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羞窘頃刻間散去,淡漠如水地審視著玨親王。
思忖著他話中玩笑的成分,反思著自己言行是否失了分寸讓他誤會了。
玨親王抬手優雅地為她倒了一杯茶,修長溫熱的手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手背。
“芊芊,這事與學武無異,需要實戰與切磋……”
她一如既往的冷靜,這也是她與京中貴女截然不同,甚至對他有致命吸引的地方。
“……隻要你想學,本王定知無不盡地喂招給你。”
他鳳眸在他風雅俊美的臉上飛揚,一顰一笑盡是致命的撩、撥。
白芊芊微彎的眉目,瞬間染上了冰雪的寒涼。
“十四叔,我知道您不拘小節,但不要再說這些讓人誤會,影響我與楊霜雪感情的話了。”
若非他三番兩次救過她,這話她絕不會說得這麼客氣。
玨親王隱去嘴角的自嘲,隨即抬手合攏了微敞的衣襟。
他再抬眸看來,隱藏了眼底的情緒,勾唇調侃一笑。
“芊芊,本王從前這般撩、撥你,你可從不認真的。”
那日若非皇兄苦苦相逼,他急著救她,怎麼會被迫點了楊霜雪?
終歸……是他心甘情願。
白芊芊暗暗地鬆了口氣,美眸涼意仍未完全散開。
“十四叔,既然選了她,即使不能全心全意,至少留給她應有的體麵。”
楊霜雪三番兩次偷偷報信給她,雖說她是報恩,但並非每個人都知恩圖報。
玨親王唇角的笑意染了幾分苦澀:“芊芊,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理性……”
理性得殘忍,涼薄。
卻又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白芊芊眉目沉靜微揚,姿態黯然地端起茶杯輕抿。
“怎麼隻許你們男人理性,不許女人理性規避風險,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玨親王勾唇一笑,鳳眸盡是寵溺:“許。”
她豈止是理性,越發的警惕,毫不掩飾地掐死他所有越雷池的行為。
白芊芊輕咳,轉回了正題:“有沒有書籍?”
玨親王讓孟白去取,轉眸和煦的鳳眸染了幾分擔憂。
“即使還清後,淨塵也不會放手。”
沒人比他更了解淨塵的偏執與執著。
白芊芊眸底寒意淩厲了幾分,語氣毫不掩飾地嫌棄。
“大婚之後,由不得他不結束。”
別人用過的,她覺得髒。
玨親王讀懂了,她眸底,與淨塵如出一轍的倨傲。
原來他一開始,便已經沒機會了。
無關於他的年齡,是他的千帆閱盡,不是她想要的完完整整。
他微不可尋歎了口氣。
咚咚!
侍衛孟白敲響了房門。
“王爺,樓裏珍藏的本子都拿來了。”
玨親王轉眸,恢複了和煦如春風的笑容,慷慨:“隨便挑。”
白芊芊耳捎微紅,精致的臉是恰到好處的鎮定。
“十四叔若是不介意,我先帶回去,緩幾日便還回來。”
玨親王眸底的悲傷藏得極深,勾唇笑得很寵溺:“好,孟白直接將這一箱送去公主府。”
孟白垂眸領命。
他轉身無聲歎息,心疼著單相思的自家王爺。
王爺就是太正人君子,沒有豫王腹黑又無恥。
白芊芊起身告辭,臨走還不忘叮囑:“待楊霜雪好些。”
玨親王臉上寵溺的笑僵了僵,眼梢染了幾許悲涼。
“好,再有事,若不方便去玨親王府,便讓人來此給本王留信。”
白芊芊點了點精致的下巴,轉身下樓。
她回到之前的雅間,正想叫許湯湯回公主府,才驚覺裏麵空無一人。
她叫來老、鴇,老、鴇也一臉奇怪。
“她說去茅房,結果一聲不響地走了。”
白芊芊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定是覺得無聊,先走了。”
她轉身要走,經過隔壁雅間時,隱約聽見裏麵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隻是女子嗓音染了幾分嘶啞,以及婉轉低喘。
她的心“咯噔”一跳:“這個雅間裏的姑娘……”
老、鴇因著玨親王,以為她是自己人,所以也沒隱瞞。
她低聲耳語:“是武楊侯府的千金,二小姐和……”
白芊芊美眸微詫,確定不是許湯湯,對楊變態妹妹的八卦也不是很感興趣。
轉身便回了公主府。
她一回從心苑,便擔心地問了句:“紅豆,湯湯回來了麼?”
