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棠,我和她現在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為什麼你對她卻是這般呢?”
她萬般的哀怨啊,本來就是一個絕色嬌柔的女人,這樣的神色,怎麼不教男人自責,怎不教人心痛,如果我不認識她,我也會不舍得傷害她的。
夏君棠卻是一笑,眼中有些歎息:“我應該在認識知秋的時候,早些割舍的,是老天爺懲罰我了,沐貴妃你請回吧,最毒美人心,我終是知道了。”
她淚盈然而下,搖頭淚珠紛落。
“別讓我覺得認識你,由頭到尾都不是一件好事兒。”他冷若冰霜地說著。
我輕掐他的手心,不要再說下去了,要是引來了人,就算意太妃能幫我們,也會很難的。
二人閃過哭泣的沐貴妃,往正殿裏去。
我輕輕地說:“君棠,你心裏不要再自責了,不管怎麼樣,發生過的事就是老天爺的安排。”也隻能這麼說,才會讓自已能想開一點。
在外麵並沒有看到意太妃,但是外麵的廳裏,還是有著濃濃的藥味。
正好拙姑端著藥碗出來,看到我們走過來小聲地說:“三爺,太妃又病重的厲害了,禦醫也來看過開了方子,剛才沐貴妃也過來,不過太妃娘娘不想見她,現在剛起來請坐一會讓拙姑給太妃梳洗一下。”
“怎麼又病重了?”他皺起了眉尖:“拙姑你明明知道母妃身子骨差,怎麼還不好生地照顧著?”
拙姑隻是低下頭,什麼也不說。
我輕輕地說:“拙姑,是不是因為我的事。”
她有些慌張地說:“不是,不是,拙姑去打點熱水來。”
我心裏很難受,放開夏君棠的手:“我進去看看。”
裏麵的藥味更濃了些,輕輕地走進去,意太妃虛弱的聲音就說:“拙姑,快點梳洗吧,別讓君棠他們久等。”
她看著窗外的景色,這裏正好能看到從外麵進來的人,她的身體很差不能吹風的,我想她住在這裏,就是想開了窗就能看到有人進來看她,最想念的那個人,還是夏君棠。
我拿起一邊的梳子,輕輕柔柔地給她梳著發。
她有些吃驚地一轉身看著我:“知秋,你怎麼進來了,這裏盡是藥味,快出去。這些事讓拙姑來做就好了。”邊說還要邊推我出去。
我抬起眸子笑得很輕鬆:“太妃娘娘是不想看到知秋麼?就讓知秋給太妃娘娘梳發,知秋一定會很輕很輕,不弄痛太妃的。”看她眼裏又浮現著一種無奈的傷痛,我故意咬著唇輕聲地說:“太妃娘娘一定也不喜歡知秋了。”
“不會的,傻孩子。”她輕笑,笑出眼角一滴晶瑩剔透的淚。
“那就好,我給太妃娘娘梳發。”
“知秋,你們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忽然哀歎地說著:“那天晚上,我就不應該讓你跟著他們走的,如果我讓人跟著就好了,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我軟軟地撒嬌叫著:“太妃,不要談這些了,知秋腦子裏不要記這些事。”
“母妃今天真漂亮。”我扶著意太妃出來,夏君棠就嘴甜地讚賞著。
我們就當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們對我,卻是更心痛,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地夾菜給我。
吃得差不多了,夏君棠握緊我的手說:“母妃對不起,棠兒又令你操碎了心,隻是這一次,我真的不想放開知秋的手。”
意太妃點點頭,眼裏含著一些淚光說:“隻要你們想在一起,母妃便是丟了這張老臉,也會去求太後的,母妃也不會責怪你什麼,棠兒你的心已經夠自責的了。”
我輕輕地笑:“他倒是想等著太妃你訓他呢。”
“你啊,吃裏扒外。”夏君棠也輕鬆地笑著。
意太妃終於笑了開來,然後握住我的手,放在夏君棠的手裏說:“母妃就隻喜歡知秋,我們去太後娘娘那裏求情。”
我似乎看到了曙光啊,夏君棠輕歎地說:“你不是說要開開心心的嗎?怎麼又哭了。”
擦擦淚,我慶幸我還是會被感動得哭的,娘說過這樣的心,是最單純,最容易快樂和滿足的。
我想我們真的好讓意太妃操心啊,她身體這麼虛弱,卻總是要操心著。
回頭看看夏君棠,他也是一臉的歉意。
還是第一次去太後的地方,卻是很慎重。
到了太後娘娘住的地方,感覺呼吸都是沉重的,這裏和意太妃那裏有著天壤之別,有著大氣沉穩,華貴莊嚴之氣。
