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看著滿身是血的玨親王,抿了抿薄唇:“走,回隔離區。”
不出兩刻鍾,三人便回到了隔離區。
眾人見狀,立即震驚地圍攏了上來,七嘴八舌:“玨親王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白芊芊和孟白一邊將玨親王扶進屋,一邊叫來初一口述著藥方。
初一一臉歉意:“王妃,我……沒記住。”
“沒事,我記住了。”許湯湯說著,便出屋煎藥去了。
初二機靈地幫白芊芊取來了藥箱。
有了工具,白芊芊便嫻熟地清理了傷口,又有條不紊地上藥、個別傷口還需要縫合。
她忽然想起,司空淨塵後背的傷還未拆線,心頭莫名有幾分不舒服。
這時,門外傳來了廣安良的急切的聲音:“王妃,先給王爺療傷吧?”
“廣安良,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吧?”孟白擋在門前,寸步不讓。
即使隔著一個木門,白芊芊都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
她垂眸,看著喝了藥,剛剛退燒的玨親王,手下縫針的動作未停。
玨親王的傷口,再縫一刻鍾便好了,她有了決定:“廣安良……先扶他進屋,清理傷口。”
門外傳來了司空淨塵沉冷暗啞的嗓音:“不必了。”
她……不僅變心了,怕是恨不得他就這麼死了吧?
這個女人,巴不得他去死吧?
白芊芊聽見他聲音有力,便踏實繼續縫針。
門外傳來了廣安良憤憤不平的聲音:“王爺!您……”
“走。”司空淨塵俊臉白如霜雪,身上的白袍徹底染紅一路滴血。
盡管他臉色慘白得似乎隨時都會消散,卻依舊固執地不用任何人攙扶,獨自進了木屋。
廣安良剛想跟進去,門已經在他麵前合上。
“王爺,不如先讓其他的醫師幫您療傷?”他說著,給影衛使了個眼色。
片刻後,影衛搖了搖頭,低聲道:“王妃將白家藥堂的人都遣回京了。”
“那就去李院判!”廣安良一臉焦急。
屋內,躺在床上的司空淨塵,意識已經渙散,卻仍覺得心口莫名地涼颼颼的,還莫名地痛。
這裏明明沒有受傷,為什麼會痛?
……
白芊芊終於幫玨親王縫好了針,囑咐孟白幾句,便出了木屋。
她走向司空淨塵木屋的工夫,便已經看見了好幾條毒蛇。
她眉頭輕蹙,看著廣安良,問出了心底的擔憂:“京城可有被毒蛇咬傷的百姓?”
廣安良頓時火大:“王妃,王爺為了救你……們,經脈都要廢了,你卻還在關心這些?”
“他若是重傷為什麼不說?是我逼著他大男子主義斷後的嗎?”白芊芊美眸也染了怒氣。
木屋內,司空淨塵慘白的唇抿成一個自嘲的弧度,說到底她眼裏隻有司空言!
否則司空言不過是發熱,她都能細心的察覺,如何察覺不了他受傷???
哐!
他搖晃著起身,幽邃的眸子跳動墨色的火焰,雖然沒有朦朧,但還是精準地攥緊了她的臉。
“你……本王的女人!”他淬著冰渣的聲音,霸道地宣示著吻上了她的唇。
腥甜味瞬間在倆人唇齒間流轉,往日如冰的唇,此時似滾燙的烙鐵。
他也發高燒了!
而她掙紮間,才發現他身上的傷口還都在滴著血!
他究竟經曆了什麼,能讓一個人受如此重的傷,臉上卻依舊能波瀾不驚?
“對,是你的。”白芊芊終於軟了語氣,扶著意識不清的司空淨塵回了木屋。
白芊芊扶著他躺好,開口吩咐:“廣安良,幫他把錦袍脫了。”
她轉身剛準備取藥箱,便聽見“啪!”一聲。
廣安良揉著右眼,抽著冷氣:“王妃,恐怕隻能勞煩你了,屬下去取藥箱!”
話落,他逃似地關上了房門。
白芊芊重重地歎了口氣,直到脫的時候,她才知道司空淨塵的傷有多麼重,最誇張的是身上竟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這個男人,傷得這麼重,竟然還逞能一個斷後!
司空淨塵身上的傷各個都觸目驚心,還真是堅強得讓人……恨不起來。
白芊芊沒想到,這些傷全部處理完,屋外天光已經大亮了,她已經累癱在他的床邊,眼睛一閉便睡沉了。
期間,廣安良來送了幾次飯菜,但是倆人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翌日一早,高大總管來宣旨,嘉獎豫王夫妻根治鼠患、獻出藥方有功,賞東海南珠一串,黃金千兩。
白芊芊聽見了錢,睫毛輕顫,星眸閃爍,為了接旨領賞,輕功都用上了。
高大總管念完聖旨,看著豫王妃以及端雅跪下領旨,愣了一瞬。
不是同豫王才擊殺了巨蟒,又幫豫王和玨親王治傷,昏睡著呢?
“兒媳領旨,謝恩。”白芊芊期待地看著高大總管。
高大總管也是人精,不再糾結:“豫王妃,皇上特地將慶功宴,延遲到了半月後。”
“多謝父皇體諒。”白芊芊美滋滋地接了賞。
高大總管笑眯眯道:“豫王妃的“天敵”滅鼠法子,真的是好用,而且你那驅蛇香囊更好用,現在京城裏的百姓無不感激聖上高瞻遠矚,心係百姓蒼生呢!”
“父皇實至名歸。”白芊芊壓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下。
送走了高大總管,廣安良不太高興地嘀咕:“你以為王爺為何連夜進宮?”
若不是察覺出她的緊張,王爺連夜進宮覲見,皇上哪能命宮人日夜不休的趕製驅蛇香囊。
白芊芊微怔,剛想再仔細問,身後傳來了司空淨塵已沉冷的嗓音:“回府。”
回京城的馬車裏,司空淨塵除了臉色蒼白得沒血色,但身姿依舊端坐如常。
“你不累嗎?”白芊芊幾乎是脫口而出。
司空淨塵墨眸微動,最後再次歸於平靜:“習慣了。”
從他有記憶起,母妃便要求他事事完美,更不能將情緒展露在臉上。
起初……時間久了,便也習慣了。
白芊芊轉頭,掀開了馬車簾,看向恢複了熱鬧繁茂的街道。
馬車驟然一停。
魯王妃的貼身侍女,跪在了馬車前:“豫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家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