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白芊芊悵然歎了一口氣，
現在，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
原主好好的一個嫡女，嫁進豫王府混得竟不如一個通房。
一陣森涼的夜風，猛地灌進了柴房。
“阿嚏！”白芊芊一個噴嚏，驚覺有些冷。
雖是初夏，但是夏天的夜裏乍暖還冷。
柴火垛又潮濕一片，柴房內北風肆虐。
咕嚕嚕——
原主忙了一天，又折騰了半夜，現在又冷又餓。
人是鐵飯是鋼，況且她現在還傷著，必須吃點好的養傷。
一不做二不休，白芊芊摸去廚房。
吱——呀——
她躡手躡腳地推開了廚房的門。
廚房內吧唧嘴的聲音戛然而止，月色下隻能看清老人滿頭銀發，珠翠端雅華貴。
一看身份便不簡單。
既然都是來偷吃的，定然不會節外生枝。
所以，她自來熟地從盤子裏挑了個大雞腿，便大快朵頤了起來：“老人家別擔心，我隻是餓了。”
老婦人好奇地打量著白芊芊，一邊豪放地啃著雞腿，一邊語氣隨意地問：“看你有幾分眼生呐！”
這老婦人，正是司空淨塵的外祖母，長珠公主的婆母江老太太。
原主從未見過，自然沒認出來。
“嗯，今兒剛來。”白芊芊眸光清亮，神態恣意，頗有幾分隨遇而安的灑脫。
江老太太心生好感，許久沒遇到性子這樣跳脫的丫頭。
她剛想開口，許是太高興，一個激動雞腿肉卡住了喉嚨裏。
江老太太先是羞囧的紅了臉，很快便被憋成了紫紅色。
她死勁吞咽無果，終於求救地攥住了白芊芊的手，嗓子裏溢出了幹啞的聲音：“啊……”
“老人家，別怕，放鬆！”白芊芊收斂了隨意的神情，一雙桃花眸瞬間沉靜如水。
這是一雙沉穩、自信的眸子，江老太太驚訝，一個小姑娘竟會有這樣的氣場。
便是醫聖白正平，這樣突然狀況下，也未必能如此鎮定自若吧？
白芊芊立即用哈木裏克急救法：從江老太太後背抱住她的腹部，一手握拳，另一手包裹在拳上，掌心向內按壓在肚臍和肋骨之間，雙手急速向上擠壓。
“噗！”卡在喉嚨裏的雞肉，終於吐了出去。
她大口大口費力地喘著氣，心有餘悸：
“你這丫頭還懂醫術？”
白芊芊隻是笑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繼續歡快地啃著雞腿。
江老太太也不是刨根究底的人，便也不再追問。
白芊芊忽然發現，江老太太黑色瞳仁外裹被一圈灰色包裹著。
這東西學名叫角膜老年環，是血液中膽固醇、磷脂和甘油三酯等脂質沉澱在眼角膜邊緣的結果。
難怪這老人家，夜裏偷偷來廚房偷吃雞腿。
高血脂的老人，的確不適合大魚大肉太過葷腥。
“老人家你可不適合吃肉，別任性一時爽，親人兩行淚。”白芊芊說著，不客氣地風雲殘卷地吃光了盤子裏的雞腿。
江老太太氣被白芊芊氣笑了：“伶牙俐齒！”
這丫頭倒是口直心快，明天她回江府前，一定要跟孫兒將這伶俐的丫頭討到身邊來。
想來，她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那麼枯燥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