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儀！”侯夫人不讚成地嗬斥。
她隨即恭敬地看向了白芊芊：“豫王妃，臣婦不會打聽，你與昨夜黑衣蒙麵男子的關係，但是京城裏人多口雜，霜雪和思儀又都在玨親王選妃的名單裏，確實不便留您在府裏了。”
白芊芊從容地看著一唱一和的母女二人，事情原委都不問，便這麼急不可待地給她扣屎盆子？
她波瀾不驚，美眸淡淡：“侯夫人處事還真是讓本王妃大開眼界！竟然僅憑著一張嘴，便顛倒是非黑白！”
“豫王妃誤會了，臣婦隻是顧慮豫王妃的清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侯夫人不徐不疾地解釋。
白芊芊又幽冷一笑：“多謝武楊侯夫人的好意，大可不必。”
“就算你不在乎清譽，我們武楊侯府還在乎呢！”楊思儀撇嘴不屑道。
白芊芊漫不經心地看向身側的李嬤嬤：“若是如此，去報官，如實說本王妃，昨日在武楊侯府遭遇歹人。”
“是。”李嬤嬤領命剛要退下，卻被侯夫人的人攔住。
白芊芊微微眯了眼睛。
她直覺侯夫人不僅是為了武楊侯府的聲譽。
侯夫人瞪了一眼女兒，立即恭敬地解釋：“豫王妃，思儀不懂事，您別和一個孩子一般計較。”
“母親，女兒若是沒記錯，楊思儀還比豫王妃大半年。”向來逆來順受的楊霜雪開口維護著。
她隨即淡淡地看向了楊思儀：“妹妹昨日才領了教訓，今日便忘了？”
一提到昨日的警告，楊思儀眼裏的陰鷙便一閃即逝。
“霜雪，無妨。”白芊芊麵上雲淡風輕，卻搖晃起了“哢哢”作響的手腕。
楊思儀腫脹的臉，生、理反應下覺得臉頰更痛了，眼底越發惱羞成怒：“你、你野蠻粗俗！”
門外傳來了司空淨塵沉冷，裹挾著森森寒意的嗓音：“本王的王妃，何時輪到任人品頭論足了？”
白芊芊美眸微訝，意外這精分今天竟然會來給自己撐腰。
隻是，她可不是白翩翩那樣，需要躲在男人身後的菟絲花。
隨著司空淨塵頎長偉岸身影進入，他似身帶萬丈光芒，卻又身披拒人千裏之外的寒氣。
盡管如此，楊思儀一雙眼睛，還是忍不住黏在了司空淨塵人神共憤的臉上。
若不是豫王高高在上，哪怕隻是做妾，她也更想嫁給豫王。
侯夫人臉色微變，盡管不舍，還是揚手“啪！”甩了女兒一耳光。
“還不趕緊向豫王妃道歉。”
盡管她沒用力，但是打在楊思儀本就腫起來的臉頰上依舊很疼。
“不必了。”白芊芊說著起身，神色淡淡：“不入流之人的話，本王妃還聽不進耳裏。”
“你！”楊思儀氣得臉色漲紅。
一個村姑竟敢說她堂堂武楊侯府嫡小姐不入流？
“閉嘴！”武楊侯夫人壓下心底的怒氣，麵上恭敬至極：“豫王、豫王妃是臣婦管教無方。”
司空淨塵認同地輕點下顎：“確實管教無方。”
武楊侯夫人怔愣了一瞬。
這……這熟悉不按常理的打臉方式！
白芊芊本來也不想管武楊侯府的事，況且她被那采花賊盯上了。
相較於陌生的武楊侯府，對於她豫王府更安全一些。
她剛起身，便被武楊侯夫人握住了手，哀求：“豫王妃，人言可畏，您的聲譽要緊，此事不宜聲張。”
“聲譽？”白芊芊譏誚一笑：“除了讓人束手束腳，還能幹嘛？”
“豫王妃，您是皇家婦，女人的聲譽比性命還要重要啊！”侯夫人苦口婆心。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豫王”、“皇家”四個字。
司空淨塵清俊的臉，沒有半分責備白芊芊的意思。
自己進屋這麼久了，她竟沒看他一眼，心頭莫名地拱火。
白芊芊注意力，都在侯夫人身上，自然沒有察覺到精分的波瀾。
為了驗證，侯夫人不單是為了侯府聲譽，她故意將采花賊的事情，上升到了大義的高度。
如此她原來勸說的話，便失去了力度，侯夫人若是另有目的，定會再尋新的理由來勸阻自己。
“依照侯夫人的意思，本王妃就該為個人的聲譽，任采花賊逍遙法外？”
“不愧是豫王妃，臣婦佩服。”侯夫人一臉真誠，下一刻卻話風忽轉：“但是身為霜雪、思儀的母親，卻不能不自私地考慮女兒的聲譽，還請豫王妃理解。”
白芊芊麵露不解：“遇到采花賊的是本王妃，與貴府的小姐有什麼關係？”
她在武楊侯府遇采花賊一事，說到底也隻能證明武楊侯府守衛不力。
侯夫人竟然為了勸阻她報官，不惜扯出侯府兩位嫡小姐，若說她不是遮掩什麼，誰會相信？
“母親，若是能讓更多少女，免於采花賊的迫害，女兒不在意。”楊霜雪看著白芊芊扯唇一笑，大義凜然。
侯夫人肺都要氣炸了，麵上卻更加慈愛，還拉起了楊霜雪的手：“好孩子，母親知道你感激豫王妃，替她不平。但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謠言也能殺人啊！”
“本王妃領教過了，在乎蠢人們的想法，豈不是與自己過意不去。”白芊芊老神在在一笑。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得侯夫人臉上的慈愛差點繃不住，隻能暗暗地磨著後牙槽。
司空淨塵森冷的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本王的王妃如此深明大義，若是還有人敢亂嚼舌根子，便進大牢裏暢快地說個夠。”
論氣人的本事，這女人若是稱第二，絕對沒有人配稱第一。
今日被氣的主角換成了別人，看得莫名有幾分痛快。
房間陡然一靜，沒人會懷疑豫王話裏的真實性。
但正因為相信，所以他們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豫王。
在眾人的認知裏，豫王是心係國家蒼生的戰神，是高高在上沒有喜怒哀樂的神。
然而就在剛才，他竟……這麼霸道地維護豫王妃。
“好主意。”白芊芊美眸清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眾人再次呆怔。
豫王和豫王妃還……真是般配。
侯夫人氣得眼皮亂跳，見勸不動，又嚇不住，便話鋒一轉拉上了白芊芊的手，看向了豫王：“之前是臣婦言語有失，婆母身邊離不開豫王妃，還請豫王妃再割愛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