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狹小的缸裏,連她躲開多餘的空間都沒有。
司空淨塵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被缸內曖昧的氣息燒沸騰了,即使他冷冽的輪廓越發沉冷,但是某一處卻誠實地失控了。
然而楊思禮就在缸外四處搜尋著,腳步聲就在缸的四周徘徊著。
二人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喘。
但越是如此,二人的感官便越是清晰,缸裏的溫度似乎快被司空淨塵的體溫蒸騰了。
片刻的工夫,白芊芊的臉也跟著燒了起來,倆人雖是大氣不敢出,但是呼吸都紊亂了粗短了幾分。
下一刻,別扭的倆人都想側過臉,陰差陽錯卻是相迎的方向,倆人的唇擦在一處。
空氣在瞬間凝滯,似冰與火焰的碰撞,空氣在瞬間凝滯,隻剩下倆人如雷的心跳聲。
此時,楊思禮的腳步聲已經走到了二人所在大缸前,緊張的氛圍終於衝淡了幾分旖旎。
司空淨塵墨眸微冷,凝著缸蓋,一隻大掌將白芊芊按在了滿是血的胸口。
他另一隻手已經強行蓄滿了內力,準備時刻給予楊思禮全力一擊,為懷裏的拖油瓶爭取逃跑的時間。
楊思禮的手剛剛提起大缸的蓋子幾分,耳朵微微一動,手便停在了空中。
二人透過缸口狹小的縫隙,看見了楊思禮的下巴,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無限漫長。
這時另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慌亂地衝向了密道。
聞聲,楊思禮放下了缸蓋,勾唇陰惻惻一笑:“原來是本世子的花肥跑了。”
話落,他順著聲音追去。
二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眸底皆劃過一抹凝重。
白芊芊還沒來得及愧疚,楊思禮已經拖拽著一個掙紮的少女回到了密室。
“別急,明日就輪到你當花肥了。”他說著,便將那少女丟進了另一間密室的牢籠。
白芊芊聽著不是今天動手,便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密道裏又傳來了博古架打開的聲音。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逼近:“爺,京城裏出現了另一個采花賊,還高調地在雲府雲詩雅的院子上唱歌,動靜鬧得極大。”
“那和本世子有什麼關係?”楊思禮不屑冷哼。
那人冒充的是采花賊,與他楊思禮有什麼關係。
小廝小心翼翼:“那采花賊驚動了雲府上下,雲府的護院追到了咱們府上,雲尚書現在侯府門口,等您出去給個說法呢。”
楊思禮有恃無恐的臉,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拂袖疾步出了密道。
白芊芊聽到博古架合上,便立即推開了蓋子,率先爬出了大缸。
可憋死她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肯定道:“你幹的吧?”
嘖、嘖!
這精分還真是腹黑。
司空淨塵麵色又蒼白了幾分,拇指抹掉了嘴角妖冶的血絲。
他低沉的嗓音糅雜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虛弱:“走。”
白芊芊一臉堅持:“我們得把那些姑娘救走!”
司空淨塵撫著胸口,拒絕的話卡在了喉嚨,還是在她衝進密室時,沒有說出口。
白芊芊一進密室,便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裏麵的少女近乎寸縷未掛,身上曖昧的痕跡,不難猜出她們之前經曆了些什麼。
籠子裏的姑娘一看見白芊芊,便像是驚弓之鳥,顫抖地向後瑟縮著。
“你、你別過來。”
白芊芊立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
她拿下頭上的發簪,一邊撬鎖,一邊低聲道:“乖乖聽話,我好救你們出去。”
這楊思禮簡直是禽獸,不僅玷汙了姑娘清白的身子,竟還要拿人家姑娘的身子當花肥!
若是可以,她真想將這禽獸不如的東西碎屍萬段,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把女子當人的禽獸?
司空淨塵強行調息了片刻,雖是不願,還是進來幫忙,用內力“哢嚓!”震開了門鎖。
傷了心脈的他,對上楊思禮勉強能保住白芊芊一人,但是多了這麼多人,他根本沒有必勝的把握。
白芊芊眼睛一亮,有樣學樣,但門鎖紋絲未動。
還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兩刻鍾後,司空淨塵和白芊芊終於帶著一眾衣衫襤褸的少女出了密道。
但是與來之前不同,書房門外竟然安排了小廝把守。
白芊芊眼眸一轉,指了指後麵的窗子。
司空淨塵墨眸微沉,不悅唇語:“出了書房後,如何出百草園?”
這個女人一向不願多管閑事,今日這是怎麼了。
一著不慎,可是會打草驚蛇。
“從假山處翻牆。”白芊芊一邊指揮女孩兒們翻窗,一邊指了指樹後挨著院牆的假山。
司空淨塵身上的怒氣淡了幾分。
他怎麼能忘了,這個女人理性的同男人一樣,怎麼會毫無準備。
原本一切井然有序,偏巧最後一個爬上假山的女子翻過牆頭時,尖叫出聲“啊!”
頓時引來了百草園裏護衛:“誰在哪裏?”
白芊芊剛想躍起引開那些護衛,便被司空淨塵一把拉住。
他滿眼嫌棄地丟下一句話:“你自己都是拖油瓶,抓緊時間處理好這些拖油瓶!”
白芊芊想還嘴,眼前哪裏還有司空淨塵的人影。
一想到他身上又濃了幾分的血腥味,心底莫名地有幾分擔心,畢竟是自己一意孤行救出這些女子。
隻是身為現代女性,實在不能忍受有人這麼不把女子當人!
她一把拽著地上跌倒的少女,美眸冷冽地掃了一眼眾人,沒好氣地警告:“不想死,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一眾少女神情各異,剛剛摔倒的少女,趾高氣昂怒道:“你可知道我是……”
白芊芊不等她說完打斷道:“我不想知道,我隻知道你不聽話,就把你丟在這兒!”
她說著指揮著其他人隱秘在暗處,朝著高大的院牆方向一點點靠近。
那少女被氣的小臉漲紅,剛想開口。
白芊芊便不客氣:“你若是再廢話,我便將你打暈留在這兒,給那變態世子當花肥!”
少女聞言果然乖乖地閉了嘴,隻是看著白芊芊的眼神裏盡是不滿。
白芊芊忙著將這些拖油瓶送出武楊侯府,自然沒有精力留意剛才鬧事的少女,但她卻低估了賤人的賤性!
那少女一翻過牆頭,便不顧還有一半的人沒逃走,隻為單純地報複白芊芊對她的不尊重,揚聲尖叫:“有人逃跑了!”
牆內一眾少女臉色頓時慘白,無助地看向了白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