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怒火滔滔

他輕嗯了一聲,抱著我的腰,頭埋在我的肩上:“為何穿這麼少,是在勾引朕嗎?”

“剛才,剛才擦地板什麼的,熱出一身汗,就脫掉了件衣服。”

我不是笨蛋,別以為我聽不出他話裏壓仰的怒火。

有什麼就說,何必要借著題兒來發揮呢?

手指曖昧地在我的腰間輕輕地摩著,引得我直吞口水,他又輕道:“給朕寬衣,侍寢吧。”

他今晚要睡這裏嗎?那怎麼行,床上濕的,被子是濕的,我怎麼敢啊,他一準兒會發火不說,要真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擔當不起,他可是一國之君。

我低低柔柔地說:“皇上,這裏不太方便,地方太小太簡陋,奴婢陪皇上到正華宮,可好?”侍寢我倒是不怕了,不就睡一張床上嘛,他睡他的,我睡我的,讓人當枕頭抱,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話才落,他的火氣就冒上來了,手緊緊地箍製著我的腰吼著:“雲知秋,你的一心一意呢?你的心你的眼呢?要你求朕,就這麼難開口嗎?”

真是凶啊,果然是來我麻煩的,要不然他怎麼會輕易到這裏來。

我也倒是不怕,心中有此快樂的滋味浮上來,看著他氣狠著的黑臉也不說話。他狠狠地捏我的臉:“說話啊,舌頭給貓咬了不成?”

裝傻地說:“皇上,你要奴婢說什麼?奴婢不知道要求皇上什麼?”

“還裝傻是不是?你這個女人。”他氣狠起來,將我推在地上,摔得我腳腕直抽痛著。

“點燈。”他吼著。

我趕緊從濕地起來,點上了燭火,昏暈的飄搖的燭光下,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濕氣重重的東西,咬著牙,覺得腳腕給扭得好痛。

“這是什麼?”他指著枕頭上的濡濕,冷怒地叫:“別告訴朕,這是你擦過的,當朕是笨蛋耍著玩嗎?隻有你這樣的人,才做過雜事嗎??

我輕輕地歎息,他生什麼氣,這又不是我要弄成這樣的,天要下雨是擋不了的事。

他氣呼呼地站起來,看什麼都不順眼,一腳把那水桶給踢倒在地上,還不恨地再踢上幾腳,偏得痛得又臉皺起來,我想笑又不敢笑。

他這是發哪門子火啊,原來就濕,現在倒了一屋子的水,越發的不堪入目了。他到衣服的櫃子裏,一古腦地將箱子摔在地上,滿地的衣服都是薄薄的,他踩上二腳,偏得地滑啊,還有些是絲綢的衣服也滑滑的,踩上去一個不小心他搖晃了二下差點沒摔著。

砸夠了,摔夠了,氣也出得差不多他,他怒視著我:“你倔。”氣衝衝地甩開門出去,又踢痛了他的腳吧,聽到他倒吸口氣的聲音。然後怒道:“張公公,過來扶朕回宮。”

莫名其妙,跑這來出了一肚子的火,唉,衣服都濕了,今晚看來就得自已抱緊些過一夜了。

我收拾著一團亂的地,有他摔在地上的水杯,一地淩亂的衣服。

其實我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來發泄怒火了,他知道這裏舊木房子的狀況吧,屋外大雨,屋裏就小雨。

我不會求他,而他卻等著我去求他,他也會大方地再賜我住過別的地方,給我過冬的衣服,還有一些必需的物品。

可我不想求啊,很多的東西已經給我交換了,我不想自已真的一無所有。求他給予這些,我便是連生活都得依靠著他的人,我很不甘願這樣做,我有雙手,隻要不懶,還是可以過日子的。

我堅持著心裏的一個角落,還住著以前的我。

腳腕間有著鑽心的痛,坐在唯一的椅子輕輕地揉著自已的腳腕,又有些嘲笑自已假清高什麼?自已都承諾著心裏要隻有他,他能給自已好日子過,為什麼卻要過得這麼淒哀呢?

沒關係的,雲知秋,三天下雨都過來了,停了雨還有過不來的嗎?輕輕地笑著麵對一切的困境,總好過悲哀去想的,奈何今晚冷風四肆,我寒舍沒得熱茶聽夜語。

揉了好一會,從門縫裏看著有亮光靠近,然後外麵有公公大聲地叫:“皇上宣雲知秋到正華宮侍寢。”

又是那麵無表情的楊公公,想來他來發泄了怒火,還是放不下我的。

跟著他們走,心裏有些百味陳雜,他是否真的隻有一點戀戀不舍,都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卻還想著還念著還記掛著,我值得他這樣對我嗎?

