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我天天煮湯給你喝，如何啊？”
“嗯……”他搖搖頭，“我怎能讓娘子如此受累呢？以後，我來……”
“咳咳，不用了。”月淺璃馬上打斷他，“做飯這種小事，以後便都交給我了。”
沒有天賦的事，無論如何也是強求不來的，這個道理她懂。
廚房，還是不要讓他碰的好。
墨辭：“……”
這是在關心他呢，還是在嫌棄他呢？
“九歌。”月淺璃邊喂他，邊轉移了話題，“你看看這草屋，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嗎？”
“沒什麼變化。”墨辭打量著陳設，“真沒想到，都五百多年過去了，這裏，還有外麵……竟然一點都沒變。”
“是啊。”月淺璃開口道，“那時候我總想著，也許有一天你會回來，萬一哪天，你悄無聲息地回來了，看見一片陌生之景，會不會不適應，萬一我恰好不在，你會不會找不到我。”
“所以，這些我們一起布置的陳設，我就一點也不想動。”
這麼做，也是給她自己留個念想。
墨辭心生感動：“其實你明明知道，這麼等是沒有結果的。”
“但除了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無奈笑了笑。
平靜的一句話，刺痛了墨辭的心。
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但為了念想，還是要做下去，是這樣的嗎？
真是個傻丫頭。
墨辭輕撫過她的小臉：“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等了。”
“嗯……”月淺璃搖搖頭，“如果是你的話，就算再讓我等一千年一萬年，我也願意。”
墨辭心裏的感動更深。
但嘴上，還是緩和著氣氛：“呸呸呸，不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好好好。”月淺璃隻好改口，“反正這次，無論生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在哪，我就在哪，絕不會再離開你半步。”
這次，她真的是認真的了。
也希望，老天不要再捉弄他們了，他們……真的再經不起任何分離了。
墨辭：“那我可得好好活著了。”
“你能這樣想，就再好不過了。”月淺璃垂眸，道，“來，再喝一口。”
“嗯……娘子，你也喝。”
“好。”
須臾，兩人共用了午膳後，月淺璃又給他把了下脈。
覺察到，他的內傷恢複了許多，便也放心了：“你的傷恢複的還不錯。”
“多虧了娘子悉心照料。”
“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她問。
“沒有。”
“當真沒有？”
“娘子幹嘛這麼緊張了？”見她這麼緊張，墨辭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不。”月淺璃解釋道，“前幾日帝君給你療傷時，說萬古荒在你體內已久，雖然全清了，但可能會留下些後遺症，所以我擔心……”
“原來如此啊。”墨辭微微一怔。
所以，他今日那些症狀，當真是萬古荒留下的後遺症。
正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她。
月淺璃先道：“你沒事就好。”
“嗯。”墨辭勾唇一笑，便也沒再提。
罷了……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不要特地再讓娘子擔心一次了。
“九歌，我們去冥界看看吧？”她提議道。
“鴻蒙界？”
他們原本的計劃，不該是先將北荒遊曆完了，再去鴻蒙界？
怎麼突然不按節奏來了？
“當然不是。”
“不是？”
“嗯。”月淺璃又賣了個關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
四千年前，月淺璃在飛升神靈界之際，將冥界一並飛升至下神界，位於北荒以北。
當墨辭看見，完整的冥界坐落於眼前時，都不由得錯愕：“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冥界，竟然集體飛升了。
這是他曾在下神界時，一直想做卻又沒能力做的事，而後，當他有了那樣的能力時，已經隕落歸位了。
這是他曾經的一個遺憾。
沒想到，璃兒竟然幫他做到了。
“也就是一年前。”月淺璃回答道，“不過，神靈界一日，下界一年，從時間上來算，冥界已飛升近四千年了。”
將近四千年了……
“走，我們進去看看吧。”月淺璃拉著墨辭的手，往冥界境地靠近過去。
刷刷！
兩道鐵叉攔在他們跟前：“大膽，冥界境地可不是能隨隨便便闖的！”
這些守衛不認識她這個冥後，也是情理之中，
刷——
於是，月淺璃從腰間取出令牌，明晃晃的黑玉令牌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這是……”
“冥、冥後？”
冥界眾所周知，約摸四千年前，冥後飛升時，將冥界也一並拉上了下神界。
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們如今能在下神界立足，都是冥後的功勞，而眼前這麵令牌，代表著冥後的身份，他們自然是認得的。
便紛紛跪下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了冥後，還請冥後恕罪！”
“屬下……見過冥後，見過小殿下！”
“冥後，您四千年前不是已經飛升了嗎？怎麼……”
“我回來看看。”月淺璃回答道。
他們頓時很感動。
冥後可真好，都飛升上位麵了，還時常惦記著他們，要回來看他們。
不過……
幾個守衛的視線，落在月淺璃與墨辭牽著的手上，都變了臉色。
這……
不過，想想也是，陛下隕落了四千年，冥後還如此年輕，另覓新歡也是合情合理的。
隻是這新歡，是不是也太小白臉了點？
原來冥後好這一口啊。
真是……
注意到了他們的眼神，墨辭便瞬間猜出，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正要動怒。
月淺璃先他一步，眼神示意了墨辭一下，做了個比較正式的重新介紹：“這是你們陛下，也是神靈界鬼界之主，墨辭。”
“什麼？”
“陛下？”
他們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再打量了墨辭一眼，有些懵。
雖然就算陛下還在，以他們的身份，也沒什麼機會能目睹，但今日一見，還是跟他們想象中的有所出入。
所以……他們陛下，長這樣？
見他們發呆好一會，月淺璃又提醒道：“咳咳，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跟陛下行禮？”
“是，是。”
他們這才回過神來，頷首磕頭道：“小的，見過陛下。”
“陛下，您能相安無事地回來，小的們……很開心。”