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喜寶在楊家,比楊家姐弟還要受重視,因為她是欽點的第一美人,當今皇上禦筆親點讓她夏至入宮,初秋選秀,這當中別樣不同,所有的人都明白著。
在楊家,所有的人都想著能接近喜寶小姐,以得喜寶小姐的重視,到時帶入宮中,風光無限。
而今她卻站在我的麵前,獨自一個人而已,我卻不知道她想幹什麼?難道出來了,還覺得對我的羞辱意猶未盡嗎?
“別誤會。”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笑盈盈地看著我:“我是來幫你的。”
“為什麼?”
“我覺得可以幫你。”她淺笑,明媚的眸子帶著一些深意看著我:“你不是想人幫你麼?”
“如果你是來汙辱我的,你可以說二句,張小姐,對不起我要回去了。”
“你當真不相信嗎?”她唇角的笑,越揚越是大。
叫我如何相信呢?一個不與下人交談的高傲喜寶小姐。
“雲知秋,我的確是來幫你的。”她收起笑,從袖裏拿出一張銀票,上麵寫著五百兩,她遞到我的麵前,我卻沒有接。
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我雖然很需要銀子,可是我也知道,她必是有因的。
“你要什麼?”我抬頭認真地看著她。
她笑了,眉眼間盡是讚賞的神采:“雲知道,你想不想改變,你想不想報複楊家?”
這一句話,讓我有些詫異。
我搖頭:“我不想報複楊家,我不恨他們。”
“你應該恨的,楊家的人,都討厭。”她眼裏浮上冷意:“雲知秋,我如今告訴你,也就是把我心裏話攤在你的麵前,那我也隻想問你一句,你想不想救你娘。”
“想。”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那不是光有銀子的事,京城的神醫林洛水不是有錢就會治的,我和他倒也是有些私交。”她輕淡地點到為止,不再說下去。
我卻已經明白了:“張小姐的條件是什麼?”
她隻是看著我說:“我需要一個奴婢,一個不與楊家站在一起的奴婢。”
“好。”隻要能救我娘,給誰做奴婢又有什麼不同,我朝她一彎身:“謝過張小姐救命之恩,知秋會報恩的。”
她一笑,轉身就走:“改日我會再來找你的。”
真的不是做夢,手裏拿著的是五百兩銀票,出手大方得讓我又猶如在夢中,娘至親的哥哥,楊老夫人,都不想再跟娘有任何的關係,但是她卻幫我。
隻是需要一個奴婢嗎?五百兩,可以買到十多個一輩子的奴婢。
拿著銀票,我想不通的事,我且放下來。
不就是奴婢嗎?能救娘,那又何妨呢?
拿著銀子回去,娘還是安詳地躺在床上,張開的雙眼有些迷惘。
我將受傷的手縮在背後,蹲在床前看著她,輕聲地叫:“娘。”
她不聞不動不出聲,那空洞的眸子讓我有些怕。
端來粥,一勺一勺地喂她吃。
她慢慢地回神了,看著我淚水就從眼角滑出來。
我朝她笑笑:“娘,別哭,蘇大夫說了,娘不要太激動,知秋一會還帶娘去京城裏看大夫,知秋要娘好起來。”陪著我,不要讓我孤單一個。
“秋,對不起。”她歎息地說出幾個字,閉著眼睛卻不再看我。
抓起她的手,蹭著她微弱的溫暖,我就知足了。
不管誰把你遺棄,不管誰不要想起你,娘,你還有知秋,還有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想著你。至使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恨你,你還是我最愛的娘。
我背著娘走在綠野之中,一波一波的綠浪,都寫滿了希望。
娘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我們是住在京城外,離城也很近很近,城裏與城外,有著天淵之別的不同。但凡大富大貴,當官的,有才氣的,頗有盛名的都會選擇住在京城,華頂如雲,茶肆酒樓商鋪林木遍布整個京城,人潮一浪一浪地逐著,背著娘走熱得我一身是汗。
問了好幾個地方才知道林洛水神醫住的地方,我背著娘過去,那裏人卻告訴我,他不在。
“那他去那裏了,知道嗎?”
“不知道。”
“他什麼時候回來?對不起,我娘真的不能等了。”
“你有完沒完啊,說了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道以為我們家少爺誰都會見的啊,你是誰啊?”挑高的聲音,帶著鄙視。
我從舊衣服裏找出那張銀票:“我有銀子。”
“去去去,這幾個錢,我們少爺還不會看在眼裏呢?”
我有些急了,那守門的推著我不讓我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