二個公公看到意太妃,熱絡地說:“太妃娘娘聖安,三王爺聖安,太妃娘娘身體可好一些,昨兒個太後娘娘還在惦記著。”
“太後真是有心了,本妃已經好多了。”
“太妃娘娘看起來氣色可真好,十幾年如一日,還是這麼年輕,好看。”
“唉,老了,老了,麻煩羅公公去跟太後娘娘通報一聲。”
“老奴這就去,太妃娘娘小心些,你們快些來扶著太妃娘娘。”
羅公公真是個人精,不愧是在太後娘娘身邊侍候的,能說會道還會做人。
“別緊張。”夏君棠朝我輕輕地一笑。
我怎麼能不緊張啊,手心都出汗了,我第一次來這裏見到太後啊,這個在後宮有著相當的權威,意太妃也是因為我和他的事而來的。
“太後娘娘有請。”羅公公笑容滿麵地出來請意太妃進去。
我們才進去,我站在意太妃的身側,別人隻把我當成宮女,夏君棠和意太妃向太後行過禮便坐在一邊。
“咱們都老了,太妃啊,可得注意些身體啊。”
一些場麵說話完,便是老人家感歎的時候。
太後的聲音,有些威嚴,我悄悄地抬頭看到她一頭銀白色的發,卻是帶著高貴和典雅,不怒而威的眼有些感歎時光流逝的飛快。
“是啊,都老了,身體也大不如前了。”意太妃也是滿臉的感歎。
她也是不喜歡轉彎子的人,談了二句就開門見山地說:“太後姐姐啊,我想想也到了差不多的那個年紀了,心裏最放不下的,還是君棠。不瞞太後姐姐今日過來就是為了君棠的事,還請太後姐姐成全。”
太後放下茶杯,看了夏君棠一眼道:“太妃何必這麼客氣,我們姐妹幾十年了,你叫我一聲姐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君棠什麼都好,就是有一樣不好,到現在還不快些給太妃添個孫子。”
“不這,就是為這事而來的,太後姐姐,君棠喜歡宮裏的一個女子,不知道太後姐姐是否能恩賜讓她出宮和君棠結成連理。”
太後一笑:“太妃不是哀家說你,這些事是年輕人的事,你也閑操這個心,君棠不是和皇上感情甚好嗎?跟皇上說一聲,想必他也不會不允吧。”
夏君棠一急,站起來朝太後一彎腰說:“還請太後成全,她不是皇上的妃子,也不是宮女,如果跟宮有聯係的話,她倒是一個選進宮的秀女。”
他現在倒還是真會說話了,剛才太後圓潤的說法顯然是小心翼翼的,這般說了出來,太後都鬆了一口氣笑道:“倒是叫什麼來著,讓君棠這麼上心,皇上年年選秀,每年也就挑那麼幾個,這個哀家倒也是可以作主的,怎麼能讓太妃妹妹這麼操心呢?”
夏君棠輕柔地道:“她叫雲知秋。”
太後對我的名字其實也沒有印象,想了會笑眯眯地說:“好,這事哀家便作這個主,將這個雲知秋許配……。”
“母後怎麼不問問朕的意思呢?怎麼說,也是朕的女人啊?”挑高的聲音,隱隱含著霸氣。
我的心,從一開始被吊得高高的,再放下,如今還是又被吊高了起來。
午後的陽光,帶著那麼的點的輕靈,他站在門口,將光亮擋起一些,變得有昏暗,我心裏的那抹希望,也徹底地滅了灰了。
他說完那句話便搖了扇子進來,向著首座的太後行個禮,高傲姿態地坐在羅公公緊急搬來的軟椅上。
“這倒是怎麼一回事?”太後有些糊塗了:“皇上倒是給哀家說說。”
他扇子一拍甩在桌上抬頭陰譎地看著我,那眼神有著不屑和冷嘲,招招頭還是輕淡地說:“雲知秋,到朕這裏來。”
我雙手抓成拳,好想撲上去掐死他,可是理智告訴我不能這樣做。
“皇上。”意太妃輕歎地開口了:“知秋和君棠是二心相愛的,還請皇上成全,別為難知秋。”
太後看到他叫我過去,便知我就是眾人口裏說的知秋了,利眸冷若冰霜地看著我,陣陣地寒意從背後襲起。
她冷哼地一笑,高傲地移開眼光道:“此乃皇上之事,太妃跟皇上說便是。”
還真是母子啊,高傲勢利十足十的相似。
“太妃娘娘隻怕也是不知,雲知秋是朕的女人,這個女人心機可不怎麼著,朕現在也是迷糊得緊,不知為何那天晚上她會找到朕,如今進了宮不得朕的寵愛,又勾搭上了敬三王爺,手段著實令人費解。”
我氣得要命啊,他這樣說得好像我是一個多無恥的女人一樣。
夏君棠深吸了一口氣跪在地上對著太後說:“還請太後娘娘成全,知秋絕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朕說謊了。”不怕好意的聲音揚起。
意太妃輕歎地說:“皇上,君棠也沒有那個意思,隻是心急了些,後宮中女人甚多,知秋並不是容貌出眾之人,舍之一個應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