。”插起來我畫個畫兒,又能打發一天的時間過去。
緣由有些慌張地從裏麵出來,垂下眼眸:“好的,娘娘。”
“嗬嗬,你還哭什麼啊,真是的,唉,算了算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自已去找就好了。”這小地方,古色古香的我倒是挺喜歡,和我家那幢小樓閣差不多,而且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桃心居,大概是因為四周種了很多的桃心木而出名。
還是讓我找了個土黃色的瓶子裝了水插起來,正在擦洗著葉子就聽到樓梯有腳步聲,轉過頭去看是林洛水來了。
他還是我的專任禦醫了,直到我的身體康複為止,而我,不能隨意到處走,免得傳染給別人,我也不知道原來烏君子會傳染的。罷,這些不好說什麼,反正我也順水推舟到這裏來住的。
我朝他一笑:“林洛水大夫,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快,我到了你也到了,來,看看我拍下的傘葉,漂亮不。”擦洗過的葉子,格外的綠,還泛著淡淡的光華,映著那土黃色的瓶子,好幾分的雅致寧靜。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無力地笑:“雲知秋真會享受。”
“嗬嗬,那是,請坐吧,茶呢?我還找不到。”我也才來,明明也不是什麼瘟疫之病,可是還是說能少些人就少些人,我也不喜歡宮女成群,索性說自已的,不過皇上是不會允的,緣由的請求便允了她。
“你加些鹽下去,可以放得更久。”他笑著建議:“雲知秋娘娘,現在請你這個病人覆行一下義務,將手伸出來讓我查查。”
我忍不住的大笑,這也叫義務啊,還覆行。
看著他把脈,我吐吐舌頭:“我算是好運的,其實第二盒隻用了二次還是一次了,因為栩生病我也沒有心思來打理自已,我想想我真的好幸運啊,嗬嗬。”要感謝我的不經心,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他忍不住白我一眼,縮回了手:“其實真沒有什麼大礙,我給你服一些清除毒素的藥,幸得這張臉啊,比牛皮還厲害。”
“哈哈。”我咯咯地笑摸著臉皮:“我雲知秋是最好運氣的,我才不要變成黑麵神。”皺皺鼻子,我捧著臉歎息:“想要變美,真的需要代價的。”
“都交給我吧。”他長歎:“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以後若是行,就算是告老還鄉還可以靠什麼美顏的來養老。”
“你可得小心點,拿我開刀,要是變醜了皇上第一個幹掉你。”
“靠近你了,也會幹掉我的。”他哀怨:“老實說,我們打小就認識皇上,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嗯嗯。”他聰明的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