紅豆搖了搖頭,又習以為常。
“湯湯姑娘,一向待不住。”
白芊芊心下微鬆,推門進入了正殿,走向了孟白送回來的箱子旁。
“她回來了,告訴我一聲。”
紅豆順著公主,瞧見了地上的箱子,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公主,裏麵是……”
白芊芊美眸無波,一本正經地胡扯。
“話本子。”
抬手揮退紅豆,急著開始研究。
紅豆瞬間明悟,這是玨親王為公主尋來的愛情動作話本。
她得將這消息稟報給王爺。
而與此同時,司空淨塵才得知白芊芊和許湯湯去了花樓。
書房裏正寒風凜冽,怒氣肆虐。
在廣安良快要被凍成冰雕,見紅豆原以為是救星。
結果,王爺聽到了紅豆的稟報。
司空淨塵冷冽森寒的眸子看向廣安良:“負責保護她的暗衛營都是幹什麼的?”
司空言明目張膽撬他牆角,這些人竟然無動於衷!
廣安良不敢說自己無辜,小心翼翼保證。
“王爺,屬下這便換下他們,絕不再讓有姿色的雄性動物靠近公主府。”
司空淨塵冷厲的輪廓微緩,冷哼一聲:“嗯。”
廣安良領命,正要退下,卻發現桌案後,早已沒了王爺的蹤影。
司空淨塵的臉黑如鍋底,認定了是自己不夠努力。
這才讓壞女人有精力,研究這些不知廉恥……勾三搭四的東西。
他直奔從心苑,才驚覺他竟無法進去。
從心苑被高大透明的琉璃,完完整整地罩住了。
這材質,與他撿到的琉璃瓶子一模一樣。
這壞女人是瘋了,大雪雖然停下來了,但是京城的災民隻會越來越多。
這個時候,竟用這麼奢靡的材料,不是落他人口實嗎?
他深邃的眸底,擔憂的怒火與妒火在眸底越燒越旺。
從大門重新殺進從心苑的豫王,一身寒意,以及肆虐的罡氣,震飛了所有想要阻攔的人。
哐!
罡氣震開了殿門。
門閂也“哢嚓”被罡氣震折成兩截。
一陣寒風,隨著司空淨塵進了屋。
白芊芊呼吸一緊,脊背雖然莫名發涼,精分的壓迫感也太過強烈。
“皇兄,這一來便拆門,不太好吧?”
但她的心虛,完美地被從容自若掩飾。
司空淨塵掃了空蕩蕩的地上一眼,四處逡巡著。
在她身側坐下,麵不改色:“討債。”
說著隻有倆人能懂的騷話。
偏他姿容驚世傾城,即使是騷話,都能說得絕塵脫俗。
白芊芊還沒研究完:“不方便。”
垂下的右手,不著痕跡地扶了把,墊在凳子上,差點被坐掉的愛情動作話本子。
司空淨塵薄唇輕抿,墨眸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桌下。
“皇妹看了這麼多的書,不需要實戰檢驗一下麼?”
白芊芊心底一顫,美眸微閃,裝傻:“皇兄在說什麼?”
精分果然知道了!
司空淨塵十分不滿她的反應。
他修長冰涼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極具懲罰性的吻,鋪天蓋地落下。
她猝不及防,被他薄唇纏上,氣息交纏。
他墨眸近在咫尺,倒影著她驚慌失措的小臉。
她抬手推拒,卻被他掐著腰身抱起,放在了他的腿上。
圓凳上的話本子暴露無遺。
他側目,正要伸手去拿。
白芊芊立即纏上他修長的十指,反客為主地勾勒著他的唇角,加深了這一吻。
他呼吸漸沉,眸色越發幽暗。
壞女人難得的主動。
他抱著她起身,大步朝著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