到了正華宮,宮女帶我去沐浴更衣再到寢室,對這裏已經不再陌生了,他坐在大椅子看書,也不正眼看我一眼。

站也不是,坐也不敢,咬咬唇輕聲說:“皇上……。”

“想好了要說什麼再跟朕說話,朕不想聽沒用的廢話。”他冷然地打斷我,把手裏的書翻得飛快的,想必一肚子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

我輕歎口氣,感覺他就是一個鬧別扭的孩子一樣,垂頭喪氣地敷衍著說:“皇上,奴婢錯了。”

“錯在哪?”他冷冷地問。

當是問那些犯事的人啊,還錯在哪。

我想了想,故作很無奈地說:“錯在下了雨。”

他一聽,忍不住還是笑了出聲,從書後抬起眼看我一眼,又氣不打一處來一樣,狠狠一瞪我扔了書:“好你個雲知秋,這個理由朕不愛聽。”

那不是嗎?就錯在下了雨,要不然還是什麼事都不會有的。

錯吧,一直就錯了,怎麼會是天氣的錯呢。

不過這個理由,卻讓氣氛都輕鬆了些。

他還含怨帶恨地看我,那雙桃花眼,倒真的是飽受委屈一樣,看得我心裏一鬆,輕輕地笑道:“皇上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好。”

“你倒要是在乎朕生不生氣,早該來找朕了。”

我不出聲,他站起來怨恨地說:“死性不改,給朕暖被窩去。”

就是何必要糾著那件事借題發揮呢?我都不氣,你氣什麼。拖著疼痛的腳到床上爬了上去,他也沒有過來,而是站在窗外看著外麵,我拉過被子蓋好,誰知好幾晚上不曾睡好,一沾到床就有些昏昏欲睡。

有些迷蒙的時候,他一個勁地捏著我的臉,我睜開眼看他一下又睡。

“雲知秋,你這大懶貓,一身骨頭抱著咯人。”他抱怨地說著。

那就不要抱啊,真是的,也許人朦朧的時候,就管不了那麼多,什麼身份啊都拋到發霄雲之處去了。

使勁地推著他,不喜歡讓人當枕頭一樣抱著,一腳踢開他壓上來的腳,卻讓他扯住,有力的手輕輕地揉搓著我的腳,那細細的痛意讓我腦子越來越清醒,他這是幹嘛?他發現我的腳扭痛了,還給我揉嗎?

感觸是那麼真實啊,悄悄地捏下自已的手,痛痛的,一下子就讓我打個冷顫啊,他幹嘛對我這麼好,幹嘛那麼把我放在心裏。

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人這樣對我好,不管是冷著,餓著痛著,都得悄悄的一個人處理,等著過就好了。

他由著我的性子來,他隻是等著我開口求他,但還是不忍心讓我在哪裏過夜,我以為這也沒什麼,不好也是他,好也是他說了算,可是這樣讓人嗬護著,腳有些麻麻地痛,心裏有些酸酸的軟。

好一陣子他放開了我的腳躺上來,還是霸道地抱著我,低低地說:“雲知秋,你真是好命,朕還是第一次給人揉腳,朕要是狠得下心,就不管你今夜凍死,痛死,餓死,病死。”

嘴巴還是那麼的歹毒,偏得我就是不死,讓你氣死。

“朕知道你醒著。”他戳戳我的腦子:“求朕怎麼了?會讓你恨不得跳河還是用繩子了結自已?朕又不是什麼凶霸之人,讓你求又不是要你的命。”

他還在哆嗦地數落著我,卻細細地吻著我的臉,引起灼熱的火焰,他有些無奈地說:“朕也想對你生厭,要不然管你去死,你說把你的心給朕,朕見鬼的什麼都沒有見到。”

我睜開眼皮看著他幽黑如潭水的眸子,寫滿了不滿,還有另類的關切,那些所有的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輕輕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那是從來沒有過的踏實。

有時候也想讓自已就這樣,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顧,那麼就不會有什麼掙紮了。

他抓著我的手,讓我抱著他的腰,輕聲地在我的耳邊說:“知秋,朕把你擱心裏寵愛著,朕給你地位,給你住好些地方,什麼都別想,就這樣乖乖柔柔地享受朕的寵愛。”

我輕輕地點頭,是不是做一個受寵的女人,會比較幸福一些。

雖然不知道能幸福多久就是一個定點,可是這一刻,是心軟的。

夜裏的風,吹不進這裏,我埋頭在他的懷裏,什麼也不去想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有了一個新的身份,那便是九品之位奉儀,還賜了個住的地方,就在海棠院的一個角落。

海棠院一點也不顯眼,依然像是四合院一樣,紅牆高瓦朱門大戶,院中植滿了大株海棠,正是逢冬之季,海棠猶在深睡,隻有幾株是四季海棠,竟然悄悄的綻著一些粉色的花和,淡綠的葉子在這蕭冬之季,看起來讓冬都暖和了不少,四季海棠都是種在花盆裏的,舒適地曬著陽光搖動著綠葉,煞是美麗多姿。

海棠院也不是很大,本是可以住四個主子,如今正居裏隻有一個五品敘才人,往左側則住著一個五品林尚儀,還有一個八品采女,卻不知叫什麼,宮女說她病得厲害,給送到冷宮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