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轉機

那樣子,就是等著人主動湊向他的懷裏,然後他又去和同伴商量。

女人們都哭了起來,我想起了路遙的三隻雞輪翻上場的事,女人,其實也不是這麼弱的是不是?如果讓二個女人去纏住他們,剩下的再四散逃走,他們要抓不是很難嗎?可是我怎麼又能這樣說讓別的女人出去投向他們的懷裏呢?

二個男人帶著色欲地走近,正要靠近卻聽得那木柵院門一響,趕緊又縮回手去不敢造次。

“真是多事。”周牙婆一邊罵一邊走進來:“你們不是說沒有什麼狀況嗎?外麵可說西北的三王爺查得可緊了,不能隨意出入大相,且還在查女人的失落,這些女人都是,一個個都是麻煩。”

提起的心,終是放了下去。

今天還能算得上是安全的,可是必須得逃,不能再等了,我想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如果有的話,就至於落到這般境地了。

敬三王爺在嚴查,那是不是得到了京城的消息,但願是,如果能見你一麵,倒是很高興的。

也許是因我生病,一直就是個沒用的人一樣,他們對我的防備也鬆了,我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去解手的時候,隻有一個男人看著。

臭烘烘的地方有些木枝露了出來,我抽了根很大的木棍藏在身後,然後拉開一些那女人的衣服,她不敢反對,隻是驚懼地看著我。

我朝她點點頭,叫她先出去。

許是衣服半開的原因,一出去那男人就餓狼一樣盯著她看,吞了吞口水說了西北話。

我在女人的身後他倒是連看也不能看了,女人還算有些聰明,拉開了一邊肩頭上的衣服,半露出雪白的肩頭走得越發的快了,那男的四處看看,然後不管我快步地追了上去。

我舉起大棍子,用盡全力地朝他頭上打過去,悶悶的打得我虎口好痛。

他回過頭來看我,雙目圓瞪,嚇得我全身直打著抖,這如熊一樣的男人,也許這一擊,不成什麼的。

他伸手摸摸腦子,然後眼裏凶光畢現,雙手拳頭緊捏著。

突然他狼狽地倒在地上,原來那女人已經蹲下抱住他的腳狠狠地一扯,趁著這麼一會的功夫,我手上的木棍,再狠狠地敲下去,一次,二次,血飛濺上了我的臉,我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最後女人拉著我跑開。

一人一根更大的木棍,趁著幕色垂暗回到羊圈邊,二人偷襲從後麵將他打倒在地,什麼都不敲拚命地敲頭,再開了圈子的門,將女人們手後的繩子都鬆了,貓著腰悄悄地出去。

看守的隻有二個,可是我們都知道,這裏有好幾個男人,逃,誰都想逃,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誰也不想任由她宰割。

四下分散地跑,無邊無際的草原啊,隻能聽到自已的心跳,還有那驚心動魂的馬蹄聲,亦或是那被抓了到了,女人的尖叫聲。

我不想被抓到,隻有雙腳不停地跑著,無邊的草原沒有方向,人永遠跑不過馬匹的,當聽到了身後有馬聲響,那就是有人追著你的方向而來。

而我,有些絕望。

我也聽到了我後麵,那的的的馬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不敢回頭看,我隻有拚了命地跳,吸氣呼氣痛得嗓子如火一般地燒著。

一連串聽不懂的話在後麵響起,馬鞭像是長了眼睛的繩子一樣纏上我的腰,把我纏了個結實再一拉,雙腳騰空而起,我也尖叫了出來。

一隻大手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將我的腰提了起來,然後放倒在馬背上駝著走。

天地都在旋轉著,這些天沒有吃東西,隻能難受地幹嘔著。

真的好絕望,我們拚死以為看到了生機,卻總是天不如人願。

馬沒有停下來,走了許久才在另外的地方停下來,他躍下馬,把我抓了下來丟在地上張嘴叫著什麼,從那帳篷一樣的房子走出二個老女人來,然後扶了我進去。

我想,我是不是得救了,這似乎不是周牙婆的地方,而帶我回來的,是個一臉紅得發黑的粗壯漢子,那二個西北的老女人看著我直笑,用濕巾子擦幹淨我的臉,跟那男的說著什麼,粗壯的男人便憨厚地衝著我笑。

“你是誰?”我有些懼怕地問。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甚至是才從另一個地方逃了出來,除了相熟的人,不然看到誰都會害怕,都會有著強烈的防備。

他聽不懂,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老婦人比手劃腳一翻,才憋出幾個字:“莫……怕,我……。”後麵的便是聽不懂了。

