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紅色的外袍,隨手扔出窗外。
墨眸怒意翻湧,抬掌劈碎了飛舞在半空中的袍子。
他緩步走到床邊,隔著半透明的簾幔,看著月華下酣睡的女子。
鮮豔欲滴的唇,在如霜的夜色裏尤為惑人,即使一雙美眸未睜,眼梢色澤瑰麗誘人。
“你就這麼離不開男人嗎?”他彎腰噙住了她的柔軟的紅唇。
他雙手纏上她的手指,死死地將她禁錮在懷中,不給她半點掙脫的機會。
白芊芊以為是鬼壓身,猛地睜大了眼睛,迎上他滔天怒意的墨眸。
她越是用力掙紮,他的雙臂便收得越緊。
他冷冽糅雜著怒意的氣息在她唇上輾轉席卷,滿唇桃花香,絲絲清甜流轉。
她起床氣正濃,掙紮不開,張嘴便想咬,偏他躲得飛快,還被他趁勢霸道地加深了這一吻。
被他吻得密不透風!
她被吻的呼吸不暢,很快便昏昏沉沉。
他的氣息好似一張天羅地網。
從她的唇灑向全身,模糊了時間,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了眼前這張驚世傾城的玉顏。
在她即將窒息時,他終於鬆開了她的唇。
他微涼的薄唇,吻上她的耳後,輕喘低啞。
“壞女人,本王定下的人,這輩子隻能是本王的,哪怕是死也休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她粗喘著,劇烈起伏的胸口,不時擦過他堅硬如鐵的胸膛。
“……休想!”
她明明是氣極,但柔軟嘶啞的嗓音一出口,更像是邀請。
他垂眸,視線落在了她越發潤、澤誘人的紅唇,低低一笑。
“口是心非的壞女人。”
白芊芊羞惱,想到葵水還在,眼梢便是一挑,腿滑上了他的窄腰。
她紅唇湊到他耳邊,嗬氣如蘭:“好啊!”
他墨眸幽深了幾分,懲罰般地啃咬在她柔嫩的頸項。
警告的話從齒縫間溢出:“你若是不介意畫麵太過血腥,本王不介意成全了你。”
聞言,白芊芊身子一寸寸僵硬,如墮冰窟。
“你……變態。”
他低啞一笑,冷沉的嗓音帶著惑人的尾勾:“盛情難卻。”
白芊芊美眸怒氣騰騰,咬牙切齒。
“皇兄,你隻要你願意,便有大把的美人自薦枕席,你何必要把時間浪費在皇妹這個不知好歹的壞女人身上?”
他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微揚的墨眸勾、魂攝魄。
“本王有潔癖,你既然奪走了本王的第一次,那麼隻能是你負責到底!”
白芊芊的身子霎時僵硬如冰。
這一刻,她心生退意。
想要逃離京城,逃離他權力籠罩的範圍。
他隨即側臥在她身側,將她圈進他燙人的懷中。
人明明就在他的懷中,但卻總覺得會隨時失去她。
他竟也會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他不明白,對她近乎千依百順,還學會了做飯,也願意將所有私產悉數交給她,也能信守隻有她一個女人的承諾。
她為何還是想逃離?
輾轉反側,臨近天亮,他才漸漸睡去。
等他再醒來,天光大亮。
他身側不僅空了,還冰涼一片。
她早起,這還是頭一遭。
他眉目間湧起幾分緊張之色,他一邊穿衣,一邊出了正殿。
揪住一個小廝:“公主呢?”
小廝迎上他一身寒氣,戰戰兢兢。
“在藥房。”
他微鬆一口氣,走到暗處,等紅豆走出藥房。
隻是一個淡漠的眼神,紅豆心領神會。
她立即跟著司空淨塵走到暗處,恭敬行禮:“王爺。”
他的眸光,落在窗裏正專心配藥的那一抹倩影上。
“最近王妃若是研製出促孕的藥方子,務必抄一份留下。”
紅豆遲疑了片刻,還是恭敬領命:“是。”
司空淨塵看出她的愧疚和動搖,森冷警告。
“本王準許你忠心於她,但你要記住她隻能是本王的王妃。”
鋪天蓋地的寒意,似過夏毀天滅地的威壓、
壓得她的呼吸凝滯:“是。”
然而藥房裏的白芊芊,並不是在配製促孕的藥,而是在為祖父和八皇弟配製解毒藥。
隻有為二人解了毒,她才能真正的逃離。
尤其越王妃的事,讓她微微萌動的心,再次冷卻。
一上午無果,她拽著紅豆、許湯湯出了公主府。
在各個藥堂碰著運氣,希望能碰到最後缺少的兩味藥材。
但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一無所獲。
許湯湯指著橋上,一名失魂落魄的女子。
“芊姐姐,那個不是越王妃嗎?”
白芊芊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人頭攢動,隻模糊地看見了一個相似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橋上忽然有人驚叫。
“啊!有人落水了。”
白芊芊心頭“咯噔”一跳。
越王妃不會是想不開了吧?
她腳尖點地,立即朝著那座拱橋飛馳。
紅豆眼底盡是擔心:“湯湯姑娘,公主葵水來了,不能下水救人。”
許湯湯足尖點地,立即追去。
但是以她的輕功和內力,根本追不上!
她隻能著急地阻止:“芊姐姐,你葵水來了,寒冬臘月不能下水救人。”
白芊芊飛掠的身影一個趔趄,眼角狂抽。
就在她要躍入水中的一刻,腰身被人攬住:“別急,我來。”
她被擁入一個陌生,滿身冷梅香的懷抱。
來人正是梅鴻霖。
他腳尖點水,另一隻手伸手一提。
落入水中的女子,便被他提著後襟,飛離了水麵。
她立即出聲提醒:“去客棧。”
梅鴻霖提議:“海底撈後院便有客房。”
白芊芊從他臂彎中掙脫,將身上的大氅,披在了越王妃的身上。
她恨鐵不成鋼地責備:“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輕生!”
二人雖然相交不深,但越王妃給她的感覺,沒有這般嬌弱。
越王妃牙齒打顫,眼底蒙上了一層恨意。
“我、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白芊芊美眸瞬間冰涼,涼颼颼地掃了一眼梅鴻霖。
她記得昨日,這位老鄉稱梅側妃換四庶妹。
梅鴻霖前一刻還在驚豔她的輕功,察覺到她陡然降至冰點的目光,求生欲爆棚。
“我與她不熟,她的姨娘和我母親關係似敵非友。”
話落,他已經帶二人進了海底撈後院。
白芊芊並未全信,開口支開了梅鴻霖。
“準備一浴桶熱水、加上薑片,再加一碗紅糖薑水。”
梅鴻霖明亮的眸子了然,輕點下顎,頗有幾分寵溺的意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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