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也不會蠢到，和古人講什麼節約是美德，反正別人如何看，她也不在乎。
她接過食盒起身：“你不方便送的話，我自己……”
司空淨塵起身，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打斷了她的話：“本王送你。”
二人直到離開粵來樓，也沒見到楊管家的身影。
見司空淨塵直奔馬車，白芊芊叫停：“等下。”
他湛黑的墨眸不解地看著她。
白芊芊抽不出手，便拉著他走到路邊，將食盒放在了乞丐的身邊。
司空淨塵墨眸微詫。
竟是……給乞丐，這個女人，不是不屑行善嗎？
他忽然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一路無言，馬車緩緩地停在了武楊侯府。
司空淨塵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你既然有這份善心，之前瘟疫救治百姓的時候，你為什麼還一副在乎醫藥費的模樣。”
“我隻是單純地不願浪費糧食而已。”白芊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看向了窗外。
她才又緩緩道：“鬥米恩，升米仇啊！”
看似，一旦下次她沒有上一次慷慨，不僅會被百姓一直道德綁架，還會因她付出的少怨恨上她，甚至連之前做的善事也拋之腦後。
司空淨塵墨眸了然。
這個女人是怕被百姓中，那些貪得無厭的人纏上吧？
看似魯王妃搶了功占了便宜，其中貪得無厭，想要不勞而獲的人，便會粘著她不放，一旦她拒絕，便是萬劫不複的開始。
“當然，王爺戰神的名聲夠響亮了，也不需要我再添磚加瓦了。”白芊芊說著，跳下了馬車。
她意外地在門口看見了李嬤嬤。
李嬤嬤立即上前解釋：“王爺不放心王妃，特地讓小廝給老奴傳信來伺候您。”
白芊芊眉梢微挑，可不信精分有這麼好的心。
他定是想放個人，在自己身邊盯著，不過李嬤嬤早就是她自己的人了。
司空淨塵沉冷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是祖母的意思。”
李嬤嬤見了，笑著在白芊芊耳邊：“王爺一定是害羞了。”
司空淨塵眼底劃過一抹氣急敗壞，沉聲催促：“怎麼還不回府？”
看著精分生氣，白芊芊心情舒爽地勾了勾唇角。
李嬤嬤臉上露出了姨母笑，跟著王妃去了候老夫人的敬孝園。
王爺和王妃的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
二人剛進園子，還未到正殿，便看見了侍女正端著晚膳魚貫而入。
她剛剛吃撐了，這會兒聞著就有點想吐。
但候老夫人的晚膳，她還得把關，於是強擠出一絲笑容，進了內室。
她一手撫著肚子，一手夾菜，即使隻是一口，也有些辛苦地蹙了眉頭。
“這幾道，候老夫人可以吃。”
楊思禮細心如塵，伸手一攔：“豫王妃若是在外麵吃過了，還是讓本世子來吧。”
“謝了。”白芊芊暗暗地鬆了口氣，手在桌子下揉了揉肚子。
咚咚！
楊管家敲響了房門。
“候老夫人，老奴買了豫王妃愛喝的椰子雞。”
白芊芊聽到“椰子雞”三個字，頓時覺得食物已經堆到了嗓子眼，隨時要吐出來了。
但她精致的臉上，沒有半分顯露：“辛苦了。”
“王妃是府裏貴客，老奴不辛苦，王妃慢用。”楊管家說著，周到地為白芊芊盛好了椰子雞湯。
“嗯。”白芊芊壓下心裏的疑惑，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
按照楊管家家的腳程，從北街到南街，至少半個時辰。
從南街買椰子雞湯、加上回到武楊侯府的腳程至少需要一個時辰。
也就是說楊管家一共需要一個半時辰。
那個時間她和司空淨塵還在粵來樓，楊管家若是來了，他們不可能沒見到楊管家。
去那麼遠，顯然是為了避人耳目！
難道是去北街買藥材？
隻有如此給候老夫人的湯藥和藥膳換藥，才能悄無聲息。
是不是，還得問問楊思禮和楊霜雪才行。
等楊管家離開，白芊芊才轉眸，看向楊思禮。
“你園子裏的藥材數量可有登記？”
楊思禮一邊嚐著菜，一邊麵色坦然地點頭：“有。”
白芊芊凝思片刻，看向了楊霜雪：“楊大小姐，昨日你可查看過存放藥材進出的登記簿？”
除了他的百草園，偌大的武楊侯府，定有專門存放草藥的地方。
楊霜雪眼底劃過一抹懊惱，自責地搖了搖頭：“沒。”
她隨即看向了一側的侍女點翠，立即催促她去將藥材進出登記簿取來。
片刻後，點翠便取來了藥材進出登記簿。
楊霜雪接過登記簿快速地翻看著，最後氣憤地放下了賬簿。
“有一條記錄，竟然被勾了！”
白芊芊臉上沒有半分意外，侯夫人定然是要抹去女兒犯錯的痕跡。
隻有一條記錄被勾，那麼就是說……楊思儀隻替換了一次。
她之前的推斷沒有錯，長期在侯老夫人湯藥裏動手腳的另有其人！
這時，楊霜雪依舊自責著：“我真是太笨了，應該早些想到查看藥材進出登記簿的！”
白芊芊拍了拍楊霜雪的手安慰道：“關心則亂。”
她隨即從容地分析著：“而且，隻是被勾了一條，我若是沒猜錯，日期不是昨晚，便是今早。”
聞言，楊思禮的眼底欣賞一閃即逝。
他一臉無奈，歉意道：隨即一臉歉意：“長姐，祖母，對不起。被勾掉的記錄，應該是被母親為了保護思儀，才命人勾去的。”
白芊芊篤定：“重點是之前，長期在候老夫人藥膳裏，動手腳的不是楊思儀。”
她隻要順著楊管家這條線索，應該可以找到幕後真凶。
隻是侯府裏能信得過的……楊霜雪太弱，楊思禮的嫌疑也不能全部排除。
而且偌大的侯府還有二房並未分家，若是細算下來，都有嫌疑。
一時間，晚膳的氣氛有些凝重。
晚膳後，白芊芊回廂房的路上，總是感覺到一束灼熱的目光。
這個目光讓她很不舒服，仿佛她是一個被人盯上的獵物！
白芊芊現在的內力不弱，甚至比九州天榜排名第十的許湯湯，還深厚許多。
若是她都無法察覺，那麼暗處之人的內力簡直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