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水眸裏怒氣翻湧,氣得手指輕顫:
“淨塵這是成了大夏的戰神翅膀硬了,開始和母妃清算舊賬了?”
這不孝子,原來一直偷偷地記仇呢!
“兒臣不敢。”司空淨塵聽出,母妃罵他薄情寡恩。
白芊芊聽見這句話,差點失望地收回手。
念著他是為了救自己,傷了腿縫了九針,才勉強垂眸忍了沒鬆手。
見此,德妃心底舒服了幾分。
她不滿地催促:“那你還不快去求你父皇開恩?”
他墨眸平靜無波:“兒臣不能愚孝,更不能任由刁奴繼續蠱惑母妃。”
不記仇,但不代表任母妃為所欲為。
白芊芊微詫,抬眸竟在他的唇角看到了一絲……寵溺的笑意。
一定是幻覺!
德妃隻覺得倆人眉目傳情這一幕,格外刺眼!
她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芊芊,你也不願淨塵因為你與本宮離心了吧?”
言外之意,白芊芊若不幫忙,便破壞了他們母子之情。
白芊芊輕笑,眼梢冷冷挑起:“自古忠孝難兩全,大是大非麵前,本王妃選擇忠君。”
她是在乎名聲的人嗎?
德妃氣得嘴唇微抖,這話她無從辯駁,隻會越描越黑!
這死村姑一如既往的巧舌如簧!
她轉頭怒道:“淨塵,你竟讓她這麼沒規沒矩地數落你的母妃嗎?”
他墨眸深不可測,風輕雲淡。
“若你不是我的母妃,現在怕是要同江嬤嬤一塊兒……,隻因為是你,兒臣才不計較。”
若不是他母妃,這麼多年,怎麼會縱容她胳膊伸得這麼長?
德妃心裏一片冰涼:“你……什麼意思?”
他抿唇不語,隨手一扔,一枚玉佩丟在了她腳邊。
德妃垂眸,上麵赫然寫著一個“楊”字。
那是楊思禮的玉佩!
她驚疑不定,一把撿起,心頭一顫。
他知道了多少?
他眸色微沉:“母妃,父皇倡導的是母慈子孝。”
這是他最後的警告,若再有下一次。
他不介意有個在冷宮的生母。
德妃氣得差一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你……逆子!”
相對於德妃的激動,他始終無波無瀾,甚至漫不經心。
但扶著他的白芊芊知道,他的身子有多麼涼!
“德妃娘娘,您這一身價值連城的裝扮,都是王爺浴血沙場,用命換來富貴,若這都不孝順,還要如何孝順?”
即使皇上偏寵,賞賜也是有等級規製的,月奉更是嚴明有限。
這些加一起,也不夠買她發簪上一顆東海明珠的!
德妃臉色漲紅,分不出是氣的,還是臊的。
白芊芊收回視線,無意瞥見他下擺滲出點點血跡,美眸微怔。
精分真當自己是冰做的,不會流血,不會痛嗎?
她心頭莫名微惱:“王爺,你身上還有傷,快些回府吧!”
“嗯。”司空淨塵深邃絕美的輪廓,如完美的冰雕沒有半分波瀾。
淨塵對死村姑為難她,竟無動於衷!
她攢夠了力氣,衝向司空淨塵,揚手便準備抽一耳光。
司空淨塵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也沒有躲的意思。
此前她就是要他的命,他也可以還給她,但現在……
他看了一眼白芊芊,他要留著命,看著這個女人不給他戴綠帽子!
白芊芊察覺到他燙人的目光,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鑲嵌在如雪一般蒼白的肌膚。
讓她情不自禁、地心疼,這一巴掌被她攔住。
“德妃娘娘,江嬤嬤一口一個善良,你一口一句為江嬤嬤求情,王爺重病,你可關心過半句?他受傷你可曾瞧見?”
這時,殿門外傳來高大總管的聲音。
“豫王,皇上聞到您身上的血腥味了,特許您坐轎攆出宮。”
這句話簡直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德妃的臉上。
腫得立竿見影的那種。
連日理萬機的皇上都瞧出兒子受傷了,她這個娘卻沒敲出來!
這不是在說她不稱職嗎?
白芊芊見血跡擴大,催促:“王爺,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等德妃回過神來,正殿裏早已沒了他們的身影。
院外,是江嬤嬤撕心裂肺的痛呼聲。
“不!不!”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院子,想要阻攔。
卻被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定在了原地。
“你還想不想要白翩翩認月家的祖,歸月家的宗了?”
德妃瞧見正殿裏的人都暈過去了,才水眸猩紅。
“若不是你連個女人都看不住,江嬤嬤怎麼會杖斃?”
皇上也不會對自己失望收回鳳印。
楊思禮眸光瞬間森冷:“豫王若是死了,在大夏誰能從我手裏將那女人搶走?”
德妃瞬間冷靜:“豫王死了,你如何保證本宮的孫兒,能登上那個位置?”
楊思禮譏誚地分析:“他有個月家的外祖,整個大夏中的貴女,有誰能比九州月家女兒更尊貴?更配得上皇後之位?”
德妃還真是貪心,又想女兒如願,又想與女兒都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德妃心動了,點頭:“好,本宮答應你。”
楊思禮冷笑,從她服下毒藥,便沒了談判資本,但他懶得糾正。
“若想讓白翩翩通過血脈測試,必須為二人換血,所以不管你用任何辦法,都必須讓豫王妃進宮侍疾!”
既然硬的來不了,那麼他便來軟的。
德妃倒是想答應,但是那死村姑,哪裏是那麼好拿捏。
楊思禮看出她的想法,“那就看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了。”
……
豫王府,從心苑
三人一進正殿,她白芊芊出於醫師本能,抬手便解他腰帶檢查他大腿的傷。
許湯湯立即捂住了眼睛,佩服地吼了一句。
“芊姐姐,霸氣!”
吼完,她順便帶上了房門,溜了。
門一合上,還能聽見她認真地感慨:
“原來女人也可以這麼豪橫霸氣!”
內室裏,白芊芊解著司空淨塵腰帶的手便是一僵。
“湯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
門外的許湯湯笑得意味深長:“芊姐姐,我懂,也要溫柔。”
白芊芊一頭黑線:“不是!我就是要看……”
“傷口”二字還未說出口,便又被腦補的許湯湯打斷了。
“湯湯明白,小別勝新婚,芊姐姐隻是迫不及待而已。”
白芊芊臉色一黑,轉身想揍到許湯湯能聽懂人話為止。
司空淨塵卻砸在她的身上。
她痛得抽了口冷氣:“嘶……”
她費力將精分弄到床上,才發現他身上的溫度冰的恐怖,呼吸急促。
她立即診脈,心率極快。
是失血性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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