我以前天真的以為,所有人說話都是一樣的,現在覺得一個大相朝,真的大得不可思議,每一個地方,都有一個地方的方言,甚至是聽不懂,道不明的,走了那麼多地方,我覺得自已真的是井底之蛙,京城不過是彈丸之地,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

他們似乎沒有傷害我的意思,還用牛奶泡了餅要給我吃,奈何得聞到那些味,腥得令我想作嘔。

老婦人的臉上有些失望之色,朝那男的說些什麼,男的摸摸頭一笑,然後和善看著我。

躺在那炕上,聞著那屬於牛羊皮毛的腥味,即使沒有一天好睡,我還是睡不著,心總是提得高高的,二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下一刻就會發生什麼意料不到的事。

可是,我還是睡著了。

讓一陣頗為熟悉的聲音叫醒,我一聽就渾身直打著抖,哀憐地看著老婦人,千萬不要把我說出去,外麵用西北話叫著的就是周牙婆,不用看我也能聽出她的聲音。

一個老婦人對著我笑,然後走了出去,我用力地搖頭,叫她不要把我說出去,她聽不懂,指指門口就出了去。

有些無力,可是終也是沒有辦法的,但願真的不要說,我不想再回到那像畜生一樣的生活去了。

還剩下的那個老婦人安詳地在門口做著針線活,對著我笑,指指手上的布料又指指我身上。

可我的注意力還在外麵,我努力地想聽到她們說些什麼,沒多會,那老婦人就進來,笑盈盈地看著我要說話,我伸出手指放在唇口輕噓,她看了外麵一下便不再說什麼,而是坐在門口和那女人一起做著針線。

果不其實,沒有一會兒的功夫,那周牙婆又在叫了。

這一次,卻是在說什麼,隻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走了。

我喘著氣在炕上覺得心跳得那種的痛疼,她終於走了。我是算逃出她的手裏了嗎?這裏隔得很遠才有人住,她沒有抓齊人,定然會來看的,剛才老婦人說沒有她定是不信,再殺個回馬槍,看到二個老婦人坐在門口做著針線活,她才會相信這裏沒有人的。

外麵一聲喝叫馬兒的聲音,然後沉重的步子落下,歡快地叫著,二個老婦人笑著站了起來,然後提著很多的菜進來。

他站在炕上看著我笑,那是一種憨直而又帶著善意的微笑,揚起大手想碰碰我的臉,看我一臉的防備又縮回去,轉頭和老婦人說話。

“吃……飯。”另一個很用力地說。

原來是這樣,我朝她們一笑,輕輕地點點頭。

她們真好,我想我真的惡運走到頭,好運開始來了。

那小夥子對我很好,天天去買米煮飯,還買一些新鮮的菜,我的病在他們的細心的照料下,慢慢地好了起來。

老婦人用幾天的時間才做好了衣服,然後慈和地塞給我。再慢慢地我能聽得懂她們說的一些話,要來了紙和筆寫信給夏君棠,我想他解救那些被抓住的人,而不是想求救。

眼巴巴地塞給那西北小夥子的時候,他潔淨的眼裏有著詢問,我感激地朝他笑,他才收了起來,眼裏有一種渴望和失望,大概以為我寫的家書,叫親人來接我回去吧。

在草原上他叫我去騎馬,去趕羊,他在草裏打滾給我看,他唱歌給我聽。

我挺喜歡這裏的天空,那麼藍,這裏的草原那麼那麼的遠,這裏人的心思很單純,不高興就拉著臉不吭聲要不就直接說出來,高興就唱歌,打滾。

我沒有在那封信裏留下地址,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隻是扭七扭八地寫,讓敬三王爺去抓周牙婆。

如果京城裏已經沒有雲知秋這個人,那就讓這個人消失吧,西北,很不錯啊,從第一天學會喝牛奶然後拉了好幾天之後,我慢慢地適應了那種味道,也知道那天晚上救我的少年叫紮特西,二個老婦人一個叫拉姆,一個叫雅瑪是姐妹二個,紮特西是她們收養的。

我喜歡拉姆煮的奶茶,喜歡雅瑪做的餅,一邊喝一邊吃餅再軟軟噥噥地用西北話叫:“拉母,雅瑪。”

她們就會裂開嘴巴露出那稀落的牙齒笑,像是娘一樣,很慈和地笑,會笑得人心裏軟軟的,有時又像是皇上一樣,會捏捏我的臉,用西北話叫我小美人。

西北的女人多是健壯,在草原而生,有著豪爽而的性子,能歌善舞又是馬上好手,可男人還是喜歡比較秀麗的女子,像我這樣姿色平淡的人到了這裏,居然讓她們叫我小美人,真夠我樂的。

我想我命真是大,是不是命中注定,讓我這樣就離開了京城那個讓我愛恨不得,痛得揪